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万物之炉外,原本只有那雾浪不断翻涌着的空寂雾海之上,此刻竟已是人声鼎沸,三百五十名身负铠甲的高大身影,此刻正在这片区域内疯狂的搜索着某个不见踪影的目标。
如此大规模的动作,让原本徘徊于这里的一众窥视者们暗道不妙。
哪怕是再怎么嗜血的观众,在没有强者战斗的情况下,为了保全自身性命的它们也只得分散开来,保持着隐蔽的状态向远方逃去。
它们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路,就是为了避免这些疯狂的家伙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恼羞成怒地拿它们这些只是在围观的无辜观众泄愤。
但令它们绝望的是,就在它们向着远方飞出数百公里的距离后,就遇到了拦截者。
这些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家伙们有着极为相似的身体特征,显然和那些搜寻什么东西的家伙们是来自同一个种族。
而如此大的动作足以说明了一个问题,要是它们的目的没有达成,此刻身处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被对方以屠戮来泄愤的结局。
“请问几位大人在此将我们拦下,究竟意欲为何?”
就在一众嗜血观众陷入恐慌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当即便惊得众人闪避开来,就怕被对方给拖累着一并惨死在那些拦路者的手中。
而就是这么一让,便将那开口之人显露了出来。
“嗯?这个蓝色的大脑袋......你是智识族的吧。”
其中一名拦路者在看到对方的样貌后,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的,大人。”
“我是来自智识族的劳伦德。”
劳伦德无比恭敬向对方敬了一个智识族的礼节,随后用讨好的语气向对方恳求起来。
“我见诸位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若是我们能够帮上忙的话,还请直言不讳。”
“我等只求各位高抬贵手,让我等免遭刀兵屠戮。”
说话的时候,劳伦德的姿态摆的十分的低下,这并非是它自贱,而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为啊~。
“是呀,大人。”
“只要是不涉及到诸位的机密,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只要诸位大人能够在完成任务后,放我们一条生路就可以了”
它这话一出,其它反应慢的家伙们,这时也全都反应了过来,全都跟着用那无比乞怜的姿态,七嘴八舌的向着这些拦路者乞求起来。
它们明白,一旦自己知晓了对方行动的机密,那么就必定要被对方灭口,为了活下去,它们的话里话外全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让它们帮忙可以,但若是涉及到足以威胁它们生命安全的机密事项时,就只能由这些拦路者自己去处理,而它们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要是对方想要强迫他们去做,那么这些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家伙们,就要面对它们的鱼死网破了。
哪怕实力和人数全都比不过对方,但在被对方杀死前,它们并非不能对那些家伙们造成损失。
要知道,这里可是人族的势力范围,大家都是来偷摸着捞点好处的异族人,以那些对异族主张杀光政策的人族,一旦发现这处靠近归墟边境的地方,出现了大量的异族。
那么对方必然会像是被触动了巢穴的火红蚁一样,全军出动,只为将那些胆敢触他们霉头的异形全部弄死,一个不留。
“嗯~~~,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为首的拦截者在沉吟了片刻后,终于给出了答复。
“只要你们配合我们的搜查工作,我们就一定不会与你们为敌。”
虽然它的话音听起来很温柔,就仿佛是一个老好人一样,但在场的一众异族人,可不会被对方这点小把戏给骗了。
这不仅是因为它们自成神以后,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更是因为对方那从一开始就暴露出来的,对它们无比轻蔑的态度。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对方所说的这些话,全都是在通过安抚的方式,降低它们的反抗心罢了。
只不过此刻的它们已经身不由己,也就只能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的同时。
期待着对方那张布满了鳞甲的脸上,所维持的那副冷漠的神情,不是什么掠食者对食物的蔑视,而是对方患有面瘫这种神明绝不可能患有的病症了。
而此刻不论是这些阻拦其它异族人逃离的阻拦者,还是那些正在白杰消失地点疯狂搜寻的家伙们,它们的身份此刻也已经显而易见的了。
没错,它们是来自利瓦斯铠族的猎杀者,是亿万万达立通里的幸运儿。
在经过精心的挑选以后,数以千万计的的年幼达立通,会在尚不懂事的时候被那些奥梵迪的仆人们,从它们的家人手中夺走,然后投入到名为升格学院,实则洗脑中心的地方,接受着数十年如一日的洗脑。
而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达立通,能够通过洗脑中心的工作人员的测评,以一件合格产品的身份从洗脑中心毕业。
但这并不是结束。
在毕业之后,这些已经被彻底洗脑了的达立通们,会接受那些奥梵迪下达的试炼命令。
只有经历了无数次的试炼,最终跨越了生死与极限的强者,才能有幸脱离达立通那低贱的阶级,成为受奥梵迪册封的猎杀者,成为比达立通更加高贵的存在。
而能够成功晋升为猎杀者的达立通,只有参与试炼者的千分之一。
所以在受尽了洗脑与苦难的洗礼后,最终功成名就的它们,皆将【奥梵迪的忠犬】这一身份视为最高的荣耀。
但就在数天前,它们接到各自主人的猎杀命令,人族边境的一处大型归墟中,有个不知道是谁的该死杂碎,竟然杀害了它们前去游玩的少主,这仿若天塌了一样的消息,当即便引得它们怒火中烧。
为了给死去的少主复仇,作为奥梵迪们培养出来的忠诚猎犬,它们这些猎杀者将会全员出动,只为猎杀那个胆敢害死它们少主的杂碎。
可当它们来到印记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时,却惊讶的发现李杜拉尔家族和奥杜里克家族的猎杀者竟然齐聚于此,而在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后,它们震惊的发现,两家的少主居然都死在了这片大型归墟之中,而那个杀害双方少主的家伙,其印记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可恶!究竟是哪个杂碎做的?!”
