刚消化完原主李莲生的记忆,连笙就听到有人在她身侧说话。
“大人,方才击鼓鸣冤之人已到堂下。”
这是捕头经仁的声音,连笙听得出来。
根据李莲生的记忆,今日一早,李莲生就到府衙和前任县令交接公务了,经过半日的相处,自然是熟悉衙门其他人的声音。
李莲生是在开堂之际,突发心梗猝死,而当时站在她身侧的,是捕头经仁。
确定了说话之人是谁后,连笙不再趴在案桌上,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抬眸望去,视线落在堂下。
当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后,忽然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映入她眼中。
当即,连笙心中大呼:“卧槽,这男滴好帅!”
纵行销售行业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男人形形色色,她还真没见过有一个长得比这个古人这么帅的。
公堂下,正中间,站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一袭银色长衫,左手负后,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微贴着腹,姿态雅正,气质温润金贵。
但连笙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名帅出天际的男子,居然能听到她的心声。
赫连璞玉剑眉不由得一拧,深邃的目光锁紧堂上的县令大人。
他居然能听到这位县令的心声?怎么回事?
对方说什么?
我草?
好衰?
这个县令看到他,觉得衰?
呵,他才是衰的那个!
逛个街,无缘无故就被一陌生女子栽赃嫁祸。
想到这,赫连璞玉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余光瞥了一眼跪在他右上方的女子。
真是世风日下,逛着街,突然冒出来一名女子,告他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妇女?
还扬言他要是不对她负责,便报官?
身正不怕影子斜,报就报吧,他赫连璞玉还想一身清白地离开这上河县!
连笙打量着赫连璞玉,像是在欣赏一件雕塑品,目光不带偏离一下的。
这明目张胆的程度,让赫连璞玉大有一种被看光身子的感觉,浑身变得不自在。
这个上河县县令怎么回事?为何总盯着他不放?
难道想洞悉他的内心,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犯了罪?
欣赏着欣赏着,连笙发觉自己的鼻子突然传出一股温热和腥甜之气,心中大惊:“糟糕,看帅哥流鼻血了!”
流鼻血了?
赫连璞玉剑眉又是一拧。
他心中甚是不解,怎么又听到这县令的心声了?
今天他这是碰到什么脏东西出现幻听了吗?
“县令大人,求您为民妇做主啊。”
这时,跪在堂下的女子,神色无助地开口。
连笙暂捂着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这个李莲生身体太弱了,一激动就流鼻血,而且记忆里的李莲生,隔三差五就有晕倒、流鼻血的症状。
穿了个这么弱的古人,她以后要调养多久才回到正常人的状态?
用袖子捂着鼻子,看了一眼那名妆容朴素寡淡的女子,连笙便侧头询问站在她身侧,离她最近的那个、腰间挂着佩刀的青壮年男人,“什么情况?”
这人是捕头经仁。
经仁耐心介绍案情:“大人,这位娘子是报案人,她是我们上河县关家村的一名寡妇——关陈氏。她要状告旁边那位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于她。”
连笙看看一脸淡定的人犯,再看向关陈氏,嘴角不禁扯了扯,心道:“这是闹啥呢?这男的仿若谪仙,会对清汤寡水的关陈氏有色心?好不合理!”
赫连璞玉听到她的心声,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不错,这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县令!
而且还会断人相貌美丑!
仿若谪仙?嗯,形容得很到位!
“关陈氏,你说这位公子轻薄于你,你可有证据?”
连笙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演员说话的语气,声音刚正有力地询问关陈氏。
但话音一落,她就感觉鼻子不通气了。
不行,忍不住了,处理鼻血要紧。
连笙拿起惊堂木,迅速用力一拍,“啪”的一声,响彻公堂。
关陈氏浑身颤了颤,眼中掠过惊慌恐惧。
所有人都以为县令大人这是要开始审案子了,却是在匆匆说道:“来人,先把犯人关押起来,本官要去处理一点私事,择日再审。”
闻声,赫连璞玉:“……”
关陈氏:“……”
双双一脸懵!
“退堂吧。”
扔下三个字,连笙就捂着鼻子跑入后堂了。
她一走,站在堂下两侧的官差就开始“威——武——”
经仁厉声吩咐:“来人,把人犯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两名官差上来要架住他之际,赫连璞玉用手中折扇,拍掉两名官差送过来的手,态度清冷孤傲:“本公子自己会走!”
说罢,他利落地一甩手中折扇,轻摇着扇子,雅正的身姿不疾不徐地走出公堂。
公堂外,那群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个眉目清冷、长相中上的男子,后背背着一把剑。
他看着赫连璞玉,眼中掠过急色和怒火,并往后伸手,拿住了刀柄,一副准备要劫囚之势。
赫连璞玉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手下别轻举妄动。
对方这才松开了拿住刀柄的手。
…
衙门后堂。
连笙随便找了块布,把鼻血擦掉,然后撕了两条下来,塞住两个鼻孔。
经仁忙完外面的事情回来,就看到她坐在太师椅上,把头仰得很高。
“大人,您没事吧?要不要卑职给您找大夫?”经仁上前关心问。
连笙回道:“不用,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吧,好饿。”
原主李莲生,昨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就为了今日能准时赴任,基本没吃过什么。
今日一早又忙着交接公务,粒米未进,滴水未喝,饥饿加上劳累过度,突发心梗,死了。
她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被饿死。
前世为了多签单,多拿提成,填补家里那个无底洞,她的生活作息非常乱,导致身体劳累过度,和李莲生一样,突发心梗,猝死了。
前世从来没有机会为自己而活,这一世,她一定要为自己,好好地活!
小半个时辰后。
面对着经仁给自己准备的粗茶淡饭,连笙打了一个嗝,感觉看着就饱了。
她问:“怎么没肉呢?”
经仁尴尬一笑,解释道:“大人,账房已经空很久了,哪有银子买肉,这些米,还是卑职掏家底去买的。”
连笙:“……”
这里是官府耶,这么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