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最终决定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华思夏并没有离开煊北城，他在等，等郑落夜的最终答复，根据孙悟空对郑落夜人生轨迹的分析，郑落夜一定会向他的家族证明自己，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而投奔莫国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也是无奈之举，但他知道寒山城里有这个大陆的正统在的时候，他犹豫了。这里也解释下，虽然炎武帝国分崩离析，但周家的正统还在，大量百姓被地域限制，成为了统治这个地域所在国家的人，但很多人还是认可炎武的称呼，把自己当做炎武人。即使是独立较早的沛国，也不过七十余年，很多人并没有忘记炎武的辉煌。而像石国这样，才立国一代人就凋零的国家，很多人都还是以炎武人自居，这也是为什么郑落夜听到太子的消息后阴晴不定的原因。像郑落夜这样家族传承的家族，很清楚一个正统传人的能量，这也是华思夏在这里赌一赌运气的原因。
而此时城首府的郑落夜也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选择题，答对了人生不说是飞黄腾达，起码衣食无忧做个富家翁没问题，但要是选错了，这可是送命题。
郑落夜对面正坐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文人，比起郑落夜，此人身材消瘦，带着一丝丝的暮气，单从脸上看，似乎要比郑落夜大一轮，两鬓的丝丝白发，微微佝偻的身躯，都曾说明这位文人饱经沧桑。此人名叫吴树，是郑落夜的师爷兼儿子的老师，为人正直，盛国吴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因为误杀同学被追杀，隐姓埋名藏在了煊北城，后进山被猛兽所伤，被恰巧路过额郑落夜所救，成为了城首府的人，而大家族出生的吴树，对时事判断精准，被郑落夜发掘并留在了身边。
“大人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吴树声音有点低沉，打破了书房的平静。
“想我炎武帝国国土何其广袤，想逐鹿中原，仅凭现在寒山城的这点兵力，再加上地处极北，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郑落夜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是啊，你我都老了，失去了往日的冲劲，现在选择莫国，确实是上上之选，可我们终究实力差了一点，以后很大可能还是受人摆布的结果。”吴树点到即止，毕竟最终还得郑落夜拍板。
“煊州学院敢大方承认三天后攻城，虽然有点藐视煊北的意味，但这摆明了学院已经有完全的办法拿下煊北城。与其幻想莫国，不如先会会这位炎武继承人，看看其斤两，再做决定不迟。”郑落夜有点兴奋的说道。
“最新消息，煊州学院虎战，率兵一万，已于五天前攻占连城。”吴树无奈的说道。这一盆冷水实在泼的不合时宜。
“那攻击我方的燕青山有多少人，打探清楚了没？”郑落夜问道，连城投入一万人，这边最多五千人，自己作为守城方，怎么着都没有要败的理由。
“一万人！斥候说燕青山除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汇芝寨，之后根本就没做过多的掩饰，大部队汇合后，就缓慢向煊北城进军。”吴树将了解的消息一一相告。
“还有一万人，这寒山城是全部的兵力了吧，那寒山城目前没有多少兵力？”郑落夜瞬间理清了思路，继续问道。
“也不全是空城，据探子回报，攻占连城不费一兵一卒，这时候应该有一部分队伍回防寒山城了吧。”吴树又放出一个劲爆消息。
“什么？！”郑落夜有点震惊，虽然看不上齐尚模那个废物，但好歹彼此相熟，连城再差，以城墙之利，怎么着也能耗个把月。
“是，这是详细战报。”吴树将最新收到的战报递给了郑落夜。
看着战报的内容，郑落夜有片刻的呆滞，那个年轻后生，敢说三日之约，那煊北城的破城方式应该和连城如出一辙。看到吴树和自己对视，两人应该是想到一起了。
世家，这是郑落夜最大的掣肘，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和这些人开战，在这片大陆上，虽然周家作为皇室独享尊荣，但治理这个国家的却是实打实的世家，他们不在乎当皇帝，谁当城主，不管谁上来都要依靠世家来治理一国一城，因为世家垄断了书籍，垄断了人才。
