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斑驳的木盒,引起众人惊骇的凝眸。
“将其呈上!”命令果断落下。
须臾间,一名袁军战士扛着一个古朴的木盒步入营帐。
入帐后,那士兵小心翼翼地将木盒置在地上,躬身告退。
“区区信差,速速退下!”
程奂厉声呵斥。
“是!”士兵惶然退出,脚步纷沓。
赵浮上前,掀开了木盒之盖,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
霎时,三人目光中映照出的,竟是一个鲜血未干的头颅——那赫然是韩馥的头!
“这……怎么可能?”三人的面色陡变,震惊无比。
韩馥,已遭不幸!被袁绍无情斩首,尸身分离,送入此盒。
“唉!”潘凤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悼,却又随即摇头,“我早已言明袁绍非仁德之主,狭隘忌刻,你却不肯听信。”
韩馥弃冀州投袁之前,不仅是潘凤,赵浮、程奂等人,也曾竭力劝过他。
可他未曾听劝,落得今日下场。
“我救了你出邺城,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斩我项上头颅,何必如此决绝?”潘凤盖上木盒,神色严峻。
“看来他杀韩馥后,下一步就是要逃遁了。”赵浮推测道。
“不过是回奔渤海,赵子龙已在甘陵北境布下埋伏,他一靠近就是自寻死路。”程奂冷漠回应。
“我们的职责,便是监视袁绍,绝不能让他轻易逃脱!”潘凤深知此次追踪刘备便是对新主表达忠诚之举。
“速召兵丁,向袁绍要求归还韩馥全尸!”君臣情份在,潘凤意在将韩馥尸身与头颅重合安葬。
“禀报!”一名士兵急匆匆踏入营帐,“袁绍已将韩馥无首尸身自城头丢下!”
“若肯听吾良言,怎落如此下场?”赵浮叹摇头。
“他是忠犬而已,我们给予体面安葬已是恩典。”程奂招呼来士兵运尸。
......
贝丘县,邑内,袁绍虽杀韩馥,内心却愤恨不止,欲加刑其尸体,却被群臣劝止。袁绍自制,按捺了下来。
“主公!”许攸拜服,“通往渤海的途经,必布满层层伏兵。”
“回去无疑是自坠陷阱。”许攸建议,让袁绍不再考虑渤海。
“那你何以教我?”袁绍追问。
“目前青州之地,孔融治理北海,不如向东行,共赴北海。”
“会合孔融后,便想办法向北,返回渤海。”许攸分析战略。
袁绍眉头微皱:“若我舍弃渤海,刘备乘虚进攻,我又该当何为?”
此时的渤海,他的三位公子尚且在那里。
“主公勿须忧虑。”许攸安慰,“渤海已有公子三人坐镇,加上逢纪、郭图筹策,坚固异常。”
接着,许攸道出第二个理由:“刘备欲攻取渤海之地,须通过博陵。主公勿忘,博陵太守之子已被刘备手下所杀。”
“何况公孙瓒的势力尚存博陵,他怎会容忍冀州落入刘备之手?”
许攸告诉袁绍:“公孙瓒觊觎冀州,刘备若取胜,怎容得他?主公在北海静观其变,借助袁氏威望,招兵买马。”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即可两路出击。”
许攸看着袁绍,“三公子领军自渤海,主公亲率大军自北海,迅速攻占冀州,一举击败刘备和公孙瓒!”
袁绍听罢心绪澎湃,仿佛看到未来的蓝图。
“此时潜藏,乃是蓄力待发之举。”许攸再进言。
这番说服让袁绍深以为然:“好,依你的计行事!”
“发布军令!”
袁绍站起身,“三军即刻筹集全城粮草,今晚四更,自东门撤退。”
主意已决,不可动摇。
“令文丑殿后,我们于青州北海集结。”
如此布置,士兵各司其职,营地忙碌起来。
不觉夜幕低垂,星月交织,一片晦暗笼盖四野。
至四更,袁绍首骑东门,许攸紧随不舍。大部队迅疾离去贝丘县。
潘凤闻讯准备追赶,却被文丑率部阻挡。
一番激战后,黎明前双方分散。
“穷追不舍吗?”赵浮问潘凤。
潘凤答:“往北逃,就追;他现在直奔青州,我们何必白跑?”渤海不保,他无暇旁顾。
潘凤令士兵立即占领贝丘县及文丑营地。“速禀主公,再派遣一人找赵云,言袁绍前往青州北海一带。”
安排妥当,潘凤胸有成竹......
......另一头...
甘陵,东武城。一支慌乱逃窜的渤海残军行色匆匆。为首的大将正是从邺城逃脱的淳于琼。
此时的淳于琼,蓬首垢面,疲惫之极。
“还没有主公兵马的动向吗?”淳于琼责问侦查骑兵。
骑兵摇头示警,淳于琼呵斥:“再探!”
“是!”骑兵翻身上马疾驰离开。
沿途中,饥肠辘辘折磨着淳于琼。
“主公离开邺城应一路北上回渤海啊。”逃出魏郡后,他经过巨鹿,又进入甘陵境内,准备向东北方撤退,归回渤海。
他本以为能在这里遇见袁绍,然而事与愿违。
“将士们的军粮殆尽了!”副将出声提醒。
“闭嘴,此事难道我不知道?”淳于琼厉喝,“你还空言这个问题?不想法子解决?”
淳于琼心中恨其不成器。副将满腹委屈,只是陈述实情,却触碰到了淳于琼的火药桶。
“前面村子,何不去抢些......”副将的话未完就被打断。
“天天抢夺,闭上你的嘴!记住,要借!”“借用军粮懂吗?”淳于琼一马当先,闯进村庄。“传令,搜索民房,搜刮粮米!”
淳于琼一声令下,手下残兵败将来势汹汹,掠入村庄。
村民惊骇,无力抵挡,目睹粮谷尽失于军队。
“禀报,村庄内发现一队百人左右,他们杀害数名同僚,夺取战马。”听到禀告,淳于琼暴跳如雷。
“胆敢挑衅?速杀过去!”
他提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