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晁盖见了朱仝,也满脸恼怒之色。
“朱仝,放你的狗屁,我晁盖何许人也,需要去劫生辰纲么?”
朱仝冷笑一声。
“现有人证,也有物证,谅你也抵赖不掉,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惹恼了老子,便是将你格杀勿论,也没人敢说什么。”
朱仝脸有得意之色。
显然,知道内情的,都明白朱仝是在公报私仇。
林冲心下默默点了一下眼前的衙差,不过十数来人,以他的本事,能尽数杀了。
他看了一眼晁盖,示意两人先打出一条路出去。
晁盖也点了点头。
他可做不到在这里坐以待毙。
尤其是在朱仝的面前。
那更不行。
晁盖宁愿去找雷横自首,也比落在朱仝的手上,要好的多。
哪知,眼前的宋江忽然撞向晁盖,嘴里叫嚣道:“晁盖,你好大的胆,杀了人还敢如此放肆?”
晁盖被宋江这么一整,有些懵圈。
那宋江扑入晁盖的怀里,却是悄声说道:“哥哥,你以我为人质,谅他们不敢动手,再伺机找机会跑吧。”
晁盖不禁轻声唤了句好贤弟,当下捏住了宋江的喉咙,冲着朱仝喝道:“识相的,快快让开,否则,我杀了宋押司!”
朱仝在马上,瞧得宋江时,不禁吃了一惊,他知宋江的名声,也曾受过宋江的小恩小惠,当下翻身下马,怒道:“晁盖,你劫生辰纲,已犯下弥天大罪,如今还敢冒犯宋押司么?”
“我说了,我没劫生辰纲。”
晁盖辩解了一句。
“事实俱在,由不得你狡辩!”
朱仝骂了晁盖一句,又好奇的看着宋江,嘴里问道:“宋押司,你如何在这里?”
宋江灵机一动,故意叹了口气:“哎,不瞒朱都头,都怪我宋江,贪功心切,我听了那何清报案,便仗着自己习了些枪棒功夫,就冒险独自前来,想抓这晁盖回衙门伏法,奈何,他还有个帮手,武功很是厉害,我不是他二人对手,反被他二人打伤!”
朱仝看到宋江额头磕了个大洞,还兀自冒血,也就信了宋江的话。
可他心里却是犯了个嘀咕。
以宋江平日为人,他绝不是那种贪功冒进之人。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宋押司,我素知你为人,绝不是那等贪功之人,定是嫉恶如仇,要先来缉拿这晁盖的吧?”
朱仝当即猜测了一声。
宋江心里忍不住给朱仝竖起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朱仝会给自己找理由。
嘴里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本来想低调一些,终究是瞒不过朱都头啊!”
林冲没想到,这宋江果然是个人精,抓弄人心确实有一手。
难怪能慢慢架空晁盖,做了梁山首领。
就听朱仝拱手道:“宋押司如此忠义之人,令朱仝佩服佩服。”
随即他又恶狠狠的指着晁盖:“连宋押司这等好男子,你也舍得下死手么?”
连晁盖也有些犹豫了。
这宋江,怎么就在朱仝的心里,把形象升的这么伟大了?
林冲却是一把捏住宋江肩头,他悄悄施加了劲力,宋江疼的当即叫唤了起来。
“不想他死,快快让开!”
林冲对着朱仝喝道。
他明白,落在这些衙差手里,必定是死路一条。
“你又是何人?”
