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隋紧握寂鸣剑柄,凝视着咫尺之遥的灭剑,心中的狂喜在面容上缓缓绽放,伴随着一阵肆意的笑声,他猛然一拽,将寂鸣收入掌中。此景之下,四周人群纷纷低头,绝望的情绪蔓延至每一个人心中!
在这个都市战场,拥有灭剑即意味着胜券在握。晨风为了守护晨家,将寂鸣拱手让予严隋,无异于放弃了胜利的希望。
严隋笑声朗朗,身形骤退,高举套入鞘中的灭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晨风,“小子,说你天真好呢,还是愚蠢?这灭剑给了我,你的命也就到头了!哈哈哈!”
“死吧!你们都要死!哈哈哈!”
严隋的狂笑声穿透了这座千疮百孔的都市,直抵每个幸存者的心灵深处,宣告着终结的到来……
“慢着。”
正当所有人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时,晨风意外地抬头,脸上竟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严隋,你确定得到了这把剑,就等于赢了?”
晨风淡笑以对,缓步走近严隋,那份笑容足以令人胆寒。
“小子,你别是吓傻了吧?”严隋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强自镇定,努力不被晨风的笑容震慑,他反复审视手中的寂鸣,确信无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寂鸣灭剑。
“我傻没傻,你试试就知道了。”晨风再次逼近几步,平静地与严隋对视。
“混账,我...我要让你族人尸骨无存!”
严隋青筋毕露,左掌猛地虚空一抓,向着灭绝结界内的众人,瞬间,周遭人皆遮眼,不敢目睹结界中的惨状。
然而,一秒过去,一片寂静...
几个呼吸之间,结界内依旧毫无变化...
最终,严隋的嚣张被恐惧取代,连连后退,试图以残余魔力抽出寂鸣,却是徒劳。更让他惊骇的是,体内的暗符力与魔气不知何时已烟消云散,整个人如同被抽干的空壳。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严隋瘫倒在地,惊恐地望着微笑的晨风,无法置信眼前的一切。
“需要我告诉你为何力量消失吗?”
晨风笑望崩溃边缘的严隋,卷起右臂衣袖,露出一条盘绕而上的黑龙魔纹。
“我没动手,是因为我在控制灭剑。这条黑龙魔纹表明,我和灭剑已订立契约,它只听我使唤,即使你持剑在手,我能让它吸走你的所有力量。”
晨风手一挥,寂鸣复归其手,“所以你主动要我的剑,我自然求之不得。”
“晨风!我,我要杀了你!”
严隋怒意翻涌,向晨风挥舞着拳头,重击晨风胸口,但这对失去力量的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挣扎。
晨风冷眼旁观近乎疯狂的严隋。严隋在攻击无效后,转身疯狂逃窜,企图逃离此地。
望着严隋落魄背影,晨风心中五味杂陈。若非严隋贪图剑,或许此刻的落败者就不再是严隋了...
“灵越划天剑。”
晨风目送严隋远去,轻启朱唇,一道剑光划破天际,如白日流星,最终贯穿严隋,鲜血四溅,他倒下了。晨风随即凌空跃起,收回了灵越划天剑。
“晨...风...呵呵,我虽杀不了你,但魔绝宗和其他宗派不会放过你!”
严隋口喷黑血,捂着胸前血洞,眼中满是对晨风的仇恨。
“无须你操心,无论魔绝宗还是其他势力,欲与我为敌,我必奉陪到底!”晨风眼神中的暗红愈发明亮,瞬间将严隋化为虚无。
随着严隋与谢明的消失,这场战役终告落幕...
然而,严隋的死亡并未带给众人多少宽慰,因为润城已满目疮痍。望着这片曾经的家园,晨风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哀愁。
晨风收拾心情,解除灭绝结界,走向晨啸天,解除了束缚,将他扶起。
“虽然晚了些,外公,我回来了。”
望着憔悴的晨啸天,晨风满眼不舍,此战代价沉重。
“呵,你现在比外公强大多了,你母亲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晨啸天欣慰地望着晨风,对外孙的强大与否并不在意,只愿他健康平安。
“先扶你到旁边休息,我为族人驱除魔气。”
晨风轻轻笑道,将晨啸天安置于一残壁旁,自己站至众人之中,审视着虚弱的晨家人,闭眼握紧寂鸣。
嗡...
一圈圈光芒自寂鸣剑鞘扩散,逐步净化众人身上的魔气。一柱香后,所有魔纹消失,昏迷的人也相继苏醒。
晨风的目光停在了一个纤弱身影上,“颖儿...”
他缓步至田颖身旁,轻触她的额头。田颖已不复往昔的活泼可爱,取而代之的是虚弱不堪。不久,林傲与林幽兰向晨风走来。
“晨风,我已通知益丰及天永城的人赶来,先将晨家人带去疗养,再商议润城之事如何?”
“就按林叔的意思办吧。”晨风抱起颖儿,一脸落寞地离去。林幽兰见状,心痛不已,晨风当年对田颖视如己出,甚或超过了对晨依的关怀。
无人知晓,一年前,当沈炔的灵魂入驻这全新的身体,融入这个新家,除了晨啸天、晨依和林幽兰,仅有田颖对他真心相待。于异乡遭逢巨变之人而言,这份关怀格外温暖且铭记于心。
而今,晨风已分不清自己是晨风还是沈炔,沈炔占据主导,晨风性格不再,唯独晨风的记忆深植沈炔心田。这样,两人何谈完整的个体?
望着润城天空,乌云渐散,阳光再次普照这座城市。晨风望着这一切,嘴角泛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算了,我是谁已不重要,顺从本心,想做便做,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