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思草承认她说的很对。
“你的敌人就像是雨后春笋、像牛身上的牛毛、像驴身上的虱子,像是阴沟里的臭虫……”
“打住,你可以去休息了,明日有事情交代给你做,今晚养足精神,明日之后就没时间歇着了。”
班思草看着她认真的脸,本想说笑话让她轻松一下,没想到这个女人脑袋里只有政务。
“不打搅你了,你也去休息了。”
班思草走到殿外,朝着某处看了一眼,随口道:“今天怎么不在?”
……
魏东逐今日比往常要早些下职,香奴母子住在他府上,他实在不放心。住在外面,他更不放心。
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他们母子,香奴总归跟过他,孩子也无辜,他不能反手不管。
思来想去,只能只能安排了四个旧部在家中轮流守卫。
“将军,他们母子不能一直待在京城。”
魏东逐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现在还不安全,不知道那些人把香奴母子的带到京城是干什么。”
魏家军旧部冷哼一声:“还能干什么,明摆着是想让他们破坏你跟摄政王的感情。”
摄政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将军身旁有女人孩子。
“将军,这样欺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被摄政王知道了怎么办。”
后果他们都不敢想。
别人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吗?现在京城百姓百官对摄政王的印象都在慢慢改观,已经开始忽略她女子的身份,注意都集中到她发布的一条条改善民生的律令中。
只有他们知道,摄政王治军有多么严格,操练起来有多么狠。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摄政王从未改变。
只不过现在没有战事了,方法变了。等有了战事,摄政王依然能提着长刀杀进敌营,杀的血流成河。
魏东逐心一沉再沉,香奴是他房中的丫鬟,西北战事不断,他又未娶亲,父亲又担心他娶了高门显贵惹来陛下的忌惮,亲事一再推后。
战事残酷,他哥哥们接连丢了性命,母亲哭着央求他,让他给魏家留个后。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跪在地上哭求?
他从未想过这辈子会遇到沈斓曦,会遇到让他动心的女子。
他不知道他还能活下来啊……
魏家军旧部察觉到魏东逐沉闷,交换了个眼神,不再多嘴。
……
周如渊走了,百官出城相送。
护城营中分出一千兵马,五百为周如渊旧部,还有五百是朝廷分派的兵丁。
沈斓曦站在百官之前,目送周如渊一行尘土滚滚远去。
回头仰望了片刻宏伟的京城,带百官回宫。
一日后西南再次传来战报,外族愿与大周和谈。
沈斓曦威仪的看着堂下:“是打,还是和谈,众卿尽管畅所欲言。”
周如渊过去了,一大半的官员都支持他。
还未等商量好,御林军再次送来奏报。
“蜀乾两地发现异常,暗探来报,两逆贼要结盟对我大周发兵!”
满堂静默。
沈斓曦接过奏报看了一眼,然后让人拿下去传阅。
“上次两个逆贼派来使臣对我大周挑衅,他们谋逆造反,竟然妄图得到我大周的承认,简直就是做梦!”
赵峥:“打,跟他们打!把他们占据的领土收回来,让两个逆贼伏诛!”
“打,两个逆贼简直太嚣张了,半点都没有把我们大周放在眼里。”
沈斓曦叹息一声:“事关皇族,本王也无权僭越,待我禀明陛下以后再行定夺吧!”
朝中很多朝臣恍惚,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陛下了。
也不知陛下身体怎么样了?
第二日沈斓曦特意让王保推着仁孝帝到朝堂上露面。
“两个逆贼谋逆作乱,屡次想要挑起我大周内乱,其心可诛!”仁孝帝说到两个逆贼就是一阵激动咳嗽。
王保熟练的给仁孝帝喂下茶水润喉,紧接着他似乎很疲惫的闭上眼睛在龙椅上假寐。
沈斓曦低声关切道:“陛下累了,带陛下去休息吧!”
宋道兮站在一旁挥手示意侍卫过来。
“有劳国师了。”
宋道兮:“陛下说了,摄政王才是劳苦功高。攻打逆贼的决定是对的,两个逆贼倒行逆施,必败无疑!”
沈斓曦:“多谢国师。”
朝臣看着宋道兮离开,下朝以后,又开始议论起鬼谷传人。
都说得鬼谷传人者得天下,现在鬼谷传人站他们这边,显然预示着大周江山稳固。
但是还有一句,鬼谷传人择明主,陛下是明主?
几位朝臣目光对视,三缄其口。
讨伐逆王的事情定下来了,沈斓曦把之前跟魏东逐一起商量的安排,当堂宣布。
司天监测算黄道吉日,半个月以后开拔!
沈元旭找上沈斓曦。
“现在朝局已经安稳,学堂也已经步入正轨,我还是想跟着兄弟们一起上战场。”
沈斓曦:“可以,这次你把沈家愿意去的儿郎,都带上吧!”
沈元旭心头压不住的激动。
“我一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沈斓曦:“白鹿书院由若华先生执掌,你手中的其他事务,尽快交接好,准备开拔要用的东西吧!”
沈元旭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立即振奋有力的回了沈斓曦一句:“末将领命!”
……
沈元旭把手中所有事务全部交接出去以后,立即起身回摄政王府。
沈家已经闭门将近半个月了,这两日才有开门的迹象。
这还是因为周如渊离开京城的缘故。
“祖母,大伯、父亲母亲……”沈元旭喊了一圈,然后说明缘由。
“我已经辞去白鹿书院院长的职位,回到军中担任先锋将军。”
这句话简直就跟油锅里倒了水一样,炸开了。
“元旭啊,你可不能糊涂啊!”沈老夫人第一个不干。
第二个就是沈从文。
“元旭,你可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白鹿书院可是大周书院之首,天下学子们都向往的去处,你现在好不容易当上院长,受学子们敬仰,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你可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
“历来书院的院长,要么是帝师,要么是大儒,是数万学子之师,是……”沈从文手都气哆嗦了。
他想当都当不上,沈元旭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还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