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尴尬打脸
“怎么样？最近是不是有好多事情。”华思夏看着眼前也只有十四岁的少女有点心疼，虽然报社现在添加了很多人手，但必定是新事物，再加上两位主事少女的年龄，很多事情并不顺利，典型的就是那些读书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读书人，这些人华思夏想想都头疼，何况还是两个小萝莉，不碰壁都难。
“好多时候就是有点无从下手，只要干起来，哪怕有问题也不怕，有你，还有姑爷爷，还有好多人都是支持我们，帮助我们的。”燕茹雪埋头记录着一些事情，边写边说道。
“看着你这么辛苦，我怎么感觉是错误的决定。”华思夏挑了挑灯芯，别把眼睛搞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又亮了一分的灯光，燕茹雪抬头向华思夏甜甜的笑了笑，继续埋头工作，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哗的一下，苗双双就跑了进来。
“茹雪妹妹，你看这是今天我整理出来的一些问题，都是新区一些老者反映的。”苗双双只看了一眼便去找燕茹雪，都顾不上搭理华思夏。
华思夏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尴尬，这俩人都成工作狂了，这都深夜了，还这么忙碌，哎，女子们想证明自己的想法的确是迫在眉睫。
听着她们讨论有些人比较关注粮价，有些人比较关注税收，有些人在意养殖，有些人希望工作等等，偶尔，还跟华思夏探讨两句，得，自己跑过来劝人休息，自己倒被拉来壮丁了。华思夏只好陪着她们，续好茶水，寒断山炬，又去厨房带了点点心，安静的陪着她们。
当三更天的梆子敲过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开始收拾，打算明天继续。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师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苗双双下达了逐客令。
“好的，你们也抓紧睡，女孩子休息不好，对皮肤不好。”华思夏起身伸了伸懒腰，又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了几口。
“思夏哥哥，我送送你。”茹雪主动送华思夏离开。
“茹雪妹妹，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这么小，可不能被他吃了。”苗双双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噗——”华思夏刚要放下茶杯，一口茶水被喷的老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苗双双，燕茹雪却羞愧的低下了头。“我说师姐，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我华思夏好歹是有脑子的，好不好？”华思夏无语的说道。师姐也就十七，黄花大闺女一个，男女之事估计也完全空白，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哼，我可是从书上看的，你们男的就会欺负女的。”苗双双双手叉腰，似乎把华思夏当成了恶贯满盈的大盗。
“好了，师姐，我可是知道那个蒙汉一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你。”华思夏开始反击。
“小十四！你瞎说什么呢你！”苗双双像被被人抓到了小辫一样。
见苗双双要发飙，华思夏迅速拉着燕茹雪逃离了现场。“思夏哥哥，你可真坏。”燕茹雪轻快的随着华思夏在寂静的深夜奔跑。大门口有守夜的军士，华思夏又叮嘱了一遍早点休息，便回了百药堂。
燕茹雪看着离开的华思夏，心中充满了爱意，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了目标，有了方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用每天无所事事，最终像其她女子一样被藏到深闺，相夫教子，他从姑爷爷那里知道，华思夏可是顶着巨大的反对声，任命了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子个一个十七岁的女子，来负责整个学院的宣传。思夏哥哥是懂她的，他希望自己的生活更精彩些，所以她和双双姐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们事无巨细的做着手中的事，感觉每一天都无比充实，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到屋内，苗双双看着温婉动人的燕茹雪，轻轻说道：“好多人都在看着我们，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们有的人好奇，有的人看热闹，但我们一定可以的。”苗双双抓着燕茹雪的手说道：“师弟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只有他不会看低我们女子，茹雪，你有这样的知己，太幸福了。”
“双双姐，再不许取笑我，我们一起，一定不能辜负他的希望。”燕茹雪也紧紧的抓着苗双双的手肯定道。
十月一日，艳阳高照，大街小巷里突然多出来了几个衣服统一的男孩女孩，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八九岁，男的穿着灰色的棉短褂，背着一个白色的布袋，而女孩也背着这样一个布袋，扎着马尾辫，穿着灰色的棉布长裙，不华丽，但很新颖，他们手里拿着邸报一样的纸张，在街头巷尾叫卖：“煊州晚报，寒山城重要信息，大家不要错过，一个铜币一份，数量不多，早买早得！”
