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泽那边谢骍正领着三个人往里走,其中就有之前林宛月第一次去西市署时,嘲讽她的那个典事。
还有一人圆脸,蓄着两撇小须。另外一个正是西市一家药行的掌柜。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伽利生病时,林宛月还曾去过那家药行买药。那人脸颊处有一颗大痣,有些特点,所以林宛月还记得。
西市署的人和药行的掌柜一起吃饭?总觉得有点不妥。
林宛月没再细想,又忙着招待起客人来。自从昨日举行了争霸赛,算是做了个宣传,昨天的两道菜的确好吃,就这么一下传开了~
很多人都过来临泽、月泽两家吃饭。还有人问那葫芦鸡、荷花鱼能不能吃到:“我是从敦化坊那边来的,可是穿过大半个安京城,特意来吃那两个菜,结果你告诉我没有。。。”
林宛月笑道:“客人稍等几日,我们安排好了自然就能卖了,现在实在是人手不够。我们家的翡翠面也是得到过杜老饕的金饕餮认可的,也可以尝尝~保证你满意而归~”
那人见别的桌都吃面,吸溜声不绝于耳,也将信将疑跟着点了一份面。等面上来吃到嘴里后,眼睛一亮~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碗。付钱的时候抹着嘴打着饱嗝,对林宛月说:“果真不错~下次啊,还来你家吃面~”
就这么忙活了一天,闭店后林宛月算了算账,今日的账目十分喜人,经历了水患疫病的低迷,是开业以来入账最多的一日~
林宛月回到家,想着等伽利回来就和他分享这个消息。只是今日不知怎的,他们吃过晚饭了伽利才回来,且脸上显出些疲惫来。
林宛月将伽利让到院中躺椅上,问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吃过饭了吗?”
伽利回道:“吃了,是在史良家吃的。”
“去史良家吃饭?是有事要商量吗?”林宛月知道伽利和史良在衙署为了避嫌,除了公事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伽利在躺椅上躺着,看林宛月用扇子赶着蚊虫,顺手把那扇子接过,给林宛月边扇风边赶蚊子。
“这段时间太府寺和御史台来查西市署的账,我也帮着整理来着。发现一些账目不对,我们报备时给了安金丝200钱,到衙署只有120钱,这还只是一部分。史良也发现商户交的税赋里,实交与记录的不符。”伽利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还有疫病时药行米面行涨价一事,史良找了太府寺的人,想推行集中采购的法子,可找了几个人都推脱了。史良郁闷得不行,把我叫去吃了个饭。。。不过他家的饭是大食风味,香料味儿太重了,我也没吃饱。。。”
林宛月一听伽利没吃饱,就要张罗着给他去膳堂再弄些吃的,伽利摆摆手:“不用了,也没什么胃口。。。诶?我刚到家的时候你不是要和我说什么来着的嘛?”
“嗯~经过昨日的厨艺比赛,今日来店里吃面的人多了许多~是开业以来入账最多的一日!还有好多人问能不能吃到那道荷花鱼呢~”林宛月眼睛亮亮的,说起这个事儿眉飞色舞。
伽利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暂且不想那些糟心事了,他抚了抚林宛月的发顶:“月泽现在被你经营得很好啊~籽籽真棒!月泽也不一定非是面馆,以后有些本钱了可以雇烧菜的厨子,扩大铺面。以后我可就傍上大掌柜了~”
林宛月听到伽利还知道用上“傍”这个字了,看来这段时间教学成果斐然。“不过你不是说都卖一样的东西,对两家都不好么。。。如果月泽也可以吃菜,临泽也可以吃菜。。。”
林宛月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伽利的大腿:“对了,有个事得和你说~今天我看到西市署的一个典事和药行掌柜去临泽吃饭了。同行还有一个圆脸蓄小须的人,那个典事以前我见过,所以认识。”
伽利听了沉思道:“嗯。。。你说的那个圆脸蓄小须的人我知道,应该是杜录事。药行涨价这事不了了之,现在疫病不严重了,可涨了价的药行也没把价格降下来。估计就是有杜录事这样的人在帮衬着。”
“我觉得这事可以去找王焕第和赵隶了,让御史台监督太府寺肃清衙署中官商勾结的交易。可光凭嘴说可不行,可以去找找那药行掌柜,给他许诺以后要是实施集中采购选择他家,说不定他愿意出来作证。”
伽利是相信林宛月的,林宛月从小听闻得多官场之事,思考也缜密。
两人商量下来,伽利是衙署的人,不便去找药行掌柜,这事只能让林宛月去。伽利则再去一趟王焕第那,与他说明清楚,希望王焕第可以提供有力的帮助。
“你去王焕第家,可不能与那王芝晴再有来往,不然。。。哼~看我不罚你!”林宛月一脸傲娇,实在不想让伽利与王焕第有什么私人上的交集了。。。。
伽利连连点头:“娘子发话,不敢不从~”
“谁是你娘子!”林宛月还没适应这称呼的变化,羞恼着用扇子拍打伽利,把伽利打得连连讨饶。
这几日月泽生意好,忙得脚不沾地的,林宛月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档,去了趟西市东南角的妙手药行。
进了店里,林宛月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小厮把掌柜的叫出来,有大生意要谈。
林宛月以前就是官家娘子,有些贵气在身上,小厮虽然疑惑这个小娘子谈什么生意,但也不敢怠慢,找了掌柜的出来。
妙手药行的掌柜,就是那日去临泽吃饭,脸上有颗痣的那人。见来谈大生意的,竟是名女子,倒有些埋怨小厮胡乱报信了。。。
“这位娘子,怎么称呼?”掌柜问道。
“姓林名宛月。”林宛月见掌柜出来见她之后,态度冷淡,明显是觉得林宛月一介女流能谈什么大生意。。。看掌柜都想直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