朱仝瞪大眼睛盯着林冲。
“我叫你让开,没让你胡乱问我话。”
林冲边说边施加劲力,宋江哀嚎之声更甚。
朱仝担心宋江安危,当即挥了挥手,命令身后衙差让开了一条道来。
林冲押着宋江,对晁盖说道:“晁天王,我们走吧。”
晁盖对宋江下不了手,没想到林冲下手还挺狠,赶忙跟在了林冲的后面。
林冲挟着宋江,翻身上了一匹快马,晁盖也上了一匹快马。
“你们若敢追来,我就杀了他。”
林冲威胁道。
“你们跑不掉的,劫了生辰纲,此事非同小可,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朱仝很冷静的说道。
“哼。”
林冲冷哼一句,也不管这朱仝,拍马便往前赶去。
晁盖紧随其后。
那些衙差翻身上马欲追,却听朱仝挥手道:“让他们走吧,只是多挣扎一会罢了。”
林冲骑着快马,与晁盖奔了一路。
没走几步,却看到雷横,带了一队衙差,快步赶来。
晁盖勒住了马匹。
与那雷横对视了一眼。
晁盖刚想解释,哪曾想,那雷横瞪了晁盖一眼,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英俊的都头么?快快滚去赶你的路,休要耽误我去抓贼人晁盖。”
说完,雷横径直往前大踏步赶去,嘴里还叫嚣道:“弟兄们,手脚快点,休要叫晁盖跑了!”
林冲见状,忍不住笑道:“晁天王,这雷横,与你交情果然匪浅啊。”
晁盖也没想到,雷横有心放过自己,心里将这笔恩情给记了下来。
两人继续拍马赶路。
宋江此时疼的脸色煞白,又在马上颠簸了一番,顿时头晕眼花。
“哎哟,林兄弟,我受不了了,朱仝等人没再追来,你……你放我下来吧。”
宋江赶忙说道。
“谁是你兄弟?”
林冲警告了一句,叫停了马,放了宋江下马。
宋江瞥了林冲一眼,心里很是纳闷,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痛恨自己?
“好贤弟,辛苦你了。”
晁盖却是对宋江投来感激的眼神。
“哥哥尽管逃去,宋江再助不得哥哥了。”
宋江拱了拱手,随即揉着自己的肩膀,暗想自己好心助那晁盖,怎得这林一不分轻重,对自己下起这般狠重的手来?
“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到底何人干的,以洗涮我的冤屈!”
晁盖咬了咬牙,再度拍马赶起了路来。
林冲看了宋江一眼,也跟了晁盖而去。
宋江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一笑。
“自此,郓城县,便只有我及时雨宋江,却无晁盖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晁大哥,切莫再回郓城了。”
他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朝县衙赶去了。
林冲与晁盖两人奔了一阵,晁盖忽然勒停了快马。
“晁天王,怎么了?”
林冲好奇的问道。
晁盖脸现茫然之色:“我好端端的,忽然成了官府的通缉犯,落得个有家难回,此时,我又何去何从?”
林冲却是不屑一笑,自己被那高俅盯上的那一刻,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见晁盖脸上迷茫的很,似有几分痛苦之色,林冲当即劝说道:“朝廷腐败,早已无救,便是通缉犯又怎的?只是,平白无故被冤枉劫了生辰纲,让那真凶拿了财宝逍遥法外,却叫我们背锅,倒是不爽!”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晁盖此时没了主心骨。
林冲想了想,忽的开口道:“咱们先查出谁人劫了生辰纲,几个月前,赤发鬼刘唐与智多星吴用,皆来晁天王庄上,表露劫生辰纲的意思,不若去找他们问问清楚,看看他们有没有劫那生辰纲?”
“好,那刘唐我不清楚,不过吴用的家我知道在哪,跟我来。”
晁盖立马说道。
“不急,等天色黑了,咱们再去。”
林冲提醒了一句。
晁盖这才明白过来,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衙差,搞不好会惊动济州府,自己但凡露面,都会被抓。
两人在这林子中直熬到月上梢头,方才拍马朝吴用家里赶去。
哪知,来了那吴用家,见他家大门紧闭,黑灯瞎火的,林冲看到那门上布满灰尘,显然这吴用,已许久没回家了。
“这生辰纲,定是吴用他们给劫去了。”
晁盖大怒。
“我当他是朋友,他倒好,做了盗贼的事,反而嫁祸给我。”
林冲却是摇了摇头。
“有可能是吴用他们去劫了生辰纲,但嫁祸给你的,却并非是吴用。”
晁盖想起了宋江的话,猛然惊醒。
“对,报官的,是那西溪村的何清,他如何知道黄泥岗的生辰纲会被劫?”
“要找出事情答案,非在此人身上下手不可。”
林冲提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