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你真的没事吗,你现在看起来好像要死了一样啊。”
此时房间里没有电,倒是应急灯的光亮勉强充当了照明。
竹心兰正站在一旁,有些关心则乱地说着,满脸担忧地看着黑发少女大汗淋漓的表情。
而脸色苍白的陈灵馨闻言,只是坚定地朝闺蜜竖起自己的中指。
痛苦地示意对方不会说话就不要讲话。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以后。
系统这个东西它不似人啊,完成消毒工作后,撤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部分止疼效果停得毫无征兆,瞬间恢复的剧烈痛楚没来得及反应便贯彻全身。
当场就让陈灵馨“嗷”的一声喊出来。
把正在为她更换输液瓶的女医生吓了一跳。
“你们还真是神奇,那个白发的你总是一脸无表情的模样,搞得我还以为你们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痛觉钝感呢……”
这是应该好奇的时候吗?
感受着伤口强烈的疼痛和内部创伤的灼痛。
泪流满面的陈灵馨被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点一点小心地吐气。
但女医生说话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正一边为少女检查伤口,测量体温,确认术后的感染情况。
“比想象中要好,看来那个白发的你还真有办法。”
女医生松了口气感慨道,但看着少女这一脸痛苦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既然你疼得实在受不了,为什么不喊另一个你来代替呢?”
开玩笑,那我这罪不白受了吗。
陈灵馨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没法回答,张口就是哼哼。
女医生见状也只是怜惜地擦了擦少女的汗水,转而向少女的朋友吩咐起了照顾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现在的房间内比起先前少女醒过来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竹心兰站着,认真听着一些细节;
君佩兰满脸乖巧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抱着毛毯和枕头。
似乎是察觉到少女的疑问,君佩兰低垂着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道:
“今晚我来陪夜,顺便我也想借宿一段时间,就是我身上没洗澡,可能味道有些……”
这倒不是问题,毕竟在场的人也没得条件洗澡。
尤其是打了一天的架,身上还因为剧痛不停流汗的陈灵馨。
更是觉得自己好像一块腌在酸菜缸里的陈年腊肉。
好酸,好臭,好疼,好想死……
女医生这边交代完,最后向陈灵馨确认了一番情况后便转身离去。
而房间里,准备在今晚照顾陈灵馨的两个女孩在收拾一番行李后。
合力提来了一桶过滤的冷水,还找来了几块毛巾。
君佩兰不好意思地挽起秀发,小声说道:“今晚我们就用这桶水来擦身子好了,灵馨我们先来帮你。”
而竹心兰则是没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君佩兰羡慕的眼神中,嬉皮笑脸地朝着闺蜜娇声喊道:
“灵馨娘娘,洗澡水来啦,奴婢这就来伺候您沐浴更衣,请莫要心急,待小的这就解开您的……”
本来只是想说些嬉皮话让闺蜜轻松一下。
但竹心兰说着说着,随着纽扣一颗颗解除,看着身上大片缠着纱布的伤口,脸上本就勉强的笑容更是直接消失。
甚至看着那糊满了药水,周边变得有些发黄的皮肤,眼眶里更是忍不住有泪水在打转。
“馨馨,你这是被谁打的?对方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也不知道李学姐醒来后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就只追着我砍……
被疼得有些麻木的陈灵馨虚着眼想到。
还是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君佩兰好生安慰了一番后,淡定地拿起沾水的毛巾便往陈灵馨的身上抹去。
“嗷呜哇!”
突然间陈灵馨大喊了出来,把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弄到伤口了?”竹心兰有些害怕地问。
就连君佩兰也一头雾水,这我肯定是避开伤口擦的呀?
倒是陈灵馨在颤声解释着:“我皮肤又疼又麻,感觉全身有蚂蚁在爬……”
“那不应该是痒吗?”竹心兰下意识地说道。
而陈灵馨则是哽咽着,继续接着说:
“然后蚂蚁的每一条腿上,都拿着锤头在拼命地砸……呜哼哼,好痛。”
不太能想象那是什么感受,君佩兰只能柔声安慰道:
“没事的要坚强哈,只是擦个身子我们马上结束了哈。”
说着刚把毛巾从胳膊往脖子上抹,就听见陈灵馨瞪大眼睛喊道:
“啊!野猪拱上山!”
说谁野猪呢?
大概明白对方在形容痛觉的竹心兰虚着眼,伸手抹在少女的大腿上。
于是就看见陈灵馨的脸庞顿时拧紧,破音道:
“猛虎跳山崖!“
所以老虎在山上经历了什么?
带着满脸的问号,竹心兰一边看着女孩的脸,一边试探着朝小腿出发……
“熊猫翻跟斗!”陈灵馨扭过头,痛苦地闭眼。
压腿是吧。
竹心兰有些无语地握着对方的脚掌,心想这回你总不能还感到……
“啊!大象踩脚趾!”
不是,你这些地方也没受伤啊?搁这开动物园呢?
一旁的君佩兰有些好奇地擦拭了一下胸口的周围。
于是少女顿时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犀牛角顶肺……”
看不出来你这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两位少女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在用开水上刑呢。
“馨馨你怎么全身都疼啊?”竹心兰无奈道。
这我怎么知道。
陈灵馨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酸麻难耐,好像已经香辣入味的麻辣小酥肉,剧痛无比,倍感折磨。
青筋一直不停地在跳,好像有人拨动着琴弦弹奏一曲菊花台。
肌肉在无规律地抽搐,好像化作架子鼓在这段音乐中加入了爵士乐曲调。
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抖,好像有金属棒在上面敲着,似乎在为演奏增强一些气氛。
这份疼痛甚至细节到每一根手指都在发疼。
陈灵馨也想知道,这种全身仿佛要散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
罪魁祸首突然探出自己银色长发的脑袋,从少女的肚皮上出现,似乎正在cos身首分离的陈灵馨。
鲜红的瞳孔好奇地扫视了眼现场后,接着注视着陈灵馨的脸,无感情地问道:
“熊猫在哪里?”
卧槽你吓死我了!
突然看见一个脑袋出现在肚子上,陈灵馨差点吓得没把口水喷出来,于是羞恼道:
“你能不能出现在正常点的地方啊!笨蛋小白!”
“什么叫正常?”
白泽只是疑惑地朝一边歪了歪头,朱红色的眼睛中满是不解。
而看着少女突然神情激动地喊出声。
另外两人也相互对视一眼,明白了这是第二人格出现,双方正在交流呢。
“真好,我也想要第二人格,又能聊天,又能帮我打架……”
竹心兰神色复杂,语气羡慕地说道。
倒是君佩兰在对方有些无语的表情中认真地解释着:
“严格意义上讲,那是精神分裂,只是灵馨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还是应该谨慎点……”
就在众人各说各话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又响起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稍显稚嫩又透露着几分清冷的声音。
“大象在哪里?”
大象踩我脚呢……等等,是谁在说话?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地上被牢牢地捆绑在被褥中的黑发少女,此时微微侧首。
遮住双眼的布条漆黑深邃,再加上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轻触前额。
为李幽泠本就可爱的娃娃脸上,增添了几分禁欲系的神秘魅力。
“哎呀我的妈!”
刚才还在喊疼的少女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力气,尖叫着从床的另一侧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