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席卷天地的暴风雪,且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其他人吃烧烤,安沙梨没胃口,就去将异兽尸体解剖了。
数头变异雪狼倒在雪地上,黑色血液蜿蜒流淌。
气温在零下七八十度,机器人的兽金油都被冻结,无法顺利完成工作,只能人工解剖。
安沙梨绕着一头雪狼尸体转了转,这头虽说已经死透,但是狰狞如野猪的外表很是可怕,那獠牙比象牙都粗大。
它的牙齿是用来做牙雕摆件的原料,非常值钱,尽可能全分解下来。
跟其他长满鳞片或者“盔甲”的异兽不同,变异雪狼没有进化出足够坚硬的体甲,表层依然是厚重的毛发。
星际特有的防寒服是用高科技材料打造,足够应对多少恶劣天气。
但是有钱人依然追求皮草,所以许多异兽的完整皮毛能卖出高价。
安沙梨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雪狼的皮毛和獠牙都完整剥离出来。
即便身穿防寒服,在这极低气温之下依旧冻得发抖,双手根本握不住刀。
她干脆进入机甲,操控机械臂来小心翼翼切割。
没多久,梁红朗也离开雪屋,然而没有机甲的他在外面待了不到五分钟,身体血液都要被冻凝固了。
他只好回雪屋躲着,在通讯器里抱怨,“我也好想要机甲啊!”
“排队。”正吃烧烤喝烧酒的卓云准说。
现在队伍里只有周野和安沙梨,以及鲁夫有机甲,就算以后有钱了能打造机甲,也轮不到身为后勤的梁红朗。
梁红朗很无奈,“总不能让沙梨姐一个人在外面清理尸体吧?”
周野大口喝了高粱酒,说,“我跟鲁夫也去帮忙。”
鲁夫还没吃够,摆摆手让他先去,他吃过瘾了再说。
几个小时后迎来白天,风雪有所减弱,战斗人员继续狩猎,安沙梨和梁红朗抓紧时间处理这一批。
冰层之中,躺倒一地的兔子看着软萌无害,让人分外心疼。
安沙梨第一世在星际学过,这些雪原兔子,比作为宠物的普通变异兔子更加凶残嗜血。
兔子本就是繁衍能力很强的生物,还是双子宫,一胎十胞不是梦。
而雪原兔子繁殖力更加惊人,一公一母两只,不出一个月就可以繁衍出上百个新个体,半年时间就能依靠数量取得压倒性优势。
整个雪原上,无论是当地土着居民,还是其他异兽,变异植物等,全是它们的储备食物。
它们还会受到本能驱使,无论饥饿与否,一旦遇到别的物种,基因里的杀戮欲望会促使它们发起攻击。
整个种群上万只雪原兔将顷刻间扑倒猎物,密密麻麻啃噬猎物全身,像是潮水一般将猎物淹没。
哪怕是A级异兽,对上这些数量极多的雪兔也束手无策,只消几十秒就能被啃得只剩骨架。
如果是当地土着遇到,那更是连骨头都不剩。
冰面上这些雪兔刚被杀掉不久,耳麦里,严刑发出提醒。
“雪兔是种族性出动,你们不要逗留太久,把贵重猎物回收就撤离。”
“好。”安沙梨也有点害怕那雪兔,这些东西没有所谓的判断力,遇到猎物会死斗到底,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驱赶或者恐吓。
把最后几只猎物回收后,安沙梨和梁红朗搭乘直升机跟上大部队。
直升机在低空驶过,地面是雪原上的村庄,大清早发出寥寥炊烟。
“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住?”简直跟所谓的因纽特人一样,生活在鸟不拉屎的极端严寒之地。
梁红朗驾驶直升机,随便望了眼,说,“应该是祖辈犯了事,逃到垃圾星来躲藏在这,然后世世代代建立起村子的。”
垃圾星本就是收留难民和通缉犯的地方,藏着被星际联邦所不容的各种人物。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在城市里出现,只有躲藏在这种最原始落后的地方,过着相当贫苦孤独,与世隔绝的生活。
天太早,晨曦之下云海是淡淡的粉色。
一排排林海挂满冰棱,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很古老的木头房屋屋顶铺满厚厚的白雪。
难得见识到这种风景,安沙梨趴在窗口张望。
她犹记得第一世在大都市,那里由温控器调配气候,没有四季变化。
加上高度发达的城市,光是各类建筑和交通轨道就占据大部分区域,更难看到所谓的自然美景。
所以落后之地也有好处,至少这样的景象,帝都的人只能在视频里看到。
她刚要抒发一下情感,直升机陡然一晃。
“小梁?”
梁红朗冷汗涔涔,“沙梨姐,直升机好像故障了。”
“不会吧?!”安沙梨赶紧来到驾驶室。
仪表上各类指针疯狂转动,发动机也发出不正常的轰隆声响。
这架直升机是出发前,梁红朗用零件和不要钱的废弃直升机自行改装的,毕竟雪原上开车不方便。
本以为至少能熬过这次狩猎,没想到眼下就要散架了。
眼看舱内发出浓烟,焦臭滚滚袭来,安沙梨赶紧打开机甲装置,机械臂紧紧抓住梁红朗双肩。
就在二人飞出驾驶舱的瞬间,直升机彻底散架,打着旋朝底下砸去。
幸好底下是空旷林地而非房屋,不然可能要闹出人命。
“呼,”安沙梨舒出一口长气,冲梁红朗笑,“幸好我有机甲。”
“冷冷冷,好冷冷冷——”梁红朗暴露在极端寒冷的天气下,冻得牙关直打哆嗦。
距离战斗成员那边还有好几十公里,安沙梨的机甲速度不快,至少十几分钟才能到。
到那时候,梁红朗已经冻成冰雕了。
她立即调转方向,朝刚刚经过的村庄飞去求救。
三分钟后,两人敲开一座木屋的门,白发苍苍的屋主听完经过,马上请他们进去。
安沙梨还好,梁红朗浑身都是白霜,防寒服冻得跟冰块一样,一敲就哗啦啦碎了。
屋主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梁红朗喝下后,身体终于逐渐回暖。
安沙梨也喝了口,味道很寡淡,连丁点盐味都没有,跟白开水差不多。
因为当地经常有猎兽人来,屋主并不觉得稀奇。
“看你们年纪轻轻,也是来寻找矿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