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野在倒退着?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转眼之间,周围的暗淡都被光明所取代。
视线恍惚之时,大脑一片昏沉,耳朵宛如被封在了密封箱内,听不到一点外界的声音。
只能看清自己正在前进,身下趴着骆驼,身上则被盖着衣服,他们正在黄沙之中前进。
又一次昏睡而又清醒,他只能看清自己被平放在了地上,有熙熙攘攘的呼喊着的声音回荡。
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
——几个小时前——
激烈而快速的铃铛声不断被摇响。
在这快节奏的音乐之下,张启灵手握黑金古刀,一刀斩碎了正极速飞向心脏,想与其融合的肉瘤。
火光不断在周围蔓延,王胖子正不断穿梭于房屋之中,拿出一个个大功率风扇,尽可能的对着心脏的方向吹。
而在风扇的帮助下,粉尘扩散的范围极度之广,一个个养料被消灭。
吴天真此刻正一手摇响着铃铛,一手挥洒着粉末,奔跑间满头大汗,外套衣服早不知道脱了丢在哪儿了。
随着遥响的铃铛越来越激烈,原本半生不死的福尔纳蜘虫又一次开始蠕动了起来,但那四双红色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张启灵又是一刀下去,双眸之中尽是漠然,只听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停!”
周围正快速奔向心脏的怪物,都在这音落下的一瞬停在了半空之中,三秒后又再次恢复了行动。
可就这三秒,就以让大部分的养料纷纷化作灰尘燃烧而去。
“不行,数量太多了!”
王胖子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那密密麻麻从各个角落蹦出来的怪物,头一次生出了绝望的情绪,但很快被他压制。
“我们得想其他办法!”吴天真同样附和王胖子,他一把抹掉头上的汗水,咬着牙坚持。
“这帮东西要是外围的自燃机制放在这里就好了!”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
——轰!
王胖子一听这机关开动的声音,瞬间面露惊愕,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不是吧,这破玩意儿还有?!”
最顶上,将近上百米的距离,那里严丝合缝的岩顶呼的一条四四方方的黑线出现,随着齿轮和东西压缩的声音,岩壁凹凸了出来。
“有什么东西要下来了!”
吴天真望着那凹凸下来的正方平台,看着那由一个长柱子连接最上层,支撑着不掉落的平台,思绪瞬间幻视长白山。
“这东西又是怎么下来的?我们没触发机关吧?!”王胖子一枪干碎了扑过来的人头,面色都快扭曲了。
谁知道这次下来的又是什么怪物?
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给现在的局面增添怎样的不确定因素?
而这时,又是一阵钟声!
——咚!
虚幻的白雾好像又在眼前蔓延,吴天真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场景,面色欢喜不亚于中了巨大彩票。
“是钟!”吴天真看清了那自己算是比较熟悉,浑身充斥着古老,身上趴满铁锈,正不断被一根漆黑的木头敲响的钟!
木头旁没有任何的敲钟人,古朴泛黑的木头自动起来敲响古老的钟。
原本只能在幻觉白幕之中看见的诡异存在,终于在现实出现!
——咚!
又是一阵钟响,同时吴天真遥响的铃铛音节随之落下,两种声音交错在一起,进行了融合。
让人一听之下竟无法分辨这是两种物品制造的声音。
“啊啊啊啊——!”
可随着两声落下,一股难言刺激的惨叫声拖着从上方向下传递,只这一声,吴天真就感觉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大脑一阵钝痛,双手死死握住耳朵,青铜铃铛从他手中滑落而出砸在地上,而这一次落地没有声音。
张启灵瞬间抬头,凝视上方笨钟与心脏方向,危险的警铃在他心中被敲响了。
那惨叫声是从心脏中发出来的,而随着青铜铃铛不再遥响,笨钟也停止了敲击。
“怎么回事?!天真,你没事吧!!”王胖子充斥着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惜吴天真什么都没听见。
他只是在痛觉缓解了之后,感觉到手上黏腻腻的触觉,这才放手查看发现那是满手的鲜血。
吴天真的耳朵在那惨叫声中,不仅耳朵失真,还出血了。
那惨叫声只针对吴天真一人!
张启灵神色恍然若有所思,看着那宛如重获新生的心脏,看着那一个个扑向心脏的养料,沉下了心挥动着手腕。
“张海信!”张启灵郑重的呼唤着张海信的真名,这种时候他们已经不再去思考身份是否暴露的问题了。
张海信听见了自家族长的呼唤,停下回头就发现一件长形物品朝着自己扔了过来,深深嵌入到了腿边的石地上。
那是黑金古刀。
“族长?”
联合上下情况瞬间秒懂,张海信知道这是张启灵要他把握时机去进行斩杀破坏任务,而张启灵他自己则是要回去摇响那个铃铛!
无法再犹豫,张海信一把抓住了还染有张启灵鲜血存在的黑金古刀,硬生生把它拔了出来。
张海信他不再去管那些养料,专心准备登上古槐巨树,带着黑金古刀一起。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族长信物,只能族长使用这种规定了。
染上了纯正麒麟血的黑金古刀,哪怕不是在其主人手中无法发挥全力,但也能发挥出斩杀邪祟镇压恶灵的作用。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一把拎起了吴天真的衣领子,张启灵尽量温柔的把吴天真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捡起青铜铃铛,右手手腕一动。
沉闷的,在吴天真手中没有发出过的,仿佛万鬼同哭的声音在张启灵的手中被摇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还要更加惨烈的惨叫声开始攻击于张启灵,那心脏中的声音针对攻击的,就是摇响动用青铜铃铛的存在!
张启灵浑身肌肉紧绷,原本就因失血过度苍白的脸色更上一层楼,那双苍白而又修长的手,却依旧雷打不动的遥响着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