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山学院,一处建立在钧天群山之间的书院,沿着紧窄的山路径直而上,而后穿过狭长而又有些许昏暗的山间小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八柱白玉石牌坊,上面用小篆篆刻着臧山学院四个字,两边石柱上依次排列撰写着八卦的各个卦图和名示。穿过牌坊又走了一段陡峭的山路,远远望去白色的栏杆台基上拱起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宫殿,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大殿内更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比之钧天大殿更显的有些奢华,大殿的正中间供奉着两尊高耸入屋脊的神像。
若宾和百雨欣看着神玄子毕恭毕敬的上了一炷香,才知道这是郁垒和神荼,也就是天灵族的祖先。
绕过大殿后,后面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房子,而正对面的房子像极了这座大殿的缩小版。
此时除了刚进牌坊时见到几个执刀的守卫武士,直到这会,半天才依稀的发现三两身着青色圆领袍,头戴儒巾学生模样般的天灵族人,各自穿梭在这几处房子之间。他们跟着神玄子依次穿过后面房子旁的走廊,来到了后面一处宽广的大院,大院周边依次建造着许多古朴的房子,而对面一处大房子像极了古时招待客人的大厅。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道袍,身高一般却又很肥胖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抚摸着自己下巴那一抹短浅的山羊胡子。一手捧着一本书,悠然的躺在大厅中的藤椅上,眯着本已经很小的眼睛津津有味的看着。
“林院长,甚是悠闲啊!”:神玄子进来后打趣的说道。
“哎呀,神老,您老可别这样,不知您来,有失远迎,哎呀,失职失职!”
林清风听到熟悉的声音,那看似笨拙的身姿却极其灵活的一下子从藤椅上起来,笑呵呵的弯下腰拱手回应着。
“哎呀,您说您老来这里,都不说声,我好去迎接迎接你!”
“林院长啊,好久不见,变得愈发客套了啊!”
“哪里,哪里,这臧山学院是您一手办起来的,您可是第一任院长啊,我哪敢跟你客套啊,你快上座,来人上茶!”
“近来学院中可有出类拔萃之人!”:神玄子慢慢坐下,听着林清风的吹捧,随即问道。
“能开悟之人都甚少,更何谈出类拔萃啊,您老也知道,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得慢慢来!”:林清风也跟着坐在了神玄子的旁边,收起了笑容思索了一会说道。
“嗯,千百年的和平,也让我等族人忘忧忘患了!”
“是啊,曾经是人才济济,层出不穷,现在出一个都难啊!”
“好了,不和你叙旧了,给你带来两个人,真君大人命你好好教导!”
随即若宾和百雨欣在神玄子的招呼下走了进来,而此时林清风看着若宾背上的那把刀,突然站起身来狠狠的盯着说道。
“这把刀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回事?”
未等若宾回答,神玄子便准备对林清风一一告知,却不曾想被其一句“慢着”打断。
“你们是人世间之人?何因何目的来此?”
神玄子未曾想着林清风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憨厚老实,却不料其观察如此之仔细,随即便将莫行声,甚至于凌寒月之事,并若宾和百雨欣之事告知了林清风。
听完后,林清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眼角含泪,嘴里却一边嘟囔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边气愤的拍打着扶手。
许久过后,其站起身来向大殿外走去大吼了一声,宣泄着心中的不甘,众人听到这一声吼之后,起初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林清风跟前几个侍从告知众人,才没有引起恐慌。不过这一声大吼却震的那远处山顶亭子里的铜钟阵阵嗡鸣。
神玄子走到林清风跟前拍了拍其肩膀,安慰了一会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怎么办,老夫不需多言了吧!”
“神老,您老放心,既然真君大人和您老安排,我自知如何做,您放心!”
林清风慢慢收复了情绪说道,随即安排侍从安顿若宾和百雨欣住下,并告知侍从妥善安排好各项生活之事。
“神老,老鬼可还有其它遗愿?寒月是否真的叛变了?”
“听你那徒弟说,老鬼去的时候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这个叫若宾的,至于我那孽徒到底叛变否,老夫也不知,哎!”
两人说完彼此又是一阵沉默后继续说道
“我那徒弟,俞万愁啊,近来可尽心尽力!”
“俞万愁啊,很是聪明,颇具你之风采啊!”
“我啊,哎,都成这样了,哪有什么风采,神老不要取笑我了。”:林清风想着自己那徒弟自从离开这里后,已经好久没来了,心中不免也有点思念。
随即两人对视后,一阵大笑。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各自的徒弟,后来林清风听说俞万愁想要过来看看,但被禁卫司阻止了,心中更是疑惑,这禁卫司怎么也插足了进来,哎,看来自己在这里太久了,这极乐往生世界发生的诸多事情仿佛与自己已经无关了一样。
随后这两个人又聊了莫行声和凌寒月以及三人之前种种之事,许久许久之后,神玄子起身说了句:“林院长,时间不早了,就此别过,希望你全心教之,把你的本事一定要拿出来啊!”
“是,神老,放心吧!”
目送着神玄子离开,林清风迟疑了一会,一个纵身来到了刚才发出翁鸣的凉亭,抚摸着那数千斤之重的大钟上的三个手印,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我啊,到底怎么了?躲着我,瞒着我,而后又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两个是想干嘛啊,哎,老鬼,我还欠着你的酒呢,你就不能等等啊”。
而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仿佛那曾经追逐嬉闹、比试身手的情景依然历历再现。
微风徐来,似乎一切如旧般,钟声还是准时的响起。耳边似乎依稀还能听见:“瞅瞅你两那废物样”,“那就比试比试”、“来吧,先喝了再说”、“哈哈,你不行啊”的声音。
钟声总有敲响之时,可是为谁而鸣,不得而知。生活总该继续,是对是错,再钟声响起时就忘却吧,前行永不不止,才是生活最实质的意义。
世事无常,终归是分道扬镳,说是后会有期,江湖再见,到最后却变成了后会无期,江湖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