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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扎尔·凯勒泽克这一阵子正在途中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呢,为的是赶快见到自己的孩子们,把巴彦德尔汗王同意借给他五匹马的这件大事尽快告诉他们。他思量着如何让这匹年长的老母马慢跑起来,加快回家的步伐。岁月不饶人那,马儿也不例外。这匹老马一会儿用小跑的步伐行进,一会儿又改换用小碎步快速走动的方式慢跑,不管怎么说,紧跑慢跑地已经赶到峡谷一带来了,真幸运呐!巴彦德尔汗王的马群正好也在这一带草场上牧放着。…

像一只又蹦又跳的兔子一样,那个小顽童图尔干紧跟着纳扎尔身后跑了过来。他登上土岗后,大声地朝着自己的父亲的喊了起来:“老爸,老爸你快点!到这儿来呀!这儿正在打狼呐。”

纳扎尔扬鞭催马,背后扬起了一缕青烟,一溜烟地速跑到土岗上面来了。

在这峡谷各个山岗之间,巴彦德尔汗王的手下正在从四面八方俯冲夹击着一群狼,围了过来。不断发出细长的尖叫声的一群猎狗正在围攻冲击着一群狼,特别是围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狼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撕咬战。只见这个老狼露出青面獠牙,动作爆裂且凶残地撕咬着那些胆敢前来进攻的猎狗,被它狠狠咬了一口的一只狗忍受不住疼痛,嗷嗷直叫起来,且将它摔得好远好远的,而且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它不停歇地与进攻的猎狗们展开激烈的争斗,撕咬。

这时只见一个小伙子骑着马直奔老狼撕咬猎狗的这个地方迅速奔跑过来,只见他从马背上犹如老鹰抓小鸡似的,从马背上跳起起来,紧接着直奔老狼身上猛扑过去,当即迅速拼命地用手去抓老狼的一只耳朵。只见老狼“霍”的一声,跳出一群狗的紧逼围攻,迈开硕大的步子,用尽全身之力奋力挣脱出去,奋力地朝前方飞速跑去,小伙子们骑着马紧追不舍,风儿似的紧贴追赶了过去。

“努尔!快抓住它!别让它溜掉啊…努尔!快抓它的耳朵!”

在扬起的一片尘土以及喧嚣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打猎手、狼群以及一群猎狗都跑到土岗后面不见身影儿了。

纳扎尔这时才发现,在刚才发生狼狗大战的地方却躺着一个双手被捆着的一个人。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蒙古人服饰。他的那只有流浪汉才戴的帽子被远远地甩到一边去了,怎么越看这顶帽子咋这么熟悉,似乎在曾经在哪儿见过似的,想着想着,纳扎尔骑着马走过去,下了马,他想看个究竟出来。

“是的,他是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邻居,名叫法吉赫·哈吉·拉赫姆学者啊!那只老狼该不会把他咬死吧? 哈吉·拉赫姆你还活着吗?我的真主啊,快人救他一命吧!”

幸好,这时躺在地上的这位学者的睁开了眼睛,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老人。过了一会儿哈吉·拉赫姆才回过神儿苏醒过来,开口说话了:“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有一阵儿总觉得死神过来在拽拉着我朝着那个黑暗的地域走去…那些狼狗一直踩着我的背不停地在撕咬着,争斗着…我记得你好几次把我从饥饿的边缘拯救出来…请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呐,快从这儿把救我出去!…”

纳扎尔顺势动手将绑着他的绳索解开松绑了,并且顺手将绳索收了起来,并对他说道:“就让我的孩子们用这绳索去收拾那些胆敢欺负我这位受人尊敬的邻居的恶人们去吧!”

