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吗?”
雅克晃了晃手中的野兔,将伦道夫从回忆中惊醒。
伦道夫连忙抓住野兔,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能吃,这里面有东西。”
雅克笑了笑,将野兔丢到石头上:
“伦道夫,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被一名邪神盯上了,我说的对吗?”
伦道夫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雅克既然能和其他两人混在一起,那肯定有特殊能力。
必然能察觉他身上残留着地母神的力量。
但伦道夫不清楚的是,为什么雅克要选在这个时候,说破他的秘密。
雅克见他没有开口,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和盯上你的邪神来自于同一个世界,我们世界的人在某一天,会觉醒属于他的道路。”
“无论你喜欢与否都必须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直到最后成为神话。”
伦道夫下意识地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淡淡的烟雾遮蔽了他的眼眸。
只能听到微微颤抖的声音穿破烟幕,在空地上回荡:
“你的意思,你们世界的人都可以成为神明?如果不是这一路上的亲身经历,我会认为你是个疯子。”
“我是不是疯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伦道夫眼睁睁地看着雅克从空气中掏出一张精致的卡牌递到他的面前。
卡牌上绘制着一名端坐在骷髅王座上的俊美恶魔青年,其他部分则隐藏在晦暗的光芒中。
“这是什么东西?”伦道夫问道。
但雅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仔细地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东西。
伦道夫不适地转过头,诘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雅克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地说道:
“他竟然没有借用你的眼睛观察我们?是做不到?还是没有兴趣?”
雅克的话,让伦道夫心中一惊:“什么意思?那个邪神一直在我身体里面?”
雅克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将一个明亮的光球丢到伦道夫身上,后者瞬间就被光芒笼罩。
伦道夫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雅克一把抓住,仔细打量。
过了几分钟,雅克开口道:“不,你体内没有邪神的印记,只是单纯的力量残留。”
做出这个判断后,雅克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坐在岩石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仍是一头雾水的伦道夫追问道。
雅克长叹一声:
“我刚刚说过在我的世界,每个人都要觉醒自己的道路,但我失败了,所以走上了其他道路。”
“在我来这个世界的前几天,我发现我并不是没有道路,而是属于我的道路尚未诞生。”
“但是前一段时间,这条道路诞生了,它属于一位地狱之王,阿斯摩蒂尔斯。”
“因为我和这位地狱之王,同属于这条道路,所以他能反向影响我,甚至占据我的身体。”
“为了不沦为魔鬼的奴隶,所以我逃到了这个世界。”
伦道夫沉默片刻,大量的信息涌入脑子,让他的思维有些卡顿。
虽然以前说过一遍,但他还是想再重复一遍。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绝对会认为雅克是一个疯子。
听听这都是什么东西?
邪神,地狱之王,走在成神道路上的人类?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他会以为自己正活跃在诸神战场上。
直到彻底将这些东西消化之后,伦道夫才反应过来:
“你还是没有说和我交流这些东西的原因。”
雅克无奈地笑了笑:“被你打败了,我还以为能糊弄过去。”
“原因很简单,既然我被地狱之王盯上了,那当然要引入新的力量对抗他。”
“原本最好的选择是圣父,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撑不到返回圣堂了。”
“所以就近挑一个仁慈的神明,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
“仁慈?”伦道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这就是你对腐化掉整座城市的邪神的评价?”
雅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听说过上帝对约伯的考验吗?”
伦道夫的脸色难看起来,虽然他不是信徒,但出生于清教徒家庭,他当然听说过这个故事。
约伯非常慷慨大方,经常帮助有困难的邻居,而且深爱上帝,常常为自己的众多儿女向上帝祈祷。
上帝当然很高兴有约伯这样仁爱善良的人。
但撒旦认为约伯之所以信奉上帝,是因为上帝让他得到了所需。
如果上帝收回现在约伯拥有的一切,约伯就一定会改信。
于是上帝为了证明约伯的虔诚,允许撒旦夺走约伯的一切,但不能伤害到约伯本人。
于是撒旦先后夺走了约伯的牛羊,骆驼和儿女。
但约伯依旧没有放弃对上帝的信仰,上帝认为自己的仆从经受住了考验。
但撒旦却认为这种实验没有意义,因为约伯本人并没有受到伤害。
于是他让约伯得了毒疮,妻子抱怨道:“这都是上帝的错!”
约伯怒斥妻子,认为上帝赐予一切时,他们应该尽情享受,而上帝降下灾祸,也一样要忍受。
然而当约伯的朋友们看到穷困潦倒的约伯,却认为约伯一定是做了错事。
因为上帝不会让一个公正善良的人遭遇痛苦。
约伯因为这些话陷入对上帝的怀疑中,最后还是上帝亲自出现展现了他的全能和伟大,才挽回了约伯的信仰。
见伦道夫不发一言,雅克反而开口道:“既然上帝是仁慈的,那么地母神也是仁慈的。”
“简检验过地母教会售出的酒水,确实能治疗人类的伤痛。”
伦道夫反驳道:“那不过是让人类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雅克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可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能活下来,他们不介意变成另外一种东西,而且这种东西更强大,生命更加悠久。”
“唯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换了一种信仰罢了。”
“就比如,这只兔子,让它选,它肯定选活下来。”
雅克一边说,一边转身去拿背后的兔子:
“哎呦,我兔子呢?刚刚还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