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胃酸汤的做法其实特别简单,齐禹也并不怕被其他对手学去。
说白了,他做这道菜并不是为了扩大优势,纯粹是希望能激活工人们的食欲,让他们多吃点儿罢了。
食欲打开了,他们才能吃的爽,吃得饱。
饭吃饱了,再休息一下,下午才有时间干活。
不必多考虑比赛的事,既然来做饭,就要尽可能让客人们满意,这是齐老爷子和齐清河一贯以来的观念,齐禹也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看见齐禹的动作,有两组选手犹豫片刻,也学着他做起了开胃酸汤。
齐禹瞄了一眼就没再看。
熬着酸汤的时候,齐禹也没闲着,继续切配。
他报的菜包含了火爆腰花、火爆肝片和肝腰合炒,肝腰都是腥臊味重的食材,必须妥善处理好。
腰子其实好办,细细切去白色的腰臊,用面粉抓洗两道,再用葱姜水腌制一阵就可以了。
关键是肝。
肝的脏腥味没有腰臊那么重,但反而更不好去除,因为肝脏是排毒及储血的器官,腥味浸透了肝的每一个细胞,要去除干净并不容易。
齐禹将肝脏切片后,用面粉抓洗了好几道,沥干血水,还用力地挤压了两回,确保将肝片内的血水都挤干净了,才加葱姜水、料酒和米醋去腌制,进一步去腥。
腌制完了以后,还得再次沥干肝脏的料汁,挤掉它的水分,再次腌制,才算合格。
等准备工作做完,酸汤也到了出锅的时候,齐禹撇去面上多余的油脂,只留恰到好处的些许油花,再仔细的调好味道,确保够酸够香够开胃了,才将酸汤倒进保温桶里备用。
锅腾了出来,齐禹快速涮洗干净,热锅凉油润一润锅,然后快速将肉片和肉丝滑一下,滑至变色半熟便捞出备用。
肉都准备好了,他又熬了两大盆葱椒油备用。
这一阵在自家饭店后厨帮忙的经历,让齐禹时间估摸的很准,准备工作刚刚干完,工地大门恰巧打开,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工人出来。
而除他之外,也只有庞亦津和另一位选手恰好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
其他三个选手,包括冉习赋在内,看到工地开门,明显都有些慌乱。
他们准备工作还没全部做完。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厨二代三代,平日里虽然也都在店里帮忙,但只负责其中一项分工,就连庞亦津之前在自家店里也是这样的,只负责炒菜,切配有别的工人帮忙。
没有从切配准备到上炉头炒菜的完整经验,独自上手,对大局的把控就难免有所欠缺。
齐禹扫过竞争对手们一眼,又看看出来的那些工人,思忖片刻,默默摘掉了挂在脸上的透明口罩和头上的厨师帽,并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
之前的装扮固然卫生,但太正式了,对工人朋友来说,其实不太友好,有距离感。
工人们看见门外整齐地摊子,明显都愣了一下,有点不清楚情况。
随后,他们都绕开了齐禹等人,三三两两地往自己原先熟悉的摊子走去。
很正常,人们大多都不喜欢选择,吃过几家味道合适的摊子,不出意外的话就会一直在那家店吃下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原本生意不错的店面,搬了新址之后,哪怕味道什么的全都没变,甚至距离也相隔不远,生意也都一落千丈了。
因为很多食客都不想改变,还是习惯去老地方吃。
但也有人很乐意尝鲜。
等了一小会儿,就有个大妈挪到齐禹的摊子前,鼻子抽了抽,瞄一眼齐禹事先滑好的肉,似乎是觉得齐禹还有点水平,果断点菜:“小伙子,炒一盘猪肝。哎,你那桶里的汤是配的不?”
齐禹点头:“酸菜汤,免费送。米饭也免费。嗯,猪肝十八,麻烦先付钱。”
“十八啊,有点贵嘞……行你先炒一份试试。”大妈有些犹豫,但还是掏出手机付了钱,然后打碗酸汤坐到一边,抿了一口,“哎小伙子,你这酸汤可以的嘞!”
齐禹笑笑,起锅烧油,抓了一把猪肝,丢进泡椒泡姜青蒜等配菜抓匀,同时快速调好酱汁。
他动作很快,酱汁调好,油温也正好烧至最旺,当即将猪肝配料一并倒入,同时下酱汁,快速翻炒,十余秒出锅,一锅成菜。
大妈正打算拿酸汤泡饭先吃一点,齐禹的菜就端上来了。
她明显愣了一下:“啷个快哟?好不好吃啊?”
她嘟哝着夹了一筷子猪肝,眼睛顿时瞪圆:“牙刷儿,巴适得板!要得,你个小弟娃做菜愣是要得!”
对齐禹竖起了大拇指,大妈顿时低头狼吞虎咽起来,短短半分钟就被她扒拉下大半碗饭,三五块猪肝。
齐禹微微一笑,继续嘬着棒棒糖。
他的厨艺放在这里,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这群工人虽然工资不低,但赚的都是血汗钱,平日里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恨不得把钱全部攒起来,顶多干完活出外面吃顿饭,偶尔聚一起去大排档下个馆子都已经算奢侈了,哪里吃过b+级的猪肝?
一时间,大妈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嚼了吞下去,吃快了梗着时再嘬一大口酸汤化开饭菜,顿时就觉得美到了云端,好像在梦里。
大妈这吃相,顿时吸引来了不少工友。他们之间明显相互认识,大妈一通夸,他们便都跑到齐禹的摊子前开始点菜。
齐禹一一记下,快速炒制,一一出锅。
一时间,牙刷儿、鸭儿、乖乖之类的感慨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激动地骂了妈卖麻皮。
有的选手还没开张,齐禹的摊子前小桌椅就坐满了人。
“弟娃,”先前的大妈吃下两碗饭,打着嗝儿问:“有啤酒没得,来两瓶国儿宾!”
齐禹微笑:“没得,想嚯啤酒自己去对面买。”
“没得啊……哎呀懒得走了,那阔落有没得?最好是冰嘚!”
“也没得,喝的只有酸汤。”
“哇,弟娃你这样做生意不得行的嘞,下次你记得屯点儿国宾和阔落,顺便赚点饮料钱撒。”
齐禹还是微笑,敷衍道:“要得,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