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黄大海,包括杜晓军、杨春雷在内的黑山镇班子成员都没有喝尽兴,杜晓军说道:“弟兄们,不要回去接着喝?”
“杜书记这个提议好啊,当然要回去接着干了,今天是云松同志上任,我们还没敬他酒呢!”杨春雷附和道。
“好!接着喝!不醒不归!”大家簇拥着何云松,又一起返回包房。
这时,何云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随手按下接听键,竟然是江红梅的声音:“云松,听说你升任镇委副书记了,祝贺哈!”
“周大雄不称职被免职了,我是临危受命而已,没什么好祝贺的,你还是关心你家周大雄吧!挂了,我忙和兄弟们喝酒!”何云松平静的语气中暗含着涌动的波涛。
“他才不是我家的呢,我才不关心他呢,云松,你少喝点酒……”何云松没等江红梅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江红梅的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江红梅两天前还逼着何云松分手,现在何云松刚提拔,便打电话来讨好,不少人都见不得这种女人,谢洪远说:“云松,这种千万别给她机会!”
邹丹却冷不丁地说:“江红梅是何副书记的初恋呢,爱了五六年,他舍得放手喽,人家主动讨好,就给对方台阶吧!”
“你们还有完没完?丢了就丢了,男人提得起放得下,懂吗?来!干酒!别嚼嘴壳子了!”何云松一屁股坐在了酒桌边。
看到周大雄躺在地上,很不雅观,还影响喝酒情绪,杜晓军吩咐道:“小马,你喊两个人,把周大雄抬到外面去醒醒酒。”
马林立即叫来了两个驾驶员,将周大雄抬到一楼卫生间门口的杂物间,夜风吹过,可闻卫生间的味道,有利于醒酒。
马林把周大雄抬了出去,邹丹拉了张凳子,坐在了何云松的身边,说道:“我来给你们当酒司令!”
邹丹嘴里虽说是当酒司令,而实际上是想坐在何云松身边,帮何云松挡酒。
“小邹,好啊!你一边打两勺,我先敬何副书记。”杜晓军开始发话了。
“好的,杜书记。”邹丹用纤细的手拿起勺子,熟练地往两个酒碗一边打了两勺。
何云松看了一下,留下来的六人都是镇党政班子成员,没有外人,按贺酒的说法,这就叫搞内窝子。
这六人中,有两人酒量少,好战的就是四人,虽然何云松刚才喝了四个小钢炮,但应付他们四人应该不成问题。
邹丹刚把酒打好,何云松抢过邹丹手上的勺子,邹丹急忙说:“云松,你今晚喝得太多了,少喝点!”
“没事,杜书记敬酒,我得加点表示意思!不然杜书记说我不懂事呢。”何云松说着往两个酒碗各加两勺酒。
杜晓军抬起一个酒碗,与何云松碰了起来,说道:“现在云松是程书记的红人,必须得把你敬好!祝贺云松好兄弟!”
杜晓军真是人精啊,真会见风使舵,在他看来,何云松一定与程绍江关系非同寻常,他得与何云松把关系处好。
“杜书记,言重了,我今天是歪打正着而已,说不定这副书记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搞下去了。”何云松说道,把酒干了。
“谁敢搞你呀?除非眼瞎了,不看看你是谁的人,你好好干,我们这帮子人前途就指望你了!”杜晓军吹捧着,也把酒干了。
杜晓军真是厚颜无耻啊,今天汇报工作时,一开始就想整死何云松,现在像把今天的事忘记了似的。
杨春雷拿过酒勺,自己打起酒来,然后拍了拍何云松的肩膀说:“云松,我今天真为你高兴!坐过山车的感觉真是刺激,我敬你!”
“谢谢杨镇长!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知明天会是什么情景!说不定过山车还在中途,明天又翻回来了!”何云松说道。
“唉,不管了,安心干酒!”何云松把酒碗和杨春雷的酒碗碰得“咣当”响,然后两人手挽手壮士一般干杯。
杨春雷和何云松刚把酒干完,谢洪远就夺过他们手里的碗,直接往每个碗里倒半碗酒,自己抬着一碗,将另一碗递给何云松:
“云松,你今天让我大开了眼办,我敬佩你刚正不阿,是个真正的爷们!我和你干一杯!”谢洪远说着,把半碗酒一口喝完。
何云松抬起酒碗准备畅饮时,邹丹突然拉过何云松的酒碗:“云松,你今天喝得太多了,这一碗我代你喝!”
何云松拉开邹丹的手说道:“邹主任,没事!我自己喝,谢镇长的这番心意,我必须全部收下!”
邹丹只好松开手,何云松一扬脖子,畅饮而尽,看着他喝酒潇洒的样子,邹丹的眼神出卖了她。
不过,邹丹非常灵便,她很快打了两杯酒,自己抬着一杯,将一杯递给何云松:“何书记,我也祝贺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
“邹主任,你也不放过我呀?好吧,谢谢邹主任!”何云松接过酒杯,与邹丹碰了一下,干完。
敬酒,何云松成为众人围攻的对象,这样喝下去他不占优势,必须换一种玩法,他提出:“我们不喝敬酒喝罚酒,来玩几把水鱼!”
何云松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个年代还没有“水鱼”的玩法,他自觉不自觉地把十五年后最流行的“水鱼”抛出来了。
“玩水鱼?什么玩法呀,你们听说过吗?”杜晓军望着其他几人问道。
“没听说过,云松,你说说玩法啊!”大家都摇头,杨春雷却催促道。
“玩水鱼非常简单,一说就会,马上就可以上手。”
何云松拿起桌上的朴克,将两个王和四个十抽出,马上现场培训,三言两语,就把水鱼的玩法讲清楚,大家也听明白了。
“玩水鱼就是玩牌赌酒,有意思,云松,你当庄,发牌吧!”杜晓军已经来不及了。
“好!我当庄,先下酒后发牌,大家可以下两勺,也可以下四勺。”何云松边说边哗地洗牌。
“我下两勺。”
“我下两勺。”
“我也下两勺。”
……
何云松打了点子,快速地给每人发了四张牌,发完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是一对九和一个黑桃K一个红桃q。
何云松观察了一下大家的表情,然将手上的一对九拆开与两个花牌对配,然后将配好对的两对牌扑在桌子上,说道:“大家撒铺。”
九名班子成员,邹丹不参与,人武部长没来、周大雄喝醉了,参与的六人,政法委书记丁坤把牌扑起,其余人都把牌翻开。
何云松随瞟了一眼牌面,坐在他身边的杜晓军的牌大牌是一对K,小牌是七点,何云松的大铺打不赢杜晓军的。
何云松又看了翻开的其他几家的牌,面牌杨春雷的牌最小,他完全可以杀掉,但为了防烟雾弹,他说道:“牌翻开的,想走的走!”
杜晓军看到杨春雷的牌这么小,何云松都不敢杀,断定何云松的牌不大,便捡起一张牌扑在上面说道:“我不走,我反。”
“杜书记,我劝你别反,你反必须两副牌都大过我才赢啊,一旦输了就就变成了四勺啊!”何云松劝说道。
“没事,我反,我不相信这么大的牌赢不了你。”杜晓军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