老人费力八劲地帮助遍体鳞伤的这位流浪汉战力起来,尔后又扶着骑上了自己的这匹老马马背上,随后便牵着马缰绳,迈开大步走在前面。骑在马背上的哈吉·拉赫姆,由于疼痛仍不住呻吟起来,还唠唠叨叨地不断抱怨起来:“一个黄鸟追逐着黄蜂在前面跑着,这时它没有发现猎人已经拉开了弓箭准备放箭射杀它,然而,就这时候一只老虎正准备跳起来扑倒了这个刚拉开弓准备放的射手!有谁能预测自己的未来,老虎还是猎手、黄鸟还是黄蜂他们谁会先死,真难以预料啊…我差一点就死在凶残的蒙古人手下,真不知是老狼还是勃然大怒,群起而攻之的那些猎狗们最终救了我的性命…”

十四、民间不乏高手,穆苏克堪称是驯服野马的能人

由于他与生俱来的手脚灵巧,所以名叫穆苏克(该词源于突厥语,意即母猫)。他像猫一样眨眼功夫便灵巧地骑到了这匹性子刚烈的有些驼背的马背上了,手里还拿着套马的套钩,急速朝着向一边迅疾躲开那匹有斑点毛色的马儿方向奔跑过去。

他的动作,像一只灵活的猫,仿佛是在展示一场精彩的马戏表演,让人目不暇接。他的敏捷和灵活,让人不禁想起了猫的身影,那柔软的身躯和轻盈的步伐,在草原上留下了一串串矫健的足迹。

一开始穆苏克绕了个大圆圈,试图以此想绕到马二的后背去。不曾想那个斑点马根本没有预料到某种威胁正朝它袭来,这时它还在与附近的公马们一起玩耍呢。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好像把它提醒了一下似的,它抬头看见一个牧马人正朝着它身边靠近。母马摇摇头,发出一连串声响,警示马驹们要当心,尔后自个儿便躲闪到一边去了,以此来给跑过来的牧马人让开了一条小道儿。公马们看到母马们的这些细小动作后,便跟着它们又跑到一起扎堆聚合起来。这匹斑点马开始对身旁的周边警觉起来,当它发现有人在逼近它的身边时,它变用尽全身力气瞬间朵开了,一口气跑到众多马群堆里头躲藏了起来了。

即使这样,穆苏克始终没有让这匹马从自己的视野中丢失片刻,他在来回跑动的马群中,不停地跑来跑去,一直跟在离他跑远的斑点马后面紧追不舍;还有几次,牧马人已经十分接近了这匹马,对准妈的脖颈部位,准备把套绳朝这匹马的头部投放出去,但是,这匹被激怒至极的野马不时地甩动着马尾巴,不断左右摆动着自己高傲的脖颈,甩开脖子上一撮浓密的马鬃突然向一侧转身,闪动着烈性十足的野性身材,一溜烟消失在一群母马当中,视线遂变得模糊起来。

忙乎了老半天,穆苏克有些撑不住了,感觉这心中有股无名之火在不知不觉中涌动,他眼里除了盯看且紧追不舍追赶野性十足的这匹马儿外,他什么都顾不上了。随时逮住这匹斑点马,似乎对他成了一件很难办的事了。这种场景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了,只见这匹马儿抬起自己的前双脚,再用自己厚实有力的胸部狠狠冲着聚在一起竖起双耳观察着这场你追我赶的热闹场面的马群过去,不知不觉中又从牧马人的眼皮底下再次溜跑掉了,人和马在上演惊心动魄一场斗智的一幕。

穆苏克像一位老道的牧马人一样,腰身倾斜得快要贴到马儿脖颈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计。穆苏克仍在追逐奔跑,不过,现在不是穆苏克在掌控着马儿,而是马儿开始自己主动地带着穆苏克朝着附近聚集在一起的那数百匹马群里乱窜的那匹野马追了过去。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这位年轻的猎手终于抓住了能即刻套住这匹马儿的极好一个机会,他用力地向这匹马儿奔跑的方向投射套绳,与此同时,用自己的双膝盖牢牢地固定住了这根绳子的一端,开始收拢、拽拉撂出去的绳索,慢慢地朝着被套住脖子的马匹方向挪动步子走了过去。

从套马绳套住这匹野马脖颈那时起,一直站在一边对此进行丝丝入味地进行观察的几个牧马人也为此发出了赞许的惊讶声。那些上千只马匹看到这位套马高手获胜的这一场景后,都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仿佛是被定在草地上纹丝不动地竖起自己的一双耳朵,瞪看着这位身手非凡灵巧的猎手以及那匹被被黑色麻绳套住脖子后仍奋力挣脱脖子上绳索而不停地左右甩动马鬃的尚未驯服的野马。这个从未被人用绳索套住脖颈以及隐隐感到脖子疼痛的野马开始发怒了,它不断用力地蹦跑,这时它多么想挣脱掉挂在脖子上的这根绳索啊。只见它稍作停顿后,叉开双腿,向下低着头部再一次开启挣脱绳子的一番搏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它又突然抬起前腿,向一侧突然跳跃,做最后的挣扎努力,企图从牧马人的手中彻底挣脱掉,但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的勒住了马脖子。斑点马尖叫一声,双膝着地,再次跳跃起来,紧接着又弯下腰部,高高地抬起后脚做踢踏动作。

