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礼物摆在柜子上,白河继续思考是否应该允许路德维希前往纽约。
这件事算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他不知道使用炼金卡组的卡师为人如何,如果路德维希被发现是他的仆从。
那个卡师会痛下杀手吗?
想了想,白河还是决定让路德维希拒绝这个邀请。
想要探对方的虚实可以有很多方法,不需要把路德维希置于危险的境地下。
写完信件并派人送去邮局后,白河靠在沙发上,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流淌。
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伦道夫·卡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凝没有办法在整片大陆上寻找某个具体的人。
所以自从伦道夫·卡特离开拉莱耶后,白河便再也没有收到过此人的消息。
……
伦道夫·卡特最近过的并不好,原因有很多。
一是他的朋友,雅克·德·莫莱。
自从吸收掉那只兔子以后,雅克先生的变化便越来越奇怪。
原本只是一个面相阴柔的男子,现在却越来越女性化。
他曾经询问过对方,雅克只是苦笑着回答:“这是必然的代价。”
二是他收到了玛丽小姐的来信。
对方依旧活得非常健康,而且仍旧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波士顿。
结合炼金术士公会所说,
曾经在来自波士顿的酒水中检测到可以修改认知的物质,
他怀疑玛丽小姐已经被洗脑了。
三是,纽约最近并不太平,城市里的怪人越来越多了。
不仅如此,怪异的流言也在变多。
下水道的巨鳄,夜幕下飞行的吸血鬼,海洋里偶尔出现的海盗船。
传播圣父信仰的传教士,十字路口的杀人鬼,身披重甲的奇异军队。
这还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
要不是他生活在还算安全的炼金术士协会,他早就离开这座城市。
轰隆!
一声巨响,伦道夫连忙跑到窗边,就看到一个数吨重的反应釜掉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几个身穿袍子的炼金术士正朝那跑过去,其中一个袍子都被烧坏了,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蛋。
好吧,炼金术士协会也不安全。
重新坐到凳子上,伦道夫整理着桌面上的信件。
虽然已经离开波士顿,但他依旧和旧友有书信往来,为的就是收集地母教会的信息。
这并不困难,只要他写信询问,朋友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言语中充满对地母教会的赞美,仿佛每一个人都受过地母神的恩惠。
甚至还有人劝说他返回波士顿,哦,不,现在应该叫拉莱耶。
但就算是有这么容易套话的对象,伦道夫也没有收集到太多的隐秘资料。
也不知道是他的这些朋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信件都受过地母教会的审查。
或者干脆是,他们在主动隐瞒那些可能会危及地母教会的隐秘。
伦道夫并不清楚,他只是将最新收到的消息记录到笔记本上。
“巨兽训练家”,“训练家协会”,“生命之海”
刚刚将这三个条目誊抄完,伦道夫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他推开门,站在门外的是雅克先生(?)。
对方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束着金色的马尾,脸部的线条比之前更柔和。
深红色的眼眸泛着令人迷醉的光彩,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女扮男装的英气女性。
伦道夫眨了眨眼,下意识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雅克轻咳一声,用魅惑的声线说道:
“为了减轻地狱之王对我的影响,我又吸收了几只超凡生物。”
伦道夫惊讶地睁大眼睛:“地狱之王,在这里?”
雅克点点头,天鹅一般的细颈微晃,宛如起舞的天鹅:
“是的,有很多人被他诱惑,加入他的阵营。”
伦道夫耸耸肩:“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神明会更高尚。”
“不,我们可不是神明,只是力量强大的人类。”
说到这里,雅克开了一个玩笑,
“和你们一样不是吗?印第安人也认为你们会更加文明,但结果呢?”
伦道夫轻咳一声,扯开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需要借助一下你的那颗眼睛,”
雅克用纤细的手指虚点一下伦道夫的额头,
“纽约警察局最近发现了一起疑似魔鬼献祭仪式的案件。”
“需要你到一个酒吧,辨认魔鬼的仆从。”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伦道夫问道。
他没有拒绝的必要,这就是他在纽约赖以为生的资本。
在这个世界,卡师的感知能力受到了限制。
必须离得足够近,才能确认某人是否是另一名卡师的仆从。
而伦道夫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地母眼眸这个法术可以轻易地找出那些生命力强大的人类。
“现在,地点是纽约南街,一家名为金色幻梦的酒吧,受害者在生前曾经去过那里。”
伦道夫:“冒昧问一下,警察是怎么确定是一场魔鬼献祭仪式。”
听到这个问题,雅克皱起眉头,犹如一名忧郁的贵妇人。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抚平他的哀愁。
伦道夫连忙转过头看向另一边,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玛丽的笑颜。
这时候他听到了雅克的话:
“那家伙回到家后,晚上找了十个舞女,玩了一晚上。”
“他的父亲回家以后,发现了家里的墙壁涂满了男性和女性的那玩意。”
“以及倒在地板上的11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伦道夫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那种场面,只是想一想,他都感觉脑子已经变脏了。
“好了,已经解决完你的疑问,我们该出发了。”
雅克率先走出宿舍,伦道夫紧随其后。
一路上两人分别遇到了推销蒸汽机车的炼金术士,因为会爆炸,所以拒绝了。
推销火箭靴的炼金术士,因为会爆炸,所以拒绝了。
推销炼金手雷的炼金术士,因为不会爆炸,所以拒绝了。
一路走来,两人最起码见证了三起爆炸,两起火灾,一起有害气体泄露。
直到坐上公共马车后,伦道夫与雅克还处于震撼之中。
伦道夫:“我以为诺贝尔这样的人只是个例,没想协会里面竟然到处都是。”
雅克:“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确实比我们世界的人类更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