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齐禹想了一晚上，也没真正想明白，反倒思绪涣散后，胡思乱想之际，得到了一点思路。
他吃过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级珍馐，也吃过无限趋于完美的佳肴，S后边跟着好多个加号的那种。
单论味道，差距真的微乎其微了，哪怕是齐禹准厨神级的品味能力，很多时候甄别起来也极其吃力。
甚至于，有极个别菜，哪怕是齐禹都得承认，单就味道，它真的已经达到了完美。
可它终究不完美。
再怎么无限趋于完美，它终究也不是完美本身，没有完美级珍馐那等令人身心一并沉沦的玄奇意境，那一丁点似乎不足挂齿的极微差距，终究造成了最为本质的差别。
而且系统的评语，无限趋近这两个字，本身也很有意思。
齐禹其实一直都不太能理解无限的。
但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隐隐已经有了点眉目。
他想到了曾经在贴吧和逼乎等平台上的一个争论。
1和0.9……9无限循环，究竟哪个大。
答案当然是一样大，其中支持1大的不少人，虽然提出了许多有意思的说法，但齐禹好歹读了大学，学过高数，虽然成绩差点，但那些说辞还是瞒不过他。
道理很简单，他们弄混淆了一个概念，0.99……其实并不是无限趋于1，而是无限本身。
所谓的无限趋于，指的是不停地去描绘那无数个9个过程，而不是0.99……，而无限趋于的对象，他们也搞错了，这个数字并不是无限趋于1，而是无限趋于数完这些9。
但再怎么无限趋于，就像圆周率哪怕数到了小数点后数百万亿位，终点仍然看不到头，也永远没有头，看似无限趋于，也只是完成了微不足道的一小点，后续还有无穷无算的距离没走。
这就是定义上的无限。
所以，0.99……并非无限趋于，趋于是过程，是不断的数9，而0.99……是结果，是无限本身，它就是1。
对应到系统评级，也是一样，再怎么无限趋于完美，也只是趋于，距离真正的完美，始终有着微不足道，甚至无法感知，却决定量变的一点。
那么，不断地去改进做法，去接近完美，也只是在S后边多画几个加号而已，终有一天会改无可改，差距哪怕以准厨神的品味也无从察觉的地步，最后也跳不出这个怪圈。
所以真正想要做出完美级的菜，齐禹要么直接一笔写出个1，要么在0.的基础上，恰到好处的补上那0.00001，而不能通过不断改进，往后边不断画9，那样看似无限接近完美，其实永远也没机会触碰到那个层次。
然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恰好欠缺的那个一小点儿，到底是什么？
意境吗？
还是某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兜兜转转兜回来后，齐禹就再也想不明白了，哪怕他再怎么去对比，也找不到那关键的一点差距，反倒想的脑袋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以至于第二天起晚了，而且起床的时候，精神都还有点萎靡。
好在，他身为厨师长，不必那么早去店里，所以齐清河跟寸英莲也没叫他，直接就走了。
他洗漱完毕，不禁又想起了昨晚困扰着他的问题，并顺手给自己做了份麻婆豆腐提神，然后才挂着问题，开车前往店里。
然后因为走神，差点碰上一辆鬼探头的电瓶车，吓得他和对方都惊魂未定。
他再不敢胡思乱想，强行收敛思绪，来到店里。
然后就看到了三位巨佬。
想了想，他决定问出自己的困惑。
哪怕他也很清楚，三位巨佬单就品味以及对完美的理解已远不如他，他都无法捕捉到的差距，三位巨佬肯定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但他们毕竟经验老辣，说不定能给他一点灵感。
可惜没有。
在他们眼里面，S+级就已经是完美了，虽然也感受过完美级佳肴的意境所带来的，能令身心都不由自主为之沉沦的极致享受，甚至晁堂鬼使神差之下都做出过完美级的佳肴，能感受到S+和真正完美的质的差距，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不知其然，更遑论其所以然。
很明显，除非晁大师再世，亦或者还能蹦跶出一个足以真正凭借自己实力做出完美级菜肴的大宗师，否则谁也帮不了齐禹这个忙。
所以齐禹的脸色又愁苦起来。
晁堂见状不由好奇：“昨天拜托你做菜的那个老板要求这么高的吗？居然要求你做出真正完美无瑕的菜来？真正完美的菜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到底是谁啊？”
齐禹叹了口气：“顾道启。”
晁堂：？？？
齐老爷子：？？？
他俩都是一愣，跟着齐老爷子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你哈麻批！啷个跟你晁爷爷说话的！”
齐禹：？
他也懵了下，齐老爷子咋个忽然发这么大脾气？
跟着就见晁堂对着齐老爷子摆摆手，然后后退两步，蹲了下去：“孤到起了，能说了吗？”
齐禹：？？？
又懵了半秒，他忽然反应过来，赶忙在齐老爷子要抽人的凶恶眼神下把晁堂扶了起来：“大师父你干嘛呢，我是说那个人叫顾道启，不是让你孤到起，再说了，我啷个敢让您孤到起嘛，我是那样的人吗。”
晁堂和齐老爷子又愣住了，紧跟着又恍然大悟。
确实，齐禹素来尊老，有孝心，不可能让他们干这种事，倒是闹了个误会，让他们也有些哭笑不得。
边上的谢超轩莫名其妙：“不是，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禹挠挠头：“呃，三师父，那个，孤到起在我们放眼里是蹲着、蹲下的意思。”
谢超轩：……
他忍不住抚额：“万恶的谐音梗……以后吐字清晰点，玩多了没意思。”
齐禹委屈巴巴的应了声哦。
随后，谢超轩似乎想到了个人：“等等……顾家的，又希望你能帮忙做宫保鸡丁……嗯，他爷爷是不是叫顾生辉？”
齐禹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问……三师父您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