一家饭馆的老板，正在指挥下人收拾早餐的摊子，看到这一幕，便好奇的观察，一会便向一个女孩招招手。“女娃娃，来！”
小女孩看到老板招手便轻快的跑了过来。“老板，煊州晚报，要不要来一份。”
“好！来一份。但你得给我说道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老板好奇的拿过一份，递给了女孩一枚铜币。
“这是煊州学院的宣传告知，里面会有学院的施政理念，寒山城大事件，名人的文章，工坊酒楼招工的启示，还有一些百姓当下的困难或者建议等等。”小女孩按照报社交代的，简要的介绍道。
“好，好！小丫头嘴皮子利索，看赏。”老板开心的又给了小姑娘五个铜币。
“谢谢老板，祝老板生意兴隆。”小姑娘开开心心的走开了，这是新区王老的孙女，王老多少见过点世面，所以自己的孙女倒是不怵这些陌生人，再加上报社的培训，自然能讲清楚报纸的作用。
同样的事情在新区也发生着。
“我给你一个铜币没问题，但老汉不识字，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一个看起来有点富态的老者，也买了一份报纸，图个新鲜。
“好的，老人家，内容比较多，我简要的跟您说一下。”小报童也按照报社的交代，为老者讲解：“这里，讲的是学院公布的粮价，今年买的话五个铜币一升，卖的话是四个铜币。寒山城设立了十个民事商事的衙门，呶，那个建的就是，以后有邻里、商人之间的纠纷，可以去那里解决，新区的老衙门将处理重大的案件，或者民事商事衙门解决不了的事情，粮食的税收是三十税一。这里是甘院长的文章，主要是针对当下的乱世，发表的一些看法。这里是酒坊、制衣坊等一些市坊招工的启示，这里是讲的一个故事。饭后未时，会有报社的记者到各坊口诵读报纸，您老可以去听听。”报童快速的讲解着报纸上的大意。
“好好，不耽误小娃子卖东西，我再给你一个铜币。”老者又递给报童一个铜币。
这样的事情在寒山城到处发生着。
苗双双焦急的在报社里打转，燕茹雪也紧张的在一边坐着，这里还有一千份报纸，五十多个报童拿走了一千份，不知道结果怎样，突然一个女报童回到了报社，在登记完后，又带了四十份报纸便匆匆走了，苗双双和燕茹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一些笑容，这仿佛开了个头，陆陆续续有报童回来，第一天，午饭之后，两千份报纸，几乎所剩无几，苗双双和燕茹雪终于深呼一口气。而她们此时不知道的是，大街小巷，报纸已经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大家对寒山城稳定的粮价非常认同，对寒山城如此的低的税率感到舒坦，尤其那个什么神神叨叨的演义，仅听了个开头，就很带劲，什么娘娘，成汤，纣王无道，刚听来个模子，结果没了，下一期会继续，人们纷纷谈论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故事。
“老徐，你家儿媳不是想像人家刘家娘子，去坊市吗？这不，上面制衣坊在招工呢，而且只招女子，月钱十五个铜币呢。”一个识字的老者向另一个老者说道，还指了指报纸。
“哦，真的假的？”姓徐的老者不确定的问道。
“老憨货，这学院的大人啥时候骗过咱，孙秃子的老婆子就在制衣坊打杂呢，人家的的确确在招人，你去问问你家婆娘，再和儿子、儿媳商量商量，要去就抓紧，这玩意这么一宣传，肯定会挤破头。”老者拍了拍老徐的肩头便哼着曲走开了。
第二天，报社的报童刚出现在街头，就被好多人围在中间，好多人啥也不问，给钱拿报，搞得报童战战兢兢的，但不一会，就回去拿报了，两个多时辰，两千份报纸告罄。
第三天，已经有人开始到报社门口来堵人，华思夏也是看到这样的场景被惊到了，这玩意便宜是便宜，但寒山城有多少识字的人，是有个大致数目的，所以华思夏最终的销量就定在八千份，昨天听茹雪说已经销量过半，华思夏还安慰这个销量是递减的，今天这么多人就来打脸，实在是尴尬的提不成。
“文大哥，抽空去转转，为啥还有那么多人买报纸啊！”华思夏觉得不懂就要问，看看问题出到哪里，以后好应对这种情况。
“啊，师傅不知道？”文驰海一脸不信的看着华思夏。
“你这是什么表情，知道就赶紧说，搞得我在欺骗你一样。”华思夏看着文驰海那狐疑的表情，感到更加打脸了。
“看来师傅是真不知道，百姓听说是学院如此低廉的价格发这种新颖的告示，都自发来支持学院，更重要的是大家觉得买报纸是个面子活，谁家要是没买报纸，见面都不好意思打招呼。”文驰海一脸佩服的说道，他觉得师傅就是商业奇才，能想出这么个赚钱的法子，给自己打死都不知道还有这种赚钱的方式。
“得，感情大家都很无聊啊，把这当成身份的象征了，就像华夏的伟人一样，大家不佩戴个毛爷爷的头像，都不好意思出门。”华思夏心里想到，有点哭笑不得啊，看样子人们娱乐的设施真不多，尤其在大乱之后。
华思夏没有去打扰燕茹雪，从今天报社门口的一幕和文驰海的解惑，他知道报纸这个事情算是成了，苗双双和燕茹雪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向学院的老师们证明了女子的能力。
报纸这东西就怕没有销量，一旦有了销量，它就会像下坡的大车，推着你前进，拉都拉不住，等过个三四期，天气完全冷下来，人们开始有了比较多闲暇的时间，坊市就会热闹，商人们就会发现报纸的商机，而那时候，报纸就会开始赚钱，当报社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它的商业属性会被进一步开发，届时，报社就会成为真正的政府喉舌，达到它引导舆论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