而穆苏克骑着的这匹马匹看着眼前的这一情形早已习以为之了,早已体验过了对这一挣脱的过程了,所以,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更没有向前挪动一步。穆苏克仔细端详着这匹野马的一举一动,毫不懈怠,这时有两个牧马人主动跑过来帮穆苏克来了,顺势伸过手,瞬间抓住了几乎发了疯且不断嘶鸣尖叫的这匹马的两个耳朵,另外两个马倌也乘机跑来,当即动用绳索捆绑住了这匹野马的四肢,与此同时,顺势把绳索搁进了马的嘴巴里,然后利索地将绳索绕过马的肚皮,从两边在马的背上打了一个活结。

于是,穿着灯笼裤,卷起裤腿,上身穿着一件红色衬衣且光着双脚的那个小男孩儿便坐骑在这匹野马的背上了,只见他左手紧紧收拢地抓着套在马嘴里那根绳索,右手则抓着马脖子上的马鬃,这时,马倌们恰好把刚才拴着马四肢的绳子也解开了,捆绑的绳索一解开,马开始狂野地在草地上奔跑起来。图尔干在头顶上挥动着马鞭子,使劲抽打着马匹几下,这匹马便在开阔无垠的草原上飞驰起来。

纳扎尔·凯勒泽克激动地张大嘴巴,高举自己的手臂,充满自信,情不自禁地大声喊起来:“好样的!好样的!我孩子一定能成为一个好骑手的!”

这位男孩儿紧紧贴身骑在飞驰奔跑的马背,仿佛像是粘贴在马背上似的,与马同步向前飞驰,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马儿身影跑的不见踪影了,只见一个小红点在远处慢慢在向前移动。这时,马倌们也做好了随时应付不测之事的准备,以帮助男孩顺利从马背上下来。此外,他们一直在目不斜视地观注着这匹野马奔跑的前方和距离范围。只见这匹马绕着大草原做了一个大循环狂奔跑动的动作,然后改换方向,从一个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起来,跑着跑着,这匹饿着肚皮的野马仍在不停地耍着花招,始终向把骑在悲伤的这个男孩抖落撂在地上,在奔跑途中,马儿同时不间断地做着各种甩动的动作,比如侧跳跃、前脚跳跃,高抬臀部跳跃等,偶尔原地站立,臀部着地,抬起前脚行走,然后又接着向前短距离奔跑起来,直至筋疲力尽,体力不支那一刻为止。

图尔干真是好样的,他使劲全身力气紧紧抓住缰绳和马鬃毫不松懈,在马儿狂奔途中,他从未丝毫有失去一点勇气和顽强的毅力,他一会儿用马鞭抽打着马儿,一会儿又用温柔的言语安慰着马儿,就这样,这匹野马开始渐渐地听使唤了。

马倌们也开始顿悟到了这一点,他大哥德米尔机动地朝他大声喊了一句:“喔噻!我兄弟厉害了,开始制服了这匹野马了,该好好驯服它一下了,你看它神态已经有些疲劳了,它那野性快要使完了,我过去看看。”

德米尔骑着马朝着图尔干一路跑去,只见这匹野马明显低显露出了很疲倦、气力已经使完的模样,看来,马儿驯服的差不多了,不过,即使在这个时候,人想要十分轻易接近它还是比较困难的。他还发现,只要有陌生人想接近它,它那野性还会重新发作起来的。野马不会轻易让人靠近它身旁的,一发现这一企图,他就会躲闪到一边去的。它气力、精气神和状态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你看它开始改成小跑步的状态了。他的步子开始变得匀称、节奏感越来越明显了。显而易见,它开始变得乖巧起来,能够按照缰绳拖拉指向改变自己的行走方向,开始兜着圆形向纳扎尔·凯勒泽克以及马倌们站在原地,等着这匹马折返回来的地方走去。这匹性子刚烈的野马终于被驯服了…

