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宁挂了手机,正准备把令狐的指示传达给建林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竟然是个陌生电话。
但他还是接了。
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一宁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原来是乔二打来的。
他们到过乔二家,乔二当时是一副表面敬重,其实无所谓的心态。他也没有要一宁两人留个电话,更没有发张名片给一宁和建林。
也就是说——你们明年来收就收吧。来不来他无所谓。
现在突然打来电话,这个号码一定是向乔良平索要的。
一宁装出吃惊的样子:“哦,是乔总,你好你好。”
乔二说:“你们还在县城吗?”
“在。”
“什么时候走?”
“我们下午就走。”
“哦,这样行不行,我也到了县城,想来拜访你们,欢迎吗?”
一宁爽朗一笑:“欢迎欢迎。我们住在县第一招待所。”
他只报地方,不报房号,就是要抓紧时间与建林商量,再向令狐汇报。
“好的,我一会儿就到。”
一宁挂了电话,向建林介绍了乔二来电的内容。
建林说:“那你先不要向令狐报告,看对方来意是什么。反正晚上七点赶到雁南,绝对没有问题。”
一宁点头,给了建林一支烟,两人吸起烟来。
一宁说:“估计是为了房子的风水而来。”
建林想了想,说:“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一宁说:“如果来两个人,那就是生意上的事。如果是一个人来,绝对是为了风水。这个让我来对付,你就多朝我眨眨眼睛,示意我不要多说。但我一定要吓吓他,让他讲几句真话。”
建林点头。
一会儿,一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对方问:“赵先生,哪一栋?”
一宁说:“前栋209。”
对方说:“我就上来了。”
一宁打开门,准备迎接客人,建林打电话给楼层服务间,要她多送几个杯子来。
服务员刚送来杯子,外面的响起了脚步声。
果然只有乔二。
一宁和建林上前与他握手,请乔二坐。然后,一宁泡茶,建林发烟,点火。
烟上火,茶上桌,三人坐下。
乔二说:“你们下午就一定要回去?”
一宁吞吞吐吐:“一定,也不一定。原来想着这边的事忙完了,就准备回去,不知乔总找我们有什么事。”
乔二说:“收药材的事,我们明年合作。就是赵先生在我家时,停一下看一下,一共三次,我当时没重视,后来问了我叔。
他说你们两人精通相术。他一个,乔小英都找你们两个看过相。我又打电话给小英,她说确实说得准。我就想问一问:
赵先生,你到我家,一步三回头,是看出什么道道出来了?”
一宁望了一眼建林。
建林对一宁说:“我当时没注意,一宁,你看出了什么?”
一宁对乔二说:“实话实说吧,我们两个是做药材生意的。他是我师傅,我上次向你介绍过了。因为我师傅的父亲是位有名的相师,所以我师傅懂得不少。
我们两个平时在一起,我师傅也教了我不少这方面的知识。这跟学习开车一样,才开始学,兴趣特别大。恨不得时时开车。我就处于这个境界。”
乔二终于懂清了,师傅只关心生意,徒弟对风水,看相非常感兴趣,于是问道:
“那你一步三回头,是……好,还是……差?你放心说。我这个人好话听得,差话也听得。”
一宁说:“为你追到县城来找我们这片诚意,也为了以后合作愉快,那我就说了。”
“说,大胆地说,赵先生,我胆子大。”
一宁望了一下建林:“师父,我先说,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再纠正。”
建林很有师者风度地点了点头。
一宁说:“说远一点。”
“远一点?”
“对,说近了,你以为是乔良平,乔小英,或者你们附近的人告诉我的。说些他们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的事,我这个看相算命的才合格,是吗?”
这句话正中乔二的下怀,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师随意。”
其实心里是希望一宁说得越久远越好。
一宁说:“你先画一张老屋的图。”
建林从书桌上找来纸笔交给乔二。
乔二在茶几上画出一张图,说道:“这是我太爷爷建的房子,我爷爷,父亲手里都没动,我们兄弟后来才改建。”
一宁看了看图,说道:
“从这个老房子的建造来看,你爷爷生了三个崽。这三个崽靠东边这一房发达。中间和西边的都败落。”
乔二点头:“说得不错,我大伯,二伯后来搬走了,人丁不旺,房子就留给我父亲。”
一宁说:“这房子现在的格局,那天我也看到了。你住在东头,另一头是你哥哥,是吗?”
乔二点头。
一宁说:“这栋新房子仍然是东边兴旺,西边败落。”
乔二两眼盯着一宁,问道:“你说是我哥哥那边的风水不好?”
一宁不说话,只点头。
乔二说:“我的房子没问题?”
一宁望着建林。建林笑道:“没问题。”
这一望一答,乔二就更加起疑心,觉得这是两人在应付他。
他说:“两位先生,我们以后要合作,我这个人好打交代,上一点,下一点都没问题。但今天就一定要说直话。你们还不了解我的为人。
只要别人对我,我一定为他赴汤蹈火。所以,说直话就是帮助我,我说话算数。”
他连拍了两下胸脯。
一宁又望了一眼建林,建林说:“既然乔总这么直爽,你看到了什么就直言不讳吧。”
一宁扭过头说道:“乔总,俗话说,交浅不宜言深。但你这么坦诚,我也说句实话。你那个屋场朝向有问题。不知谁给你看的地。”
乔二说:“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风水师看的。”
一宁说:“那除非跟你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他是我的一位堂伯父。”
一宁激他:“如果是你堂伯父,那就证明他根本不会看。,你找他来,我跟他论个道理。怎么这么样给你看地的呢,你那边的屋角挑檐,正对老虎山的肚皮。\"
乔二吓了一跳。
一宁很愤怒的样子,说道:“除非他眼睛瞎了,站到你家去瀑布的那个中点,你伸开两手,一手是你的屋角挑檐,一手是老虎肚子,正在一条直线上。”
乔二大惊失色。半天才说:“这只能怪我。”
“怪你?”
“对。我堂伯给我看了屋场,我还没来得及砌房子,他患病就死了。我想着大门的方位定了,就自作主张把我那边的厢房加了一弄。”
“哦——,”一宁和建林同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乔二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一宁放长线钓大鱼。说道:“你不要听我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你先回去,看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挑桅挑老虎肚皮。”
乔二觉得这赵先生说得倒是十分忠诚,便问:“你们不会走吧?”
一宁说:“原来准备走,但是,你态度变了,我们就不走了。你原来的态度是要理不理,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你的货反正有药材公司会要。
刚才,你又说你好打交代,上一点,下一点都没关系。凭这句话,我们迟一天走也可以。”
乔二的脸又红又白,笑道:“住下来,住下来。明天走不为迟。我下午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因为中午有个领导约了我一个饭局。下午我们好好谈一谈。”
一宁知道,他是想回去验证刚才的说法,便笑道:“那好吧。你先去陪领导吃饭,下午,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任何事情都有化解的办法。”
乔二说了几句客气话,谎称与领导吃了饭就过来。
他二话不说,出了宾馆宾馆,立马驱车往老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