“那可是我们利瓦斯铠族两大顶级家族的少主啊~~!”
“这个该死的杂碎,居然胆敢对两位少主痛下杀手,真是找死啊~!”
它们喝骂着在这片区域仔细地搜寻着,就连那些原本汇聚于此的一众窥视者们,此刻也因为对方原本针对那个印记信号源,而被布下的天罗地网一网捞尽,无一人能够逃脱。
它们不要说是远离这些看起来就不妙的暴躁狂了,此刻就算是被对方几个大逼斗下去,扇地它们一脸苦涩的在那里整齐排队,等待着对方为了防止那个印记的信号源趁着混乱的局势逃走,对这些倒霉蛋们进行细致入微的检查。
如此屈辱的对待并非没有激起众怒,作为高贵的神明,它们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折辱过了?
但是对方的人数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仅凭它们这不到百人的数量,又如何抵抗的了三百五十个同级神明?
再加上对方那久经沙场所带来的强大气息,更是让它们明白,这帮无比狂妄的家伙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屠戮了无数神明的强者。
面对这等的强大的存在,作为弱者的它们,只是被对方用大逼斗折辱,而不是被虐杀,就已经是这些强者心情好,无比难得的给予了它们一丝微不足道的善意罢了。
它们不要说给脸不要脸的反抗对方了,就算是当场跪下来叩拜这些强者都是一件应尽的义务了。
所以哪怕对方的耳光抽的再怎么响亮,它们也只是陪着一张笑脸的点头哈腰,生怕对方抽的不爽,然后拿自己开刀。
这充满了既视感的一幕,若是让白杰看见了,怕不是要当场惊呼:
【哎~~?!
小比崽子,这是给自己淦哪儿了?
这还是归墟吗?!
怎么看着跟缅北诈骗园区一个样子了?】
不过此刻并不在此处的他,自然是无法目睹这充满了既视感的一幕了。
“那个该死的杂碎,难不成是有什么法子屏蔽了吾主的印记信号?!”
“这不应该啊!”
领头的猎杀者一脸暴躁地蹂躏着一个刚刚抓到的海星人,找不到自己主人下达清除命令的目标让它的内心躁动不安,只能靠着那些个俘虏来的家伙缓解一下内心的愤怒,但这种缓解方式所能够提供的效果,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发微乎其微。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身形消瘦的利瓦斯铠族人飞至首领身旁,从它随身携带的那十几件浸染着新鲜血液的刑讯道具来看,它刚刚完成了一场惨无人道刑讯逼供。
“沃拉德长官,所有可能存在空间扭曲点和裂隙的地方,我们全都已经仔细地搜查了三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而这些聚在这里的低贱蝼蚁,也没有什么可供生命体隐藏的宝物。”
它抽出一份沾染着血迹的文件,一边快速地复述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将文件递给了那快样将海星人眼珠子捏出来的沃拉德手中。
“通过对它们分开后的刑讯逼供,我们得知它们汇聚于这里的原因。”
“似乎是在看到了某个手段异常残忍的强者后,因为仰慕其充满张力的手段,才默默地跟随在其身后,欣赏着对方那份残忍的击杀手段中透露出来的暴力美学。”
说到这里时,它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不屑之色,毕竟在它看来什么张力,什么暴力美学,全都是狗屁。
在学习、乃至亲身体会了那利瓦斯铠族世代流传下来的种种刑罚后,它可谓是见多识广了。
像是这些不入流的乡巴佬,又怎么可能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
不过是看到一个虫子在那里耍了几回猴戏,就误以为对方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它们和它们那浅薄的见识,真是有够可笑的呐~。
就在这名刑讯官暗自嘲笑着那些异族下等民的愚昧时,沃拉德的目光迅速的扫过了手中文件,已然了解了现状的它抬头向刑讯官说道。
“所以这个不知名的【强者】,有极大的概率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杂碎了吧?”
虽然它的说话的语调用的是疑问句,但从它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目光,却是说明它已经在心中确定了最终的答案。
那个所谓的【强者】,必然就是它们搜寻的目标!
“是的,长官。”
刑讯官点了点头,眸光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依靠着什么手段隐藏了起来,但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是绝对不可能逃出我们的搜索范围的。”
“只要逮到这个杂碎,我们就有的是手段,来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这次出任务时,奥梵迪的大人可是特地对它们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把那个杂碎带回族地,就算它们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而在人族的巡查小队手上损失惨重,也无所谓。
所以参加这次任务的猎杀者们,都对那个不知身份的家伙恨之入骨,再加上下达任务的奥梵迪也没有说带回这个家伙时,是否需要保证其身心的完整性,所以为了接下来可能要牺牲的同伴,它们便打定主意,要在这个该死不死的家伙身上,先行一步收取利息。
“哼~,等逮到了那个家伙后,我作为特别行动队的长官,有权利先行品尝那个家伙的鲜血与哀嚎。”
猩红的杀意犹如实质般,此刻在沃拉德的双眼中不断地闪烁着,它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嗜血欲望了。
“就算是那个小队的家伙,也别想仗着同级的职位和我抢!”
说到这里,它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另一支小队,从那目光中的厌恶之色来看,显然他很不喜欢那个和它抢夺猎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