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轮到赵十三上场了。
“裴大人,你说这关力精通内家功夫?”
“不错,赵兄弟有话要说?”
“精通内家功夫的人,能将声音由腹腔内发出,在四周回荡,让人辨不得方向。”
“这...”
“这不就是那鬼影吗?当时声音在侯府上空回荡,咱们都找不到他。”
独孤幽立即附言。
两人一唱一和,裴庆便更加断定心中的推测了。
“看来,这鬼影的确是关力无疑了。”
萧万平点点头,也道:
“这也符合我们所推测的,这关力为了‘利’字杀人,而非吴野家人回来报仇。”
最终,萧万平将此案大概脉络,盖棺定论。
裴庆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来找萧万平帮忙分析案情。
“多谢侯爷指点,否则仅凭下官,恐怕无法在两日之内,就将案情捋清楚。”
“裴大人客气了,我只是出一张嘴,若非你的这些关键消息,我也不能推测出大概。”
独孤幽再次站出来道:“裴大人,听说陛下限你三天之内破案,而今已经过了两天,这最后一天,你有把握将这关力找出来?”
听到此,裴庆再次眉头一皱。
“如果侯爷所分析是对的,这鬼影就是关力,那他必定还在帝都。”
“不!”
萧万平出言否定了裴庆的说法。
“这两日他已经没再出现过,也不排除他拿到东西,杀完人后,离开了。”
萧万平故意制造一些忧虑,想给裴庆施加一些压力。
好让他专心去找关力,没时间再想案情。
这次,裴庆倒没跟着萧万平的思路走,而是反问。
“侯爷,在找到关力之前,还有个最大疑问,必须破解。”
“你说。”
“这火石粉杀人,你我皆知,需要较高温度,常秋灵的房中,有木炭取暖,引燃火石粉轻而易举。”
“但是...”
他话音一转。
“董成却是死在太极殿前,那时天下着雨,屋外天寒地冻,根本达不到火石粉自燃的条件。”
“这关力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让董成自燃的?”
这个疑问,也是破案的关键。
同时也是一直萦绕在裴庆心中的疑惑。
萧万平也摆出一副困惑的模样。
“这个,的确有些诡异。”
“侯爷也没有头绪?”裴庆不禁有些失落。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天了。
“暂时没有!”
这才是正确的反应。
若一股脑将线索全部告知裴庆,那就太刻意了,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独孤幽站出来道:“别管什么杀人手法了,抓住那关力,拷问之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萧万平和裴庆对视一眼。
尽皆点头。
有时候,这种简单一点的方式,反而能解决问题。
破案的顺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有时候先找证据,有时候先分析杀人动机,不一而足。
至于杀人手法,能破解最好,至少能为案情提供线索。
不能破解,找到凶手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
“那咱们就说说这个关力吧。”
萧万平不再继续提示杀人手法。
“裴大人,这关力你可有什么线索?”
“不瞒侯爷,我去找过郭唐妻子,她说之前并没居住在吴府,所以对府上的人,并不太熟悉。”
“这就难了,茫茫人海,如何去找这样一个人?”萧万平自顾自说着。
裴庆接着说道:“不过下官料定,三年时间,这关力应该变不了多少,因此根据董翠莲的口供,我让画师画了一幅画像。”
“拿出来看看。”
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裴庆摊开,走到萧万平面前。
“侯爷请看。”
见那纸上之人,长得枯瘦,一张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双眼炯炯有神,额头扁平。
“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萧万平眉头紧皱,故意说了一句。
“哦,侯爷认识?”裴庆心中大喜。
几息过后,萧万平终是摇了摇头。
“我应该见过,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随后,他又让独孤幽和赵十三上前辨认。
两人也尽皆摇头。
裴庆的心,再次跌到了谷底。
“你确定这画像准吗?”萧万平见他那样子,忍不住出言宽慰。
“唉!”
裴庆叹了口气。
“董翠莲说,她与这关力并未太多接触,而且已经三年了,她也是凭印象说出的,估计能有六七成像就不错了。”
“可惜了。”
萧万平摇头轻叹。
“若再准一点,我必定能想出来。”
沉默片刻,萧万平再问:“裴大人,可有去户部查看关力户籍?”
“当然有,只是户籍记载粗略,只知道这关力是永宁城人氏,并无画像。”
再次盯着画像许久,萧万平陷入沉默。
看上去他在极力辨认。
众人说话间,蒋宗源突然在门外求见。
“侯爷,不好了,怜玉那丫头烫伤了。”
萧万平心中一紧。
刚要站起来,便又坐了回去。
“一个丫鬟烫伤,值得如此紧张,带她去敷点药,包扎一下便是。”
“侯爷。”蒋宗源一脸着急。
“怜玉不是一般烫伤,他烫到的,是眼睛!”
“眼睛!”
萧万平终于站起。
“不错,小人寻思,鬼医正在侯府,能否请侯爷出面,让他医治怜玉,再迟那双眼睛可能就保不住了。”
水灵大眼,如果瞎了,那就太可惜了。
没有丝毫迟疑,萧万平立即挥手:“快,去请先生。”
“还有,把怜玉带到这里来。”
会客厅灯火通明,有利于疗伤。
“是!”
不到片刻,鬼医到来。
贺怜玉在其他丫鬟的搀扶下,也到了会客厅。
萧万平见她双目红肿,泪水横流,紧紧咬着嘴唇,显然极其痛苦。
“快说,怎么烫伤的?”
鬼医一边问,一边打开药箱,取出纱布等各种道具。
吸了一把鼻涕,贺怜玉道:“奴婢见花园的走廊上,放着几桶石垩(音同恶),这府里人上上下下的,极不方便。”
“奴婢寻思着,反正侯爷也还未睡,闲来无事,想将它们挪到庭院中。”
“谁知,奴婢手上沾上了石垩,雨水又进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揉。”
“不到半炷香工夫,眼睛越来越痛,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再之后,便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