“老吴，说说你的想法。”郑落夜想听听这位师爷兼好友想法。
“我其实仔细了解过寒山城的现状，照理说，收容了这么多的难民，全是不事生产的老弱妇幼，即使不发生暴乱，这么多张嘴吃饭，寒山城吃也被吃垮了。可寒山城垮了吗？不仅没有，他们开垦了大片的荒地，和盛国做起了交易，最可怕的是，我们的探子无法探知寒山城任何有用的消息，而挡住探子的不是寒山城的军队，正是这些老弱妇幼，您不觉得这不合常理吗？”吴树停顿了一下，让郑落夜先消化一下自己刚说的内容。“我设想了很多种情况，都无法做到寒山城这种，对陌生人的警惕，一旦有人打听敏感信息，立即会被送去所谓的保安队，更可怕的是这些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居然能抵住金钱的诱惑。”
“说实话，大人，我很好奇，同时也有点心动了，咱们被这种日复一日重复单调的生活消磨去了斗志，热血不在，与其加入莫国继续消磨下去，不如咱们搏一搏，不为自己，为儿孙，我们大不了马革裹尸，但我绝不会再让孩子们受尽旁系血脉的歧视。”吴树接着说道，语气里有一丝丝不容反驳的气势。
“哈哈，多少年了，我以为你忘却了家族的侮辱。”郑落夜仿佛认可了吴树的想法，说话也变得自信和从容。“虽然老夫仍觉得寒山城不一定能问鼎中原，但老夫从来没有忘却曾经的耻辱，既然寒山城如此神秘，那老夫就带你去一探究竟。”
人作出了决定，仿佛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两人在书房又密谈好久，期间郑党陆也被叫了过来，并进进出出安排了好些事情。
……
第二天的煊北城与往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偶尔匆匆而过的小队将士，让人们忍不住多看几眼，而当乌黑的乌云再次遮住月亮的时候，城内的五个家族，几乎在同时发生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一群手持武器暴徒，粗暴的打开了大门，直奔后院，路上凡是反抗的一律击杀，目标直指他们那高高在上的老爷。
而当华思夏听到城中的动静的时候，就知道这是郑落夜开始答题了，虽然不知道郑落夜最终的选择是什么，但自己在城里做的预案没有启动，那证明郑落夜不是冲自己来的，那大概率就是为加入寒山城做准备了，最迟明早，就能揭晓最后的答案了。
“你说郑落夜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华思夏躺在床上睡着，推了推正在酣睡的孙悟空。
“明天不就知道了。”孙悟空迷迷糊糊的回答。
“你不是号称微表情专家吗？从郑落夜的微表情中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华思夏看着这个一点不兴奋的孙悟空有点无奈。
“震惊！”孙悟空敷衍道。
“……”华思夏无语，这需要微表情吗？郑落夜当时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震惊啊！
“郑落夜开门献城，你说给他承诺保留多少人的部队呢?”华思夏决定换个角度和孙悟空讨论。
“他不会要部队的，他会选择参政。”孙悟空终于睁开眼睛，不搪塞华思夏了。
“为什么？”华思夏很好奇，坐起身来看着孙悟空。
“微表情！”孙悟空又眯上了眼睛。
“……”华思夏无语了。“微表情能看出这？眼镜叔叔可说过，你是没有说谎功能的。”
“不能！”孙悟空的话差点把华思夏噎死。“但微表情加上他的经历，再加上分析和运算。”
“你这说话喘气，容易被人打死！”华思夏有点牙痒痒。
“黄级修灵师，孙悟空，请多指教！”孙悟空丝毫不惧。
“你突破了？灵长类的穴位跟人类的一样？有没有把灵气变成液态的能力？有没有……”华思夏突然来了兴趣。
“是，一样，不能！”孙悟空言简意赅。
“哇！那表演个凌云踏虚让我瞅瞅，我帮你指导指导。”华思夏很想看看孙悟空表演一个。
孙悟空侧身继续睡觉。
“你几个意思，不会是没学，不会功法吧，那不应该啊，藏书阁的功法你不是全部都记到脑子了，怎么会没学呢？”华思夏喋喋不休的说道。
“谁像你一样，在试管里就开始‘修炼’了，身体里面全是科技与狠活，没有人能跟你这个变态比！”孙悟空不想搭理这个“变态”。
好吧，自己看样子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这不是妥妥的天选之子吗？华思夏一边嘚瑟着自己的特殊，一边又期待着明天事态的发展，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