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您开下门，让我们进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自言同样的话已经重复了好多遍。
他不断敲击着被反锁住的屋门，期望可以见自己姥爷一面，让他同意自己和林麓上山。
可方济老爷子是铁了心不让二人冒险，任李自言如何呼喊都没有一点回应。
“你将老爷子看住，别让他做傻事。”
一道声音突然从李自言身后传出，林麓已经整理好了装备。
“你…”
看着眼前的男子李自言立刻反应过来，他暗骂自己迂腐，而后立马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林麓笑了笑压根没有等李自言的想法直接朝院外走去。
“站住。”
就在他即将走出院门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令其止步。
听到动静，还未换好装备的李自言立刻跑出屋子，刚要责怪林麓余光就看到了那间被打开的屋门。
“姥爷，你想通了！”
李自言心中有些得意，认为老人是觉得拗不过他俩了便只能在临行前多嘱咐两句。
他刚想要上前做出担保目光就呆愣住了，眼眶瞬间湿润，立刻跑上去搀扶住颤颤巍巍的老者。
林麓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眼前这个老人步履蹒跚，满头银发。
他的目光浑浊，眼睛失去了光彩，气色极度暗沉，每向前走一步都像是要消耗生命力一般令他越发苍老。
林麓鼻子有些酸了，刚来时见到的明明是一个精神矍铄，充满朝气的老人呀。
方济缓缓抬起手臂招了招手示意林麓走到他的身旁。
在李自言的搀扶下老人轻轻地坐下，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个少年。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积蓄好了力量，缓缓开口，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白玉参本名为藏经雪玉，乃是传说中的仙药。
以长白仙池之水引日月精华、夺地脉龙粹浇灌千年方可成形，再以草木之身引天地灵气修行千年方可成药。
一丝药精便可解世间百毒。
自古灵草便有凶兽守候，更何况那传说中的仙药，凡人若要摘取必然十死无生。
老人只说了这些，剩下的一切交给年轻人抉择。
林麓沉默了，他遇到过鬼怪，也亲自参与了打杀，自然知晓那所谓的鬼怪有多么棘手；
况且他这次要面对的与先前的显然不是一个层次，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十死无生。
可这没什么。
自己本就被地怨之灵侵蚀命不久矣，这次博弈若是功成不仅能救下好友，这副身体也多了一丝希望。
他微笑着抬起头，看向老人苍浊的目光，“方爷爷，你知道的，我必须去，既是为了方虎也是为了我自己。”
“作为兄长，我没有不去的道理。”李自言笑得很开朗。
“自言兄就不必去了。”
林麓进行劝阻，他表明了身体状况，认为自己上山理所应当，但对李自言来讲这样就太冒险了。
了解到林麓的遭遇李自言很惊异，也感到惋惜，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并再次重复之前的话，
“作为兄长，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人有些哀愁，却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眼中也多了一丝希望。
他直起身子，缓步走进一间破败的屋子，不久后两根棍子出现在老人手中。
从外表上看它们与寻常木棍并无区别，说是直接从树上折下来的也有人信；
但老人却说这是打蛇杖，天生可震慑蛇类，专打七寸。
……
长白山上，林麓不断搜寻着先前的足迹，想要找到那个雪坑，而李自言则是守在林麓周围，预防白蛇袭击。
“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许久，林麓看着熟悉的地形脸上充满了喜悦。
李自言也很高兴，自己的弟弟终于有希望了。
咝~咝~
二人刚稍许放松，周围突然就围来各种长蛇。
“看来我们猜对了，那个雪坑果然不一般。”
虽然被几十条毒蛇围着，但是林麓毫无惧色，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这个天气还能有这么多的蛇聚集出现，显然是受到王的召唤，它们一定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刚好让我先试试这打蛇杖的威力。”
李自言自小练习国术，此刻陷入危机肾上腺素不断激发，使他充满了战意。
他高高跃起，抡起蛇杖就朝眼前的一头蛇老大砸去。
