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又下雪了,今日我们是否早些回去?”
典韦转过身,对仍在审阅公文的张泛提议道。
“哦,又下雪了啊。”
张泛轻叹一声,带着些许无奈说道:“这个月,这是第几场雪了?”
“嗯,应该是第五场了吧。”
典韦摸摸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
“哦,第五场了啊。”
张泛放下手中的公文,步入庭院,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感慨地说:“天寒地冻,风雪不断,也不知文远他们近况如何。”
自张辽等人离开至今已逾一月,眼看元日即将来临,张泛心中难免有些挂念。
他望着庭院中被雪覆盖的松树,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愁。
元日,本是家人团聚、欢庆的时刻,而今他唯一的血亲,却远在千里之外。
“主公,切勿担心。”
此时任峻正好来到庭院中,递给张泛一份军报,笑着说道:“刚接到传令兵传来的消息,文远他们又征服一个小部落。”
“哦?我来看看。”
张泛接过军报,目光迅速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文远他们果然不负众望,这小部落的归顺,无疑为我们的势力,又添了一块坚实的基石。”
典韦闻言,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那些战绩,是他自己取得的一般。
“伯达兄,文远他们虽然屡建奇功,但也不能忽视了物资的补给。”
张泛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这雪天路滑,物资运输不易,我们还需做好后勤保障,以免据点将士们受困。”
任峻闻言笑着说道:“主公放心,此事我已安排妥当。”
“嗯,如此甚好!”
张泛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这就写一封嘉奖令,随同补给物资一并送过去吧。”
张泛转身回到屋内,提笔疾书,字里行间,均是流露出对将士们的关怀与期望。
“伯达兄,这是嘉奖令,此外,再赠予一百坛五谷精酿,主粮两千石,以及纹银五千两,作为此次额外的奖励。”
张泛再三强调道:“因此,你去找一下公明,这次就让他带队前往。
你二人务必妥善安排,确保这些奖赏,能够安全地交到文远手中,切勿让塞外据点的将士们心寒。”
任峻恭敬地回应:“主公,我这就去与公明兄,安排人手,确保物资能够早日安全送达。”
“伯达,你办事我放心。”
张泛放下笔,转过身来,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过度劳累。”
“多谢主公的关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任峻心中一暖,连忙应答:“若主公没有其他吩咐,属下这就告退。”
张泛轻轻摇头,挥了挥手。
任峻转身步出院落,寻到徐晃,两人经过一番商议,精心挑选了合适的人员,并确保物资能够安全送达。
“元日即将来临,本应是合家团聚之时,公明却要远行,是文骞对不住了。”
张泛站在城门口空地处,目送着即将踏上旅程的徐晃等人,语气中带着些许忧虑:“此行务必谨慎。”
“主公何出此言,大丈夫岂能时时困守家中?”
徐晃摇摇头,而后语气坚定地回应:“主公请放心,我等定会不辱使命!”
随后,徐晃就跨上战马,策马前行。而其身后则是数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两侧则是百余名张家护卫。
随着物资队伍的离去,张泛站在寒风中,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得又想起张辽,心情又有些低落起来。
“主公,您看,这雪景多美,不如我们去城外走走,也好散散心。”
同样前来送行的戏忠,见张泛神情落寞,便提议道。
张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好,就依志才兄之言,去城外,走一走吧。”
两人紧了紧身上厚实的斗篷,再次步入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而典韦作为张泛的贴身护卫,自然是紧随其后。
张泛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心情似乎也随着这清新的气息,而舒畅了许多。
三人在雪地中策马缓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
驻马在山丘之巅,张泛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城池都被白雪覆盖,一片宁静祥和。
戏忠感叹道:“主公,你看,这雪景多美,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纯净了。”
“是啊,这雪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张泛微微一笑,心中的郁闷,仿佛烟消云散。
“志才兄,你看那边的梅花,开得正艳。”
张泛指着远处一株梅花树,只见那梅花在雪中傲然绽放,显得格外娇艳。
戏忠顺着张泛所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主公,这梅花真有几分傲骨,不畏严寒,独自绽放。”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梅花竟然还能绽放?”
