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长街。
叶鼎之已经是挥汗如雨,他原本面对的三个女人不难对付的。
可刚把她们引过来,就远不止三人。
这些人越来越多。
打到后面,三个女人都停住了身形,甚至她们还帮起了叶鼎之。
因为,过来帮忙的人,既不是影宗的人,也不是景玉王的人。
他们蒙着面,穿着夜行衣,一个个身手矫健。
叶鼎之已经是挥汗如雨,他感觉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他对着身旁拿着流星锤的女人问道:“他们难道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流星锤的女人声音也有些虚弱,“这些人怕是疯了,疯起来连影宗的人都要杀。”
叶鼎之举剑,又转头看向远处那倒地不起的两位女子剑客,然后侧头看向流星锤的女子:“我还有压箱底的功夫,但是现在不能拿出来。”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藏,不应该。”流星锤的女子皱了皱眉,声音明显放大了几分。
叶鼎之挑了挑眉:“是啊,因为我还信不过你。”
“为何?”流星锤女子再次皱眉道。
“你叫什么名字?”叶鼎之问道。
“影宗宁姚!”手持流星锤的女人低声道。
“洛青阳说,我若是看到你的脸,会后悔的。”叶鼎之咬了咬牙,“跟你打了那么久,结果还让其他人给咬住了,真不甘心啊。后悔就后悔吧,让我看看可以吗?”
“白痴!”那被唤作宁姚的女子,轻轻地骂了一句。
“哈哈,开玩笑。”叶鼎之笑了笑。
“有些玩笑可开不得!”宁姚白了一眼。
本以为是多正经的事情,结果一开口就这么令人难为情。
她打小就跟随阿爹学武,一手流星锤,横行霸道。
但是,他们家作为影宗的暗卫,注定了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脸是要世间最普通的脸,隐于尘世间,不被人发觉。
所以,影宗内部的几个家族,除了宗主以外,其余的暗卫找的妻子大多都是平凡人。
可以这么说,只要可以生养,那就可以了。
反正生下来,注定也是影宗的暗卫,过上那不见天日的生活,虽然有名有姓,但却不能扬名。
但是,事情的转变却发生在她的父亲身上。
二十年前,父亲征战北阙,遇见了现在的娘亲。
她很漂亮,出身北阙贵族家中。
父亲应该是被娘亲迷住了,偷偷在一起,又偷偷生下了宁姚。
所以,宁姚的父亲从小就不让她以真面目示人。
而且自己也暗暗发誓,要将自己永远藏起来。
若是这辈子有人能够摘下自己的面具,那自己必定要嫁给他。
或者把自己的面具主动摘下也未尝不可。
有过这样的人吗?
有的,只是那个少年,心都在小姐那里了。
还为小姐与整座天启城为敌。
问世间,哪个女子不想要这样的男人?
说不要,那都是假的吧?
是啊都是假的。
只是,那一夜,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他。
记得那晚,他为了救宗主,毒发了。
第一次,不懂。
自己竟然会坐在上面...
没办法,总得是要有人继承这鹰眼之名,阿爹无后,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之一。
哎,这该死的家族使命,还有这....该死的影宗.....
宁姚叹了口气,笑了笑:“世间唯一见过我真容的,只有一个。”
呵,他早该忘了吧?也许他还以为,那是小姐呢.....
宁姚举着硕大的流星锤,在头顶摇了起来,她也是要拼命的。
“你真的好神秘!”叶鼎之笑了笑,“不过我也有妻子了,她在柴桑城等我,所以我不能死!而且我还有大仇未报。”
宁姚理了理思绪,叹了口气:“那我们都得活下去!这些人,不知来历,出则杀招,所以很可能是你的仇人。”
这次的行动,宗主请出了早已退隐的六位前鹰眼的影卫。
但实际上,影宗宗主并没有下达杀了任何人的指令。
很奇怪,易宗主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没有下杀手。
而眼前他们面对的敌人,竟然一个个都是要置人于死地。
不只是置叶鼎之死地,连影宗的人她们也都不放过。
“我的仇人?”叶鼎之摇了摇头,握在手中的剑也是发出了剑鸣,傲然道,“那我知道他们是谁了。今夜不死不休....”
天启城青龙门。
怎么说呢?
温九天跟这城门,真的太有缘分了。
初到天启城,他骑着五匹马,一路烟尘滚滚而来。
遇见了雷梦杀,进城。
等到再出城的时候,他在这里大杀四方。
同样是一架马车,还有马车上的老女人月落。
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唐三。
温九天一刀劈了牌匾,就跟当年的羽剑仙一样。
只是没有留名而已。
当时,正巧出来护城的是影宗的易卜。
他顺手给他下了毒,后来又跑来给他解毒,顺理成章的住在了影宗。
又机缘巧合的见到了易文君。
后来,学堂大考,李长生几经周折,要代收收徒。
在这青龙门,有很多故事。
但,今夜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注定是要他的名字在这北离永远的烙印。
此时的青龙门。
琅琊军严阵以待。
不止三千,怕是有一万了。
那城头上站立的士兵,一个个剑拔弩张,他们张工搭箭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瓮城里面,布下了上千骑兵,等着围杀。
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亦或者是瓮城,气氛紧张。
兵甲碰撞的声音很刺耳。
还有那月光映照在铠甲和长刀上照映出来的白光,落在士兵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这一万琅琊军领头的叫叶啸鹰,他背着双刀,满面英气。
刚刚他接到了一封密令,内容是除了景玉王妃,温家人一个不留!
叶啸鹰收起信,摇了摇头:“白痴才会下这样的指令。”
他将信放在旁边火堆上,燃烧了起来,而那盖着的戳,竟是景玉王。
“头儿,有辆马车过来了。”
一名士兵凑到了叶啸鹰的耳旁轻声道。
叶啸鹰轻轻抬头,望向那辆马车。
驾车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还有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壶酒,而在马场的顶棚靠着一个少年郎,那双眼神仿若星辰,远远就能看到一丝光,他背后的刀好似在抖动。
少年郎轻抚着自己的刀:“安静,这几千人的血,够你喝到饱了。”
【我想静静,腰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