这是一种毫无防备式的进攻，稍有不慎就会被毒蛇袭击，但他却有一种天然的自信，相信手中的蛇杖。
事实果然不出所料，在蛇杖抡起的刹那这条毒蛇就好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镇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最后李自言手中的打蛇杖直愣愣地砸在它的头上溅起一片红白脑花。
林麓暗自点头，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打蛇杖抡起的那一刻不只是那条蛇老大，就连它周围的群蛇也都趴伏在地，不敢生出反抗心理，更遑论趁机偷袭。
于是他不再协防，也放开了手脚，打蛇杖大开大合，不断扫向蛇群。
他像是一头猛虎冲入了羊群，每次挥舞都会有毒蛇受伤，每次敲击都会有毒蛇死亡。
砰！
又是一棍砸出，一条足有手臂粗的长蛇头颅瞬间炸开，夹杂着血水的脑花迸溅在周围的蛇身上。
一棍横扫，十几条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蛇直接被掀飞出去。
一条毒蛇被巨蟒挑飞，朝男子身上砸去，想要以这种方式袭击，但结果却令它失望。
那条被打在林麓肩头的毒蛇在打蛇杖的震慑下直接失去了行动力；
莫说张口撕咬，就是最普通的惊颤都无法做到，最后被林麓摔下身子一棍敲死。
咝~咝~，围在男子一丈外的二三十条毒蛇开始后退。
它们胆怯了，本是冷血动物，以杀戮为乐，却还未开始进攻就被那两条蛇杖震慑。
十几条至少有拳头粗的蛇王立在外围不断地吞吐信子。
它们有的伏在雪地里，有的缠绕在雪松上，想要等待一个时机，能够克服对打蛇杖恐惧的时机。
但这种时机显然是不存在的。
此刻的林麓和李自言犹如战神一般，手中挥舞着的蛇杖早已杀到它们跟前，拱卫着的蛇群早已消失，仅剩下尸体拦路。
杀！
李自言一声大喝，举起打蛇杖就朝着一头足有碗口粗的蛇王砸去。
在打蛇杖的威慑下那头褐色长蛇行动极为迟缓，速度不及原来的五分之一，下一刻就被打蛇杖击中七寸昏死过去。
林麓也找上了一头蛇王。
它通体雪白，中间点缀着金丝，身长足有十米，极其粗壮的身躯缠绕在两棵斑驳的古松上。
它的眼睛也是雪白的，其中竟蕴有一丝人性，它吐着信子，一定不定地盯着眼前男子。
林麓毫无惧色，有这样的神器在手，莫说是通了一丝灵性的巨蛇，便是真正的蛇妖来了他也有一战之力。
打蛇杖瞬间抡起，径直朝它的七寸砸去。
这是蛇王中的蛇王，号令群雄，林麓相信只要将它驱赶，剩余的毒蛇便没有了依仗，会四散而去。
砰！
不愧是最强的蛇王，即便在打蛇杖的威慑下行动也没有太过受限。
它在蛇杖即将要砸下来的一瞬间便用额头抵住，使之不能寸进。
林麓收手，再次将打蛇杖抡下。
这次他没有刻意朝着七寸打，而是将目标放在了这条蛇王悬浮在两树之间的身子。
砰的一声。
蛇王惨叫，打蛇杖虽未击中七寸，但附在它身上那种奇特的威压却都作用在了七寸，令其痛不欲生。
咔嚓~
白蛇突然用力，直接将尾端缠绕着的古松扭断，而后将其抡起朝面前的人类砸去。
听到树木断裂的瞬间林麓就做出了反应，他直接朝蛇王的腰间跳去，在古松砸来之前躲了过去。
白蛇趁势进攻，在对方跃起的瞬间就将血口张开朝男子的腰间突去，似要将其拦腰斩断。
林麓凝神，他手中的蛇杖突然出击，化作长枪直接扎在白蛇下颌处。
嘶吼声传来，钻心的疼痛袭来，白蛇疯狂挣扎，头部躯干缠绕住的雪松直接断开。
它的目光闪过一丝凶狠想要趁机将身体蜷缩，把这个人类捆住。
但下一刻打蛇杖突然调转方向直插进白蛇的嗓子眼。
极度的痛苦和打蛇杖天然的威压直接让白蛇失去了操控身体的能力，只能原地打转。
林麓顺势抽出蛇杖开始猛力挥砸，想要将其七寸打烂。
蛇王的惨叫声不断。
打蛇杖每一次落下都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犹如利刃一般砍在它的躯体上，让那些肌肉不断痉挛，根本无法做出反抗。
短短一刻钟，林麓不知砸出了多少棍，只知脚下的白蛇不断嘶吼，七寸处的血肉已经糜烂，目光也即将涣散。
听着上位者的惨叫，群蛇心生恐惧，它们有的主动趴伏在雪地上，有的则开始逃命。
林麓又猛烈敲击了百棍，这条巨蛇终于支撑不住，身躯止不住地颤栗，最终轰的一声将头埋在雪地里，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一刻，所有能够行动的毒蛇皆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林麓和李自言并非噬杀之人，他们没有清理那些昏死的毒蛇，只是将其绕开，继续朝上走去。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早上那个雪坑处，有一株仙药在其中悬浮。
它周身的白雾氤氲，散发着点点雪白的星光，一些莫名的文字依附在它的周围，好似仙经圣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