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姐,我之前在家把《西游物语》写到哪了来着?”今川义真回到自己的阵屋,喝完一口盐糖水,补充剧烈运动后需要糖分和盐分后问道。
北条早川擦干净脸上的墨水后,想了一下后说道:“你真忘了?助五郎会哭的啊……”
“哦哦哦,想起来了!我出发前北条纲成大人来骏河接走了助五郎,我为了劝他安安心心回家说了《降雨火焰山》”今川义真皱眉思考后说道,“……那之前的呢?我又讲到哪了?”
“诶呀,《大圣收二心》啦,这个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写的?怎么自己还忘了?”北条早川取出雁毛笔,说道。
“嘶……”今川义真他早川姐差点就发现了本书主角文抄公的事实,搁某些什么架空“文气”的世界,北条早川这份机敏堪称主角一生之敌,可惜这里就是穿越历史小说,今川义真定了定神,回答道:“当然不是我自己写的,什么叫做世代层垒啊,自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开始,天朝民间坊间说书人、文人百姓不断补充,我也只是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罢了。”
“真的只是继续编,不是外面传的,你其实是玄奘大师的徒弟转世?”北条早川有些失望。
“呵……呵……呵!”今川义真苦笑:“猴子,猪,沙妖,我的姐诶,你觉得我是哪个?”
“白马?”
今川义真:……
“哈哈哈,开个玩笑。”北条早川笑道。
“十二时中忘不得,行功百刻全收。
五年十万八千周,休教神水涸,莫纵火光愁。
水火调停无损处,五行联络如钩。
阴阳和合上云楼,乘鸾登紫府,跨鹤赴瀛洲。——《临江仙》
单道唐三藏师徒四众,水火既济,本性清凉,借得纯阴宝扇,扇息燥火过山,不一日行过了八百之程,师徒们散诞逍遥,向西而去,正值秋末冬初时序见了些:
野菊残英落、新梅嫩蕊生。村村纳禾稼、处处食香羹。
平林木落远山现,曲涧霜浓幽壑清。应锺气闭、蛰营纯,阴阳月帝、玄溟盛,水德舜日怜晴。
……
行者却将芝草把十三层塔层层扫过安在瓶内温养舍利子。这才是整旧如新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依然八方共睹四国同瞻。
下了塔门国王就谢道:“不是老佛与三位菩萨到此怎生得明此事也!”
行者道:“陛下金光二字不好不是久住之物:金乃流动之物光乃熌灼之气。贫僧为你劳碌这场将此寺改作伏龙寺教你永远常存。”
那国王即命换了字号悬上新匾乃是“敕建护国伏龙寺”。
一壁厢安排御宴一壁厢召丹青写下四众生形五凤楼注了名号。
国王摆銮驾送唐僧师徒赐金玉酬答师徒们坚辞一毫不受。这真个是:邪怪剪除万境静宝塔回光大地明。毕竟不知此去前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北条早川看向表弟的眼神有些奇怪:“你就是这么骗你未婚妻兼表姐的?”
“啊?我骗你什么了?”今川义真问道。
北条早川审视着刚抄录的故事,对今川义真说道:“你是特地用这个祭赛国自比吗?祭赛国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君也不德,臣也不贤,只是靠着佛宝灵光。我刚问你是不是真的是神佛转世,你说你不是也就罢了,还说了这么个故事,这种随口拈来一个故事给自己行为作注解的能力,你要是编的故事,比你自己经历过这件事还可怕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今川义真来了个否认三连,“只是火焰山之后的情节就是祭赛国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
“真的,我发誓!”
……
远江国,犬居城,木下屋敷。
木下秀吉帮木下秀二做了一些庆祝新年时,一家之主该做的事情、和木下麻一起照顾两个孩子入睡后,便开始捧起《西游物语》看了起来。
从今川家这种高门,下沉到木下家这种几百石的中小武家,新年时也基本上没什么活动可以玩了。
至于《西游物语》,是木下秀二听说作者是今川上总介义真后咬牙买的,他自己基本没看过,掏出几贯钱买这书,是为了向周围人展示自己家没有因为死了婿养子而被打垮,依然能为今川家奉公,虽然今川家基本看不到……
但是周围的其他中小武家能看到就行了,木下家依旧是一个能为了非基本需求掏出好几贯钱、不倒架的武士家族,想过来吃绝户占家名的其他中小武家最好掂量一下后果!
讲真,今川家针对这种比较困难的中小武家,在《今川假名目录》里也有专门的扶持政策,但是今川家又不可能无限做慈善下去,因此就形成了这么一条规矩:
“第二十条 【今川家】对于贫困领主的救济
需拿知行地作为贷款担保,如果是收入贫困的情况下,视其对今川家的功绩,将予以一次性的救助。但是,出现第二次这种情况,则没收其所领地。”
木下秀二可不想拿祖辈到婿养子拼杀多年才挣的安堵来换资助,加上木下秀吉当时带过来好几匹正值当打之年的战马,木下家有底气撑到开春后今川家的军事行动中,并且拉出一个足轻组承担军役,如果在战斗中取得足够功勋,木下家的运道就算触底反弹了。
而木下家能否拿下足够触底反弹的功勋,关键就在木下秀吉这个身形瘦弱但是颇具天分的“足轻组头”头上了,虽然识得汉字不多,但是做基层指挥官和足轻训练的经验比较丰富,因此现在,整个木下家,待遇最好的人不是木下秀二,不是木下正三的孩子,而是他,所以他可以看木下家几十年下来咬牙攒下的和汉书籍,木下麻都不行……
现在木下秀吉还能在《三》、《百》、《千》的帮助下,勉强看明白《西游物语》,作为一个身形像猴子、又被不少人叫做猴子的人,他看着《大闹天宫》相关的回目还是很带感和热血的……
在他看完一个章节后,就看到须发皆白的木下秀二端坐在他对面。
“家主大人!”木下秀吉行了一礼。
“你在看书?这很好……”木下秀二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家主大人,要不,我先去练习兵法?”木下秀吉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了,虽然才是新年,自己就不优先练武,反而在这看……
木下秀二看着新年的气象,问道:“过年了,你有想过回家吗?”
“不,并没有……”也许是想起了自己那个无能又爱酗酒,喝醉酒就家暴的继父竹阿弥,木下秀吉的回答听起来很果断。
“先别那么急回答,我知道,你对你的继父没什么好感,但是你的母亲呢?她对你很好吧,还有,我听你说,你姐姐、还有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其实也很不错,你那弟弟还很聪慧?”木下秀二问道。
提到自己温柔的母亲和大姐,还有聪慧的弟弟,古灵精怪的妹妹,年少的木下秀吉脸色也变得温柔起来:“一切如您所说。我确实很想念他们。”
“元宵过后就想办法接他们搬到这边来,怎么样?我在木下村给他们安排块地,你弟弟和妹妹也一起读书,你弟弟也学些兵法,怎么样?”木下秀二跟木下秀吉商量道。
“这……可以吗?”木下秀吉有些纠结。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可以骑一匹马,带两个木下村的郎党一起去,以木下家家臣,年俸禄10贯的武士身份,去接自己的家人过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