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洛森回首,确认唐玄并未追随其后,心境稍稍舒缓。“这星光之彩的秘密总算揭开,得来何其不易。”玛莎女士犹如一口密闭的葫芦,守口如瓶,寸言不发。他曾造访多次,都无法从她口中撬得一丝一毫的关键信息,纯属虚耗光阴。
他飞快地翻阅着那泛黄的古籍,神情豁然开朗。“我先前疑惑,教会记述与这种病症的关联,原来这并非病症,而是能汲取生灵精元的异界生物。难怪康纳的手记如此紧要,若无此启蒙,我恐怕会步入歧途。”这样的异物前所未闻。旋即,他自口袋中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片,轻轻展开。
这纸出自教堂笔记,无奈只剩断章,或许牧正是为了避免泄露,刻意撕去关键一页,留下的文字难以窥其全貌。然而与康纳笔记并读,或许可以揣测事件大概。“我和它之间的契合渐增,我们即将融为一体这是我人生最瑰丽的乐章。”“我清楚自身是个异端,也许这就是我最好的归宿。”“这事无人知晓,是我心底的秘密,一旦真正与它相合,便是我彻底挣脱束缚之时,我要让那个邪魔堕入九幽。”“现在的我思维混沌,却感到惬意我我们永远相伴。”“我们将永远相依,生死已无足轻重,若真走到终点,我希望埋骨于教堂后的坟场,那儿的景色甚是醉人。”
华洛森心中已然有了定论。“那个叫艾德华的圣职者破解了召唤星之彩的法门,得手后将其深藏于教堂地穴之中。他昼夜与之对话,渴望融为一体,最终成功,那生物接纳了他的存在。”只是不明白,为何艾德华的字句中满是愤怒信徒本应平心静气才是。
“艾德华逝去后,星之彩也随之下葬。陨石从天而降,激活了沉眠的星之彩,它开始吸取人们的生命力,催生疾病扩散。小镇的研究员错误判断,以为是陨石作祟,告之上峰,政府为阻止病疫蔓延,投放了剧毒炮弹。”根源所在便是艾德华召唤出的星之彩。因其已与艾德华融为一体,依照常规推断,这次的内脏之谜应当就隐藏在已成为尸身的艾德华之中。星之彩,正藏在教堂后的陵园。
“绝好时机,此次必由我率先找到。希望那位康纳之‘戏中人’未曾察觉。”华洛森兴奋回返教堂,直闯后院墓地。他在近旁的农舍找出铁锹,准备掘地三尺。
“但总觉哪里不对。”他再审视那张皱巴巴的纸,文字因褶皱变形。纸上并无异常,一切逻辑顺畅,刚才系统的提示确已推进了解谜进度。但他仍好奇,牧正隐藏的页面藏着何等机密,即使他已经聪明地识破事实,还是想知道纸上到底记载着何事。
华洛森思潮涌动,循着一排排墓碑寻找艾德华的名字。他找到标记了。
他持铁锹挥下,着手挖掘。 “我感觉下面毫无危险,与一般墓穴无异。”须要尽快挖完,否则‘康纳’如若醒悟,恐怕便会与他争抢。
并非一人之手。
唐玄回想楼阁中的笔记,比对着眼前的字迹,它们虽相近,却并非相同。但系统记录的无疑都是正确信息,犹如忠实的拓印。
详尽比对,确证出自两人笔下。艾德华是研究并试图召唤星之彩之人。但在教堂底下,陪伴星之彩并意图交融的另有一人。并且是另一女性。
唐玄脑海中骤现一名女子的姓名。 玛莎。融入星之彩的,竟是康纳的姐姐与母亲,艾德华的女儿玛莎。
你解开了80的世界真相。
真是那位躺在床上举步维艰的老妇。
回溯过往,玛莎其实一直在误导他,引向艾德华。
她应与星之彩早已合一,人类能够与外星际生物相融且保持人状长久存活,本是空前之举。但她已在小镇生活这么多年,为何此刻拉整座镇子入局?
此时,唯有面对,方能找到答案。
唐玄望向康纳之居,最后一次对峙即将上演,与最终boss的对决一触即发。他步入屋内,走上阶梯。
玛莎坐在楼梯上方的轮椅里,笑望着他,气氛骤显宁静。唐玄缓慢抬头,目光与老人相对。
彩虹般的绚烂色彩在其瞳孔里流转不息。那双眼睛仿佛承载着宇宙,其中闪烁着星辰的光辉。
玛莎看穿了一切。“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厌恶多年前那个新生命的降临。”她说起过往,“在搬迁前,我一直承受着他人的另类目光,彼时我还未能明白背后的含义。”“母亲时常哭泣,她活得并不快乐,却又无力对抗父亲。她在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我。直到多年后,我才理解了她的悲痛,而那时我们已迁移到了这座小镇。”“这里的人不了解我们,甚至让我有了寻常生活的幻象。毕竟,我们不能选择出身,却能选择生活方式,不是么?”“然而,噩梦这才启程。父亲剥夺了我一切。我终于知晓,地狱始终是地狱,它给予的短暂快乐,只是为了更狠毒地折磨。”“当你习惯地狱,就不再渴望天堂。可若是体验过天堂,生活在地狱便倍加煎熬。”玛莎的声音平静无波,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般。“生存在世间,就要承担诸般苦难,我们会做不必要的思考,会做无谓的竞争,会因为欲望变得丑恶。因此为何不离开人的束缚呢?在我人命将尽前,我定要让整个小镇沉浸欢愉。”“有我在,所有人会成为永恒之光,前往无忧无虑的极乐园。”“我的至爱,你要阻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