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右手举在半空,僵在那里。
“又是富贵?”
晁盖听这几个字,都听得烦了。
先是刘唐,再是吴用,现在又是这牛鼻子老道。
“正是。”
公孙胜赶忙应了一句。
哪知晁盖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哎哟。”
公孙胜痛呼一声,口鼻已被晁盖砸出血来。
他赶忙捂住口鼻。
林冲却是好奇问道:“那些衙差是怎么回事?”
晁盖也跟着问道:“就是,那些衙差,都是你施的妖法么?怎的一瞬间,又全部变作了黄豆?”
公孙胜无奈,只好解释道:“贫道想看看晁盖哥哥的身手,便撒豆成兵,前来试探,其实,那些衙差,伤不得哥哥一分一毫。”
“你竟有这般神奇本事?”
林冲惊诧了一声。
公孙胜叹了口气。
“好汉,此等微末道行,只作唬人之用,上不得台面,只消哥哥不动,任由那些衙差刀斧砍来,也伤不得哥哥,只是寻常人看了那些衙差,无法做到不闪不避,反而会被自己给活活累死!”
林冲这才稍稍放心。
如若不然,这公孙胜也太牛叉了,直接撒豆成兵,谁还是他的对手?
原来一切皆是幻象,唬人用的。
“倒是好汉你,武功高强,贫道也练过些拳脚功夫,寻常十几个大汉近不得身,不曾想,被好汉一招擒住,贫道佩服佩服,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公孙胜双手合十,朝林冲施礼。
“在下林一。”
林冲放开了公孙胜。
“原来是林兄弟。”
公孙胜略微一笑,又看着晁盖,说道:“晁盖哥哥,你请了林兄弟这等好手,看来生辰纲是势在必得的了?”
晁盖一听那生辰纲三个字,果然脸色又黑了下来。
“老道士,我不管你从哪里来的,请你马上离开我家,我对那生辰纲不感兴趣,你若交我晁盖这个朋友,一些银钱,我倒舍得送你,只是叫我劫生辰纲之事,切勿再提!”
“晁盖哥哥,这是为何?”
公孙胜满脸不解。
林冲拍了拍公孙胜的肩膀,说道:“公孙先生,我们晁天王,在东溪村义薄云天,家大业大,何须以身犯险,去取那生辰纲?好好的人不做,去做那贼人么?”
公孙胜兀自不服。
“想那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得此十万贯金银珠宝,此不义之财,取之乃天道也啊。”
公孙胜还想说服晁盖。
“得了吧。”
林冲当即在一边泼起了冷水。
“究竟是天道,还是私欲呢?”
公孙胜听了这句话,顿时一呆。
“不要借着天道的名义,去行私欲的事情,不管那生辰纲是怎么搜刮民脂民膏,你们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显得很正义的借口,去干那等拦路打劫的贼人之事,这是什么天道?不若直接说去打劫钱财,我还佩服你们是真汉子。”
林冲毫不客气的戳破公孙胜的谎言。
“林兄弟说的好。”
晁盖当即握了握拳。
“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你抢他生辰纲,他之后会对百姓更加变本加厉,你既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如何不去梁中书府里,将他杀了?这才是天道。”
林冲折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让公孙胜久久沉默不语。
“林兄弟一番话,教贫道发人深省!”
公孙胜朝林冲躬身施了一礼。
“贫道自此打消了此等想法,不过,晁盖哥哥,你且要小心,西溪村有人言你三个月内,必有牢狱之灾,想来他们正在设计害你,他们心术不正,贫道自也不会再去帮他们,他日若有缘,贫道再跟晁盖哥哥跟林兄弟,把酒言欢,告辞!”
公孙胜讲完这番话,收了短剑,负在背上,转身离去。
看着公孙胜的背影,晁盖浑不在意。
“那雷横都头,可是我的把兄弟,整个东溪村有谁不知道?我会有牢狱之灾?呵呵,县衙的大牢,都是我随便进出的。”
晁盖不屑摆了摆手。
林冲则是说道:“既有人谋害,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兄弟,莫要担心,你且宽心在我庄内住下,你这等身手,可得好好指点我一二才好啊。”
晁盖笑道。
“这个好说。”
林冲也非吝啬之人,点拨点枪棒功夫那又算得了什么?
自此林冲便是在晁盖庄内住了下来,眨眼间便过去了三个月。
此时正是炎炎夏热,大地被一片焦阳炙烤,显得毫无生机。
林冲这三个月内,几乎与晁盖同吃同住,感情日益深厚,二人闲时,便论起枪棒功夫,在林冲的指点下,晁盖的功夫也突飞猛进。
这天午后,晁盖从木箱中取了三件珠宝,精心包装好,便是对林冲说道:“贤弟,明日便是二娘的生日,我明日将这些珠宝送给她的时候,顺便表白自己的心意,可否?”
林冲念及这三个月来,晁盖每每赶至那十字坡酒楼,孙二娘均是冷淡对待。
想来,晁盖即使送了这几件珠宝,也于事无补。
他又不想打击了晁盖的情绪,这三个月相处下来,愈发觉得晁盖是个真君子。
“呃……晁天王,追女人,最忌讳言语表白了。”
林冲分析了一番。
“为何?”
晁盖很是不解。
“若不表白,她如何知晓我的一片心意?”
林冲笑了笑。
“我的保正哥哥,对于女人,你是一点都不懂呐,其实,你心里啥想法,女人早就心知肚明了,你明日,且将这些珠宝直接送给了她,也不要表白,她若心里有你,你不表白,她也会感激你,倘若她心里没你,你表白,岂不是给她拒绝你的借口么?”
晁盖闻听此言,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林兄弟,端的是高人呐,怎么连女人的心思,也能拿捏的如此到位?”
林冲尴尬的笑了笑。
都是祖师爷教的。
晁盖正欲再向林冲请教一些细节,哪知一个庄客匆匆跑上前来,嘴里慌张的说道:“庄主,不……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晁盖问道。
“有个汉子,焦急跑到庄内,备说孙二娘她……她……”
庄客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竟然提不起来。
“啊?”
晁盖一个激灵,揪起那庄客衣领,追问道:“二娘如何了?”
“孙二娘前去给酒楼备货,行至黄泥岗处,被几个大汉拦住,意图非礼啊!”
庄客一口气终是说了出来。
“阿呀,何人胆敢太岁头上动土?快快备马,我且去救二娘!”
晁盖一把将那庄客推搡出了几米开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