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景带着水雾的眼睛重新凝聚的时候,男人已经收拾好了食盒。
绍予琛忍住笑意:“好了,是我的错,安安,我想你了。”
绍予琛微微叹息一声,把夏安景拢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摩挲着小孩的发顶。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像魔咒一样。夏安景瞬间被安抚了下来。
他伸手揽住绍予琛劲瘦的腰,把头埋在男人怀里蹭了蹭。
明明是结婚四年的人,可是到这时候,却才真正是像热恋中的人一样。
夏安景:“予琛,为什么当初你会和我求婚呢?”
这个问题也是夏安景两世以来唯一想不通的一点。
当时两人甚至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绍予琛会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地问他‘夏安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还有,为什么自己当年掉进冰湖里,绍予琛又会那么巧合的在附近,并且救了自己。
随着夏安景的问题,绍予琛僵了一下,低头在夏安景头顶上吻一下,才接着说道:“安安,忘记了吗?”
夏安景从男人怀中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绍予琛:“忘记什么?”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吗?
绍予琛直直的看向夏安景的眼睛,见小孩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便开口道:“你忘记了,和你求婚之前,我们是见过的。”小笨蛋!
夏安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我们见过?那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夏安景的脑海里开始飞速的旋转,这一世时隔多年,再有上一世自己更是独活八年,想要在脑海里翻出尘封的记忆并不可能。
夏安景焦急的等着男人给他提示。
对于夏安景的遗忘,绍予琛并不会觉得难过,毕竟当时自己年纪轻轻,在爷爷晕倒住院,并且无数次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接掌诺大的邵氏。
堪堪毕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压得住所有跟着爷爷一起打拼的董事们。
那时候是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任凭自己顶着无数的学位和奖项,可也被董事会逼的险些丢了爷爷辛苦打下的江山。
绍予琛还记得,那是一个雪花漫天的冬夜,因为自己的急于求成,弄丢了公司里的一笔大项目。
董事们连夜召开董事会,主题就是投票罢免自己的职位。
在最后举手表决的关键时刻,爷爷拖着病体被推了进来,雷霆手段将躁动的董事们压了下来。
事后,自己心情复杂的一人走在到处透着暖色灯光的路上,一团团白雾从路过行人的谈笑间喷洒而出。
而打工完,急于回宿舍的夏安景就这样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鹿一样的清澈无瑕的眼睛,满含歉意的仰望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伤到你吧。”
自己的沉默像是让他更加担心和抱歉。
也许是无意中碰到了自己冰凉的手,小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上下打量了并没有穿着大衣的自己,
小孩是那么的聪明,貌似看出了自己的失意,并没有在意自己面无表情不说话的失礼,
而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垫脚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围巾上还带着小孩的温热。
【人生嘛,没什么事过不去的,只要自己不放弃,生活就压不垮咱们。】
【再说了,不就是被老板骂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
【身体是自己的,生病了,没人会心疼。】
【放轻松,回家回家好好的睡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小孩说完,垫脚给了自己一个融化了冬夜寒冷的拥抱。
怔愣过后,抬手在身后示意正要上前的保镖不要不要过来。
后来,自己似乎也想过,只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拥抱,为何就会对夏安景念念不忘,以至于在局势还未完全稳定的时候,就派人调查和隐在暗处,透过一张张照片,和一段段视频低劣的了解着他。
其实小孩之前说得那些话,是有道理的,毕竟自己是真的监视跟踪过他,只为了在疲惫的时候,能看到温暖人心的笑颜。
夏安景最终也没能得到男人的回答。
毕竟绍予琛自己也无从说起。
说贪念那个短暂的怀抱,还是一瞬间的温暖。
就连自己也没有答案,又如何告诉他呢。
“小笨蛋,你自己想,想不出来,可是没那么容易过去的。”
自知理亏的夏安景心虚的很,
绍予琛无疑是给夏安景除了一道难题,当年出入商场的他,就算在同龄人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却又怎么能够和现在气势卓绝的邵氏总裁相比。
夏安景就算能够回忆起那个雪夜,却不可能把那个失魂落魄,满大街游走的人,和男人联系到一起。
而他势必在这个问题上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当然,绍予琛在以后的日子里,因着夏安景这份心虚和愧疚,愣是过的更加“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