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淡然笑道:“曾几何时,我是泰尼亚海侯爵府中的执事,只因世事波澜,离开了那里,随后,在漫漫长途中落入了地精之手,随其驾驶气艇,至此驻足。”
雷捷微微颔首,被地精劫持与传言相符,毕竟那些地精对气艇技艺一窍不通,还得借力于人类来操纵。
“继续先前的话题吧。”
克莱斯赞同地续道:“泰尼亚不能悄无声息地凋零,侯爵们无奈设计权谋,分裂为二,小部分臣服于兰卡斯特王朝。”
“而大部分仍维持帝国民众的身份,只是贵族要承受流放之苦。这不过是一场作戏,用以安抚民众的心情。”
“普通民众哪会关心是否背弃帝国呢,帝国一旦胜利,清算账目也是贵族的份内之事。”
听完克莱斯的话语,雷捷默默点头,事不关己的心态人之常情,实属难以改变。留在泰尼亚等待没落,还不如向兰卡斯特投降。
“投降的,正是那侯爵大公子,兰卡斯特也欣然接收,五十万金币的代价,这点牺牲对于泰尼亚尚属可控的范围。”
这幕假戏若果真奏效,就算帝国得胜,一家老小仍得以安然无恙,倘若兰卡斯特赢取胜利,儿子认罪,父亲接替大任,家庭尚可存全,看似是个不错的策划,也许就是最后的出路了。
“尽管您是府中的执事,但此事细节,您怎能如此明了?” 雷捷眼神犀利,疑惑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克莱斯。如此重要之计,怎会轻易告知一名外人?
泰尼亚湾的领主不至于此般愚蠢。克莱斯并无虚话,诚实地回答:“大人所言极是,领主怎会泄露机密予我这样的外人。”
雷捷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克莱斯想了想,缓缓地道:“还记得在里瓦德塞莉亚救过的一位姑娘吗?”
“救过姑娘?” 雷捷眉心微蹙,此事他并无记忆,不甚重要的事情,人往往会自然而然地忘却。
记忆是宝贵的,琐碎无关的事,深深刻入脑中只会消耗精力。他说:“那姑娘名叫蒂雅,恰好是泰尼亚海湾侯爵之女,事情就发生在古董店里,她说你救过她。”
记忆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确有其事,在德塞莉亚他确实救助了一名少女,同样也是古董店,那回他初次运用心灵视觉,然而这两事又有何瓜葛呢?
“可能你不明白其中之意。” 雷捷默不作声,静静盯着克莱斯,你这不是废话嘛!我怎解得透你所言何意,话头不清不楚,不过他未直言。
克莱斯看出雷捷的不耐,明白不宜拖延,开口道:“小姐自幼由我看顾长大,故她在里瓦归来后,便告知我关于你的事迹。”
雷捷沉默,绕了一圈似乎并未关联,真有心令人将这家伙拖出去。他冷冷道:“直接说,有何事吧,如若继续拖延,你还是出去为妙。”
克莱斯语气深沉:“此刻小姐身陷囹圄,尽管无碍,但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言,数年甚至数十年身处黑暗之地,我无法坐视不管。”
在他眼里,蒂雅如亲生女儿,作为父亲,岂能眼看她正值芳龄,却沦陷囹圄。没有人应成为牺牲品,他渴望蒂雅离开泰尼亚湾。
“事情已至此,既然这是你的领主所择,那姑娘想必无话可说。”克莱斯怔怔地愣了一会儿,轻叹道,“我误以为小姐提到的良人,会富有慈悲之心,是我过于天真了。”
雷捷一笑,慈悲?是何物?当初出手帮衬蒂雅仅是她的胆色过人,巧合之下撞到他面前。
“若无他事,就请走吧。” “大人,若您肯接受合理的代价,您是否愿救出我家小姐?”
雷捷疑惑地看向来者,说实话,他绝无意搭救对方,一来救不出去,二来,即便能救,后患终究指向他自身。 蒂雅愿意离开泰尼亚海湾吗?家人在那里受苦,她又怎能抛家离舍呢?
解围则解救这一整个家庭,而兰卡斯特肯定不允许他们逃脱,因为维系泰尼亚的就是这家人。
“你认为自己能提供令我心动的代价?”
“呵,大人,你定会动心的。”克莱斯低声誓言道。雷捷轻笑,能令他动心?金钱无用,宝物?雷捷尚未觊觎任何宝藏。
“难道泰尼亚湾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泰尼亚湾掌握了一种先进魔法炮台之术,尽管不及圣城巨龙毁灭炮台,但远超其他城池之同类。”
“一次齐射相当于十级法术‘火焰之球’的破坏力,我观察许久,罗斯特的防御器械虽独特,但在防守一环,似乎尚缺底蕴,大人您说呢?” 雷捷紧盯着克莱斯,怪不得他没有立刻上门寻求,而是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他在观察罗斯特的动态,这家伙的确有颗冷静的头脑,不失是个可用之才。
“看来,我猜中了。”实话说,雷捷讨厌这家伙趾高气昂的态度,但对于魔法炮台他兴趣不小,有了这武器能加强防守布局。虽说如今的罗斯特无须增强防御力,但这不影响他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