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妹!
从张星星起手时的第一个动作起,二月红就知道那是张星星。更不用提那绝无仅有的嗓音,这才是他一眼相中的徒弟啊。
在确认是张星星后,二月红的身形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眉眼含笑,一只手微微搭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张星星的表演。
嗯,可以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荒废了练功。
屋子里万籁俱寂,张起山和张日山虽说对戏曲不感兴趣却也感觉到了其中不凡,但他们又不是很懂这些,自然是没什么话语权,于是只能相互对视一眼,选择默不作声。
而齐铁嘴闭着眼睛听的格外享受,好些日子没听到了,甚是怀念啊。
他的眼前随着声音仿佛回到了张星星拜师宴的那一天。眼前恍惚又出现了艳丽又缱绻的模样,隔着时空,他又一次坐在了台下,看见了一闪而逝却又璀璨夺目的星星。
台上之人,灼若芙蕖,峨眉婉转,眼尾晕染,朱唇轻点。低眉敛目间,姝色无双。
台下之人,看透世间,算尽半生,碌碌无为,不过凡人尔尔罢了。
另一边,张起山坐在座位上有些坐立难安,怪太怪了。
很难想象一个宛如混混,一开口说话就觉得市侩气息扑面而来,浑身穿的黑不溜秋的人,竟然此时一颦一笑风韵十足,宛如一位娇人。
张起山看着张星星脖颈处的喉结和流浪汉一般的短发,硬生生打了个冷颤,立马也紧闭双眼。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霸凌了……他算是知道老八为什么闭眼听了,这是真有自知之明啊。
张星星唱了一半就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不继续唱了。不是不想唱,是剩下的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这些还是她到德国想家时,日复一日不断地背着才记得的一些。
在张星星半场停下后,二爷品茶的手微微一顿,笑意微凝,放下茶盏,语气沉沉地开口。
“剩下的呢?”
张星星看着脸色不好的二月红,瞬间幻视曾经二哥拿着戒尺抽督促自己练功的记忆,手心都幻视感觉出微微发热了。她有些怀疑二哥,是不是认出她来了啊?
张星星:泪目了,家人们。怎么回家还要被抽查啊……难道不应该是两眼泪汪汪,她和二哥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吗?
“不,不记得了…”张星星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说完就不敢吱声了。
二月红看着他这个大徒弟,又想起了陈皮那个狼灭嗓音。一瞬间觉得,两眼一黑。他的师承真的是一眼望到了头啊。
一个脑子不好,一个嗓子不好。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吗?哦,不,这辈子前半生挖坟掘墓也是造孽啊…那没事了。这俩徒弟就是他的报应和讨债的,他认了!
“唉,你这狗脑子也就这样了。”二月红扭头看向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到了齐铁嘴身上,微微点头致意。
“多谢八爷忍痛割爱啊,这位小兄弟确实和我有眼缘。就请这位小兄弟在红府做客,让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远道而来之人吧。八爷慧眼识珠,想来香堂最近又有了不少尖儿货吧,那些我都包圆儿了。”
齐铁嘴听到二爷果断同意的话,就知道二爷这也是认出来了,笑着拱了拱手。
“那就多谢二爷照顾在下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