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品丹师洞府,陈平看了眼天色还早,前往盘棱镇山脚的丹药铺子。
冬日萧瑟,行人神色匆匆。暗红色的泥土染上白霜,路上的人更少了。
“多日不见,也不知文道友怎么样了。”
如今铺子有好几家已经关门了,如今还在开着的,多数都是些丹药、符箓、阵法法器铺子。之前卖苹婆的小贩没有出摊。
陈平一路走一路逛,看到昔日热闹的血符铺竟在快下工人流最多的时候关门,汪师姐跟贺师兄也不见踪影。
忍不住上前两步,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
“道友,这血符铺的掌柜呢?”
那黑袍修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
一转身,见来人竟是陈平,顿时瞪大眼睛,激动道:“你是...你是陈平...陈师兄?当初一剑斩杀炼气九层的李炎跟中品丹师袁昌,还在护法手中活了下来的陈师兄?!”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就说不可能来着。”
陈平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调了,居然还能被认出来。
不等陈平再问,那年轻的黑袍修士便如捣豆子般,将事情娓娓道来。
“这汪掌柜天赋异禀,虽说是个符修,但修炼速度还是挺快的。”
“按理说在三十岁之前达到炼气六层,便可晋升为内门弟子,跟着学习泣血宗宗门功法,甚至将来有机会晋升为峰主的护法长老。但问题出就出在如今快打仗了。”
“陈师兄也是外门弟子,也知道就算是魔门,也是要讲人情世故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个内门弟子,就要多出一份资源。上面都忙着准备打仗呢,哪有空管我们这些炮灰。”
“这不,为了让汪掌柜进入内门,她道侣贺岩贺巡守到处托关系,急的头发都白了,前两天又把这血符铺盘了出去,想以此来疏通其中关节。但迟迟不见上面松口,以我看,难喽。”
年轻修士说着,摇了摇头,语气不无惋惜。
毕竟这血符铺不开了,也就意味着他到时也要上战场,亦或者有新的铺子要他。但眼下人人自危,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呢?
青年说着,看向陈平,眼神亮的陈平直发毛。
“陈师兄...不知您那丹药铺子是否还缺人手?在下杜方,炼气三层。”
“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擦桌子扫地,替老板娘奶孩子,就没有我不会的。”
陈平见他口才确实了得,淡笑回头看着倚在门口淡笑着看着二人的文白清,道:“铺子的事儿不归我管,你直接去找文师妹,问问她的意思。”
丹药铺子与血符铺相邻,也不知她在那看了多久。见陈平把决定权交给自己,文白清淡笑着对那青年招了招手。
“跟我来吧。”
杜方大喜,小跑着过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陈平连连作揖。
“多谢陈师兄,多谢陈师兄。您真是男人中的男人,爷们儿中的爷们儿。在下对您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若来生为女子,定然为陈师兄做牛做马生儿育女。”
陈平淡笑着摆手。
“最后一条大可不必。”
杜方跟着文白清一同进了铺子,陈平跟在其后,忍不住回头望去。血符铺的牌匾已经被下了,门窗紧闭,看上去与其他关门的铺子没什么区别。
陈平心绪复杂,管辖七魔镇的是王竹护法,就是上次想要出手镇杀陈平的那位。且不说做这事对陈平的好处微乎其微,就算真去了,保不齐对方还记恨着自己,导致适得其反。
陈平收回目光,走进自己的丹药铺子。琴凤琪华二人立马要上来行礼,被陈平抬手制止。
丹药铺子的修士来来往往,大多一身长袍,低着头行色匆匆,亦或是牵着各色奴隶,或是散发浓重的血腥味儿。
等了一会儿,杜方喜笑颜开地出来,连连道谢后离开。
天色也不早了,文白清干脆叮嘱了两句,直接跟陈平回家。
二人回到小院。
屋内。
她面带淡笑看着陈平。
“那边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是你背着峰主偷跑出来的?”
陈平笑着细细打量着文白清。上次去元婴墓府时,她已是炼气八层巅峰,如今已晋升炼气九层。看来那套鞭法很适合她。
“青穗宗那边也喊我来做卧底,我就过来了。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文白清点头,从乾坤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账本和算盘放在桌上,拉着陈平坐下。
“还是老样子,来看看你不在的时候,铺子赚了多少钱。”
一边对照账本波动算珠,一边跟陈平说着。
“之前的你给了上玄道友,就不算了。这段时间去掉每个月人工成本、租金、丹药成本、活动优惠等等,一共赚了七百枚灵石。”
陈平略微惊讶。
丹药铺子确实火爆,但毕竟成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文白清等人要去其他丹师那收。陈平自己卖过,自然也知道价格。
七百枚灵石,别说放在下品丹师了,就算是放在内门弟子甚至是护法心腹眼中,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见陈平的模样,文白清微微勾唇。
“这其中多亏了宋婉莹,要不是她出的那些点子,时不时过来照看着,我自己一人带着那俩丫头也应付不来。不过要是成本能再降些,还能赚的更多。这一部分钱,我留两百做店铺日常周转,剩下的五百枚任你处置。”
要说经营铺子吸引客人玩弄人心,文白清自认是比不过宋婉莹的。
与她这种后天被生活所迫磨练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不同,宋婉莹是真擅长经营铺子管理产业。
想起陈平的管鲍之交上玄雪,文白清淡淡道:“你若是想留给上玄雪我也不拦着,虽然我看不惯她那副清高劲儿,但到底是给你生了个女儿。况且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要管理整个国家确实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