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女孩坐在公园的沙堆里面哭泣,梨花带雨,周围没有其他孩子的身影。
想要融入其他孩子,一起玩耍的女孩遭到了排挤,其他孩子不愿意和这个外来的孩子一起分享乐趣。
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没有朋友,也没有熟悉的玩具店,连街上的风景都变得不近人情,女孩只感觉害怕和恐惧。
“找到你了。”
正当女孩掩面哭泣时,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虽然是温和的声音,但是对于女孩来说,却显得很别扭和排斥。
“别过来。”
女孩哭着说出这三个字,同时身体向后挪动几步:“我讨厌你。”
“我知道。”
男孩没有因为女孩的讨厌而丧气,蹲在地上,温柔地看着女孩:“所以我不会靠近你好吗?你不用害怕。”
女孩听到男孩的声音,慢慢放下揉眼睛的手,朦胧的视线里,是男孩的微笑。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为什么?因为要吃晚饭了,你已经很饿了吧。”
男孩继续温柔地问着。
女孩没有回答,但是肚子确实传来响声。
“所以一起回家吧。”
“那不是我家。”
“嗯,现在还不是。”
男孩懂事地蹲在原地,并没有靠近女孩半步:“不过将来一定会的,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可是......”女孩纠结道:“其他人都说,我是外来人,都不愿意和我玩,还说一些难听的话,我也讨厌他们。”
“嗯,那以后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你玩吗?我也没有朋友呢。”
“你也讨厌他们吗?”
“嗯,算是吧,哈哈。因为他们欺负你,所以我很讨厌他们,非常讨厌。”男孩温柔地笑了笑:“他们欺负了我妹妹,我怎么会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呢?”
“妹妹......”
“嗯,好了,回家吧,你妈妈会着急的。”
“妈妈,不能让她担心。”
“一起回家吧,我可以跟着你,你在前面走就行,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不会再让其他孩子欺负你。”
“一定。”
“一定。”
.........
白悠悠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只剩下男孩。
“哥哥。”
“我想,你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地方。”
莫然微笑着,走向白悠悠,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感慨道:“晚上的大海也很好看啊。”
“对不起......”
白悠悠小声说道,主动开口道歉:“我突然逃跑了,让大家担心了。”
“是啊,大家很担心,你等会要向她们道歉啊。”
莫然指出了白悠悠的做法问题,口吻显得强硬,但是说完后,他又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温和地问道:“所以,能和我说说吗?发生什么了。”
白悠悠缩成一团,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我也不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到这里了。”
“是被幽灵附身了吗?”
“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白悠悠幽怨地嘟囔道。
“所以,这是你自己的意志对吧,你应该知道理由。”莫然再次表明态度。
白悠悠听完,默默点头:“嗯,我想......我应该是认为,这样哥哥一定会来找我吧,不管我去到什么地方,你都能找到我,陪着我。”
“当然,这是约定对吧。”
“嗯,但是.......”
白悠悠说着,抬起头,落寞地望着海面:“不会是永远对吧,我知道的,这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莫然没有说话,她一直在纠结这些事情吗?
“哥哥,你突然和学姐分手,就像当初和她突然交往一样,我不知道这一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再一次见面我很开心,我以为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照顾我,爱着我,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其实我发现,我对你也变得不了解了。”
“不了解?”莫然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嗯,总感觉,像是在可口可乐的瓶子里面装满雪碧一样,虽然瓶子还是可乐,但是内在却是别的汽水了。”
白悠悠那俏皮可爱的比喻,让莫然有些忍俊不禁,这是把自己当成汽水了吗?
“哥哥,这一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和学姐交往的,又为什么会分手,这些问题,其实我早就想问清楚了。”
白悠悠诚恳开口道:“我以前认识的那哥哥,现在让我感觉有些陌生,但是更让我害怕的,是我担心你会离开我,我陪伴不了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连你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很了解你,对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接受。”
说完,白悠悠再次低下了头,悲哀地嘀咕道:“或许,我不是个合格的妹妹吧,对不起哥哥。”
“白痴,你在说什么啊。”
莫然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白悠悠的脑袋上,在后者诧异的眼神中,莫然严肃地说道:“那我还不是称职的哥哥了,明明是最重要的妹妹,却连她为什么生闷气,为什么抑郁都不知道。”
“不,那个也不是你的错,是我......”
“怎么不是呢?”莫然自责道:“这确实是我的问题,这次出游本来就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想法,为了让这一切都结束,是一场自私的活动,我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想法,不仅是你,还有其他人。”
白悠悠安慰道:“别这么说。”
“这是事实,说实话,这一次我确实一心想着自己了,这是没办法否定的,以至于伤害到了你。”莫然道歉之后,继续说道:“我确实改变了不少,不管是初中的那件事,还是现在,都让你担心了。”
“哥哥。”
“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变了不少吧,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不过我向你保证,不管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哥哥,会保护你的哥哥,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莫然那坚定的口气让白悠悠有些恍惚,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是什么时候,自己忘记了呢?
“那,我可以一直呆在你身边吗?就像.....以前那样?”白悠悠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莫然灿烂一笑,一巴掌摁住白悠悠的脑袋,使劲揉搓起来:“这不是当然的吗?我最骄傲的一直是你啊。”
“嗯。”
“想回家了吗?其他人应该很担心吧,还是说你想继续看看大海,下一次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哥哥。”
“嗯,怎么了?”
白悠悠伸出双手,撒娇地表示:“能抱我回去吗?”
“喂,这个也太难办了吧,你腿受伤了吗?”
“真是的。”白悠悠嘟着嘴:“我想撒娇一下嘛,对哥哥撒娇,不是妹妹的特权吗?”
“特权啊。”
莫然挠挠头,一脸无奈地站起身,然后在白悠悠的前面蹲下,只不过是背对着白悠悠。
“那我背你回去吧,抱就算了。”
“只能背吗?”
“不然我就走咯。”
白悠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实爬了上去。
接着,两人一起走在月光下。
哥哥背着妹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和小时候感觉很像呢,那时候也是这样背着我。”
“是啊,就和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