前来协助小兄弟的德米尔骑着马,与图尔干并排行走着。男孩用左手扶着马的肩隆,用自己的双膝顶着马背跪着,然后站在了马背上,这一系列的惊险动作只有那些骑术相当高超骑术熟练的马倌才能做到的高难动作。截止目前,这匹被驯服的马儿已经能够按照缰绳的指向跑动了,脸色黝黑的一个马倌扶住站在他鞍子上的男孩,向自己的窝棚走去,从远处跑来的兄弟们齐心合力相助,将坐在马鞍子上兄弟---已经筋疲力尽驯马高手,从马背上抱下来,与他相互拥抱致意。

这时,阿拉普下朝着刚刚才被驯服的马儿那边走去,顺势用手抓住了马的缰绳,用手亲切地抚摸着马儿的脖子,用轻柔的语气亲昵地在这匹马儿的耳边耳语,亲昵地呼唤着这匹马名字,马儿岔开双脚,竖起双耳,垂着脑袋那神态和心劲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疲惫不堪似地站在那儿。

年长的纳扎尔·凯勒泽克看着孩子们,便说道:“步行牵着它走一走,一直走到天亮为止,在后半夜之前决不能让它喝一口水,只有这样,才能培育出品行一流的好马来。”

一直注意观察这匹马儿在草场疾驰情形的那位年轻的蒙古人,这时转过身来,看着马倌,便从自己的钱袋里掏出了第纳尔金币,顺手递到了年长的兄长手里,然后跳上马背,一手紧紧拽拉着马的缰绳对这他们说道:“谢谢你们这几个马倌对我的悉心关照,你们不久就会听到有关我的消息的…”

他骑着马跑开了,尔后突然又停了下来,凝视着展现在眼前的远方。在那远方,沿着环绕峡谷的山岗上那边,出现了一队人马,从他们骑着的宽厚脖子身材矮小且敦实身材的马匹的阵容来判断,这些人一定是蒙古骑兵队伍的一支。转眼间,骑兵队伍很快包围了那些窝棚式房屋,带着队伍来的那位冷面俊色的年轻蒙古人是个头儿,三个卫兵紧跟他周围始终不离开一步。其中一个士兵的长矛上挂着一块黄色的布条,那个脸色阴郁的汗王骑着马走到马倌站着的地方。看到骑着一匹白色马驹的年轻蒙古小伙子,这位汗王在马鞍上向他欠身问安,并对他请安说道:“拔都汗王!明德!( 明得一词源于蒙古语,意即问安,你好)这些天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你这身穿戴真像个叫花子,简直没法让我们辨认了。”

“那个黄脸疯狗贵由汗王跟我过不去,一直在追杀我,我不得已才跑到这儿,穷人的窝棚里躲一躲,图个清静呐!”

“这些天来,老爷子速不台勇士很不安哪!他命令我们把你找到后,立即赶到他的军帐回话,不得有误。”

“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乌良海卡丹勇士!”

这群武士们催马加鞭,飞驰而去,眨眼功夫已经绕过山岗不见身影了。

阿拉普下情绪沮丧极了,也不想多看一眼他心爱的白马被别人骑着飞驰而去的身影。他抓了一把青草,轻轻地擦拭着这匹新马儿身上留下来的汗水,并用宽慰的语气对它说道:“你不要再悲伤了!失去自由自在生活后再悲伤也没有用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了。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在走背运,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运!从现在起我就叫你“金刚石狗”好吗?你就要像狗一样对我忠心耿耿,像金刚石一样结实刚强…”

十五、“我纳扎尔·凯勒泽克虽然已老,但我不是挂在市场上任人宰割的羊杂碎”

克孜.图古马希不止一次从毡房走出,若有所思地抬头,朝着大路远处望去,这时候她多么期盼年老的丈夫能快点回到家来,她不知不觉她感到有些疲倦和无聊,干脆在毡房门口的一块地毯上坐了下来,望着成群成群玫瑰色外衣的蝗虫围着的砂土山岗在飞舞缭绕,她坐在这儿就盼着他的的丈夫早点回来。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干什么正经事儿去了!” 克孜·图古马希自言自语说道:“我就觉得他一定碰到了什么麻烦事儿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谈什么参加战争的话题。他连一麻袋玉米都拉不来,但那脾气就像一个老山羊一样倔的很,可撂起蹶子来跟一个小山羊没两样…”

傍晚时分,她那可爱的孩子穆苏克回到了家里,他把马儿四肢绑住,任其在草地上开心吃草去了。他把外衣和烂衬衫放到母亲的膝盖上说道:“在娶媳妇之前,还得劳驾您给我缝补一下开线的地方咯…”

随后,穆苏克平躺在草地上,就这样躺在那儿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就这样看着母亲在做着针线的身影。

“尤勒杜斯,她去哪儿了?”

