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如此下去,非长久之计。”
在惠真的侧旁,一个副将以忧虑的面容道,“大唐今日在北门攻势更为猛烈,延寿将军求增援三万兵马。”
“三万兵力?没问题,你速遣人马支援,此门只需五万唐军,吾军四万足以对抗。” 惠真沉稳点头,命令即刻下达。
“将军,今日是否要发动攻势?” 高顺问。
程处忧摇了摇头,“无需,继续防御演练。”
“是。” 高顺应命,领军再次冲击城墙。
日暮之时,其他方向战况愈烈,程处忧麾下仍在做攻防演习,不曾攻城。西门的士兵已被疲惫笼罩,不少人摇摇欲坠。
在远处,程处忧洞察这一切,嘴角扬起一丝冷然的笑意,“高顺,带领你的陷阵营七百士卒,将城门打开,我令大军猛烈冲击,协助你们破关。”
看罢天色,程处忧猛然起身,高声号令。
“遵命!” 高顺应诺。
其余万夫长大感振奋,他们都明白,最后决战开启,而他们或许会是率先踏入平壤城之人。
黑暗中,杀伐声蓦然响起,疲乏不堪的高句丽士兵听闻杀声却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抬眸一望,随即收回视线。近两日已数度上演此类情景,唐军总止步于两里之地,开始演练防守。
“今夜唐军声势颇强,禀报将军如何?” 一名守城士兵望着如潮涌动的唐朝士卒,皱眉低语。
“无妨,想必又只是演练,他们仅余五万人,何以能登城,将军已遣半数往其他城门支援,未尝看不出端倪。” 那士兵满不在乎地回答。
“呵……”
果然,唐军于里许之外停止脚步,开始操练。原本略有戒备的高句丽士卒也松懈下来,想来仍是惯例,又要操练而已。然而正当他们放松警惕时,唐军突然直奔城墙,不待敌军有所反应,已攀架上云梯。
“糟糕,大唐之兵,要攻打城池了!”
瞬间城墙大乱,所有人仓皇无措。但他们两天来未曾休息,疲惫交加,加之准备的木炮和石弹掷投之力大减,反应亦显迟缓。
正当高句丽兵士扛起木炮石头,唐军却潮水般退去。然而转眼又再次冲来,循环往复,让无数高句丽士兵惶惶不安。
“兄长,这次高句丽军心恐被吓破矣。” 薛仁贵品味一番,说道。
程处忧勾起一抹冷笑,吓也要叫他们心惊胆寒。
“高顺处的进展何如?” 程处忧询问。
“七百陷阵营士兵已抵城门前,然城门坚固,不易攻破。” 薛仁贵点头答复。
程处忧微微点头,问道:“木柴和火油准备妥当否?”
“一切就绪。” 薛仁贵应道。
七百名陷阵营勇士,遵程处忧号令,每人手执两捆薪火与一瓶火油,迅速抵达城门下,薛仁贵心中仍有些不明所以。
“速去通知高顺,放火烧城。” 程处忧微微上扬嘴角道。
薛仁贵一愣,随即眼泛精光,火攻城门,无疑妙计。
“是,大哥,我这就前去。” 薛仁贵跃马上路,疾驰向高句丽城门。
途经无人拦截,此刻高句丽士兵注意力皆被准备攻城的唐军吸引,没人注意薛仁贵已疾奔城门去了。
片刻之后,西门外火焰滔天。七百名士卒所带的两捆薪火堆叠,几与城门相仿,在烈火油脂的作用下,顷刻燃起,火舌喷涌,直烧数十丈高。
平壤城上,附近的高句丽士兵无法抵挡炙热焰浪,纷纷避让。
大唐中军营帐中,李二和张世贵等将领望向远处的平壤城,杀声撼天。李二并未召回军队,欲一鼓作气攻克整座平壤。
“陛下,火起,西门有火,火势甚猛。” 张世贵目光所向,为升腾的烈火所吸,顿时呼喊出口。
一众人忙望向那里,确实望见熊熊火海。虽相隔二十多里,但火焰燃烧之状仍清晰可见。
李二微微一惊,眼露光芒,言道:“程处忧动作已出,率军迅速前往增援。”
“得令,陛下,末将立即前往增援。” 罗通点头示意,召集三万兵马,向西门飞驰而去。
平壤西城墙边,惠真面色铁青,未料到程处忧消磨两天两夜后,突然发起猛袭,且以火攻城门。熊熊大火,欲灭火势,亦来不及。
“你快去禀报延寿将军,命他带兵支援此地。” 惠真朝副将命令。
“谨遵军令。” 副将接命,率十余名士兵向北门进发。
火焰肆虐近半时辰后才平息,程处忧翻身跨上战马,手中握紧龙胆枪,肩覆雁翎甲,坐骑乃赤鬃战马。脚一夹马腹,犹如一阵旋风向城门疾冲而去。
“兄弟们,随我杀,闯入平壤城!” 话毕,程处忧不忘鼓舞士兵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