典韦听到这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主公,这梅花的香气,真是沁人心脾啊。”
“未曾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张泛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这正如我等将士,即便环境如何恶劣,终能坚守本心,笑到最后。”
此刻,一列马车缓缓驶来,正是典吏李达所率领的李家车队。李家自马邑附近的盐山发迹,而李氏盐庄是雁门郡规模最大的盐庄。
“张县令,您是在赏雪吗?”
李达彬彬有礼,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李典吏,休沐期间,仍需操劳家族事务,严寒之中还亲自押运货物,真是辛苦了。”
张泛骑马靠近李达,恭敬地回礼道;“还请务必保重身体为好啊。”
“感谢张县令的关心。”
李达望了望天际,夕阳几乎隐没不见,他微笑着说:“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一起返回吧。”
张泛欣然同意,于是众人开始向马邑城进发。
“张县令,这是最新开采的上等青盐,您带一些回去吧。”
进入城中,众人即将分别之时,李达从马车上搬下一个尺余见方的木箱,面带微笑地递给张泛。
张泛接过箱子仔细观察,心中疑惑:这哪里是盐,分明是未经提炼的盐石。
难道古时候的人,就是这样食用盐的吗?怪不得他老是觉得那些吃食,有种淡淡的苦涩之感。
“嗯,这盐的质量上乘,若用作蘸料,定能增添风味。”
戏忠这时也凑了过来,微笑着评论道。
李达赞许地点头:“戏先生真是博学多识。晋阳的那些显贵们,正是用这种青盐作为蘸料。”
接着,他又递给戏忠和典韦一个八寸见方的木盒,依旧面带笑容:“这少许青盐,戏先生和典军侯不妨也尝一尝。”
“这可不行,这可是价值五百钱一斤的上等青盐。”
戏忠摆手拒绝:“这些大约有十余斤,总价已达数贯五铢钱。如此奢侈,恐怕并不适宜。”
“戏先生,说的太对了。”
典韦也连忙拒绝道:“这确实太过昂贵了,我等吃的灰色石盐,也不过才十五钱一斤。”
“哎,不过是区区几十斤青盐而已。”
李达继续说道:“两位就莫要推辞了。”
暂且不论三人之间的相互推诿和客套,张泛的目光投向马车上,那里摆放着一堆灰褐色的盐石块,其品质显然极为低劣,这想必就是典韦所提及的灰色石盐。
起初,他并未对此给予太多关注,但现在想来,或许古人尚未掌握提炼精盐的技艺。
若果真如此,那么尝试一下似乎不无道理。
根据李达等人的讨论,这里的盐价差额,那是相当可观。
张泛沉思片刻,转向李达说道:“李典吏,我需要两石灰色石盐,请安排人手将其送至我的府邸。”
李达面露疑惑:“张县令,您购买如此多的盐,不知有何用途?这些石盐的风味实在不佳。”
他略带关切地提议:“若张县令确实有需要,不妨考虑使用青盐。我愿意额外赠送一些,以确保您满意。”
张泛微笑着摇头:“李典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购买盐自有其用处。”
他继续说道:“若此次合作顺利,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再次合作。我总不能每次都接受您的赠予。”
“公子所言极是,在下失言了。那么,我们就以商业交易为准。”
李达听后一怔,随即笑道:“鉴于张县令购买量大,价格自然可以优惠一些。就定为每石一千五百钱,总共三贯五铢钱即可。”
张泛在心中快速计算,确认价格确实公道,便回应道:“多谢李典吏的慷慨!”
“当然,张县令若日后还有需求,欢迎随时联系我。”
李达见张泛接受了价格,心中也感到高兴,毕竟一次性购买两石盐的顾客,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