“尤勒杜斯还能去哪儿?她去放羊去了,还没回来呢。”

尤勒杜斯成为这一家人最受欢迎的一个人了,虽然克孜·图古马希有“与女孩无缘”的命运,但还是特别喜欢自己能有个女儿。因为女孩总是能围着母亲转,即使在出嫁给别人,住到了新房,但与母亲还保持着亲密的一种关系。尤勒杜斯出嫁时就会获得包括母牛、马匹以及骆驼等在内的很厚重的彩礼,她是一位身材匀称的美丽姑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褐色的大眼睛,脸上总是挂着愉快的微笑,她那一头光泽发亮头发总是整整齐齐地梳成十六个小辫子,还用丝线串珠把辫子打上结,任何一个小伙子看见她都会被她美丽的外表迷倒,看的入迷…

母亲心里明白,穆苏克打心眼里喜欢尤勒杜斯姑娘,假如一个穷人娶上一个孤儿的女儿,对老人们有什么好处?先把尤勒杜斯嫁给富裕的牧主或者毛拉后,再说让穆苏克婚姻是不是更妥当一些? 克孜·图古马希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这些事,而且一想到穆苏克跟他父亲一样倔强,刚愎自用,靠他那倔强的脾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现在贫穷状况!一想到这儿时,她就会唉声叹气起来。

躺在门前的那只猎狗,这时抬起了自己的头朝远处看着,吼叫着一股脑儿朝草原方向跑去,路上有牧人骑马走过,他用手指着什么大声喊道,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尤勒杜斯总算回来了!”母亲说了一句。

羊群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山岗上,羊群扬起灰尘沿着羊肠小路拉长队形向回走动,纤弱身材的尤勒杜斯也跟着羊群漫步朝家里这边走来,她唱着牧羊歌,不停地照顾并帮助掉队的羊只,尽快赶上前行的羊群队伍。听到她的歌声,邻近的毡房里几个妇女急忙跑出来,并向羊群跑过来,尤勒杜斯双手抱着一拐一拐行走困难的一只羊羔,向自己毡房急速跑了过来。她给穆苏克打了个手势,要他快点跟着她进屋有事商量,他们闪到屋里后,尤勒杜斯对他说道:“刚才有个人路过说在前方看见了我们家的母马自个儿在路边上的草地上吃草,背上的马鞍歪斜着,周边没有一个人…咱们的父亲可能出什么事了!我不敢对母亲说。”

穆苏克走出毡房后,不出声地绕过母亲坐的地方,轻手轻脚地朝自己的那匹正在吃草的马儿那边走去,走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从远处传来一个像哭喊一样的声音,“这是图尔干!”山岗上出现一个男孩的身影,他一路在小跑,双脚又不停地在相互磕绊并绊倒在地上,然后又爬起来上身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来,穆苏克一路快速跑过去,赶紧一下子用手搀扶住他。

“太可怕了!”男孩由于过分激动,声带有些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他的下巴强劲抽拉颤抖着,他满脸灰尘,眼睛里流着泪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快说呀?”

“他被吊起来了…”

“谁被吊起来了?”

“我老爸!...”

穆苏克把弟弟扶着进了毡房,倒了一碗水给他喝,他的牙齿磕着木碗边响个不停。

“在去城里的路上…老爸正往集市上走去…有几个小伙子抓住老爸,并用绳子把他老人家捆了起来,推着就要走…我看到后就冲上前去阻止他们,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给了我头上一棒子,我就昏倒了…”

“快往下讲!”

“这些人大声叫喊着说什么我老爸是一个强盗,我老爸没有抢别人的任何东西,老爸倒是被别人劫掠过好几次。”

“这事发生在什么地方?”

“地点就在长着很多又高又大白杨树的纳马扎大门口附近…”

穆苏克拿起挂在墙上的那把插在已经退了色的棕黄色刀鞘里的那把弯刀,光着肩膀急忙向吃着草的马儿走去。只见他麻利地解开马儿四肢绊绳,跳上马鞍,当即喊了一句:“尤勒杜斯!...图尔干!…你们去把我们的那匹老马找到,牵回家来!我这就去解救老爸去…”

在希戈纳克城门前面,一棵古老的参天白杨树下聚集了众多人群,浓密树枝上用绳索吊着几个人。几个人光着双腿被吊挂在空中,脸部都变得歪曲歪曲八扭,模样可怕极了。几个看守正在爬上云梯,用绳索在树枝上吊挂着地上站着的衣着破烂的双手被绑在后背的几个科普恰克人。

骑着一匹白色的老马的长着油头滑脑的一个毛拉一本正经地拿腔拿调地向聚集的民众宣读了官方的一项命令。他提高嗓门大声宣读命令如下,“请大家听好! 鉴于当前蒙古西征大军即将进入我镇守管辖领地,以及当前面临紧急情况,凡不按照此前发布的上缴赋税条款拒不上缴税款以及实物者、有意囤积粮食、粮种等行为以及行为人,将按照希戈纳克城镇守发布的此项命令处以死刑处罚…”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片哗然和一阵骚动,同时也打断了毛拉的讲话。这位毛拉瞪着大眼睛朝着大声喧哗以及破坏严肃会场秩序的人群看去。三个骑手拿起鞭子抽打着眼前的民众,并催着马儿朝人群冲击。这时只见一个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弯刀的年轻人边大声呼喊着骑着一匹马冲了过来。看到这个年轻人,这个骑在马上的毛拉惊慌失措,忽然地从马背上掉落在地上。

“你这个疯狗,你想干什么?”这时人群中有人喊起来:“让你的命令都见鬼去吧!谁胆敢把巴彦德尔汗王的勇敢的士兵当成街上的小偷吊在这大树上,等一会这个王爷就会带着自己的人吗赶到这儿的!…像割稻草一样把你们这帮熊人全部给收拾掉的!”

这个骑马年轻人这时便朝爬在结实的树枝上面的几个看守猛冲过来,顺势举起手中的弯刀,把绑在树枝上的麻绳给砍断了,树上的那两个侩子手顿时失去平衡边一个接着一个从上面掉了下来。

“把这个老人的手给松开或者我把你们的头给砍掉,快点说到底怎么办?”

在场的民众动手帮忙,将躺在地上的老人绑着的双手给解开了,把老人给搀扶了起来。

“纳扎尔·凯勒泽克老爸!你还好吗?”小伙子从马上一蹦子跳了下来,急切地说道:“你骑上我的马儿现赶快走!你是不是想早一点把我们丢下不管了。”

“你来的真是时候,我的孩子!”老人亲切地回答儿子的问话,接着又补充道:“这些软骨头本来是应该把那些大量囤积粮食和生活备用品的奸商吊在这儿的,而这些奸商再就收买了那些利欲熏心唯利是图的法官大人们,他们随意在大街上抓了几个贫穷的替罪羊吊在这儿示众。亏他们能想出这种办法把我这个老头子也吊在这可大树上!你们等着瞧吧,这些狗娘养的!我有五个儿子,我不会白养他们的!我要到巴彦德尔汗王那儿好好告你们的状的!看他怎样把你们的头一个个揪下来!...”

人群顿时喧哗起来,就连那些过路的人都跑过来围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儿人越聚越多,喊声越来越大。那个毛拉拉起自己的衣襟,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骑上马灰溜溜地跑开了,那些打手们也跟着毛拉离开了人群,人们群起激昂,纷纷从拿起石头或者土块向打手们跑开的身后打了过去。穆苏克扶着老爸安稳地坐在了马鞍上。

“刚才在路上,我还邀请了两个熟人来给我帮忙助威,好在我们没有来迟!”

“好在我的脖子还比较结实。我纳扎尔·凯勒泽克虽然已老,但我不是挂在市场上任人宰割的羊杂碎,假如我去参战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光荣的勇士的,并且会随身带回一群牛羊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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