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恐怖。赵世子的双眼中红光闪烁，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的表情冷漠而又带着些许的满足，与平时那个忍气吞声、唯唯诺诺的杂役少年判若两人。
小少爷呆立在原地，双眼瞪得溜圆，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那原本白嫩的手指，此刻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赵管事吓得脸色苍白，他颤抖着指向赵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疯了！你你你，你干了什么，小少爷！”
他赶忙将疼得满脸冷汗的小少爷拉到桌后，一脸恐惧地看向面前这位嘴角溢血的少年，两股战战，不能再移动分毫。
赵世子仿佛没有听到赵管事的惊呼，没有焦距的双眼不知在看着何方，两腮一鼓一鼓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吞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赵管事和小少爷躲在桌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这已经恍如鬼怪般的少年再撕下一块血肉。
但令人有些意外的是，掉落在地的那半只烧鸡，似乎引起了赵世子更大的兴趣。
他缓缓低下头，鼻翼翕动着，将那诱人的香气摄入体内，正是此物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在许多年前，那模糊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曾经就从不知道那里，捡回了与这相差不远的半只烧鸡。
他记得，那烧鸡当时已经凉了，但上面所携带的一丝香气，和这个如出一辙呢。
咀嚼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更加清晰、更加有力。
不过是三五口的事情，这半只烧鸡，就连皮带骨地全都入了赵世子的腹中。
目睹了这一切的赵管事和小少爷，更加确定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人，妖怪，这是妖怪啊！
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的小少爷，额角流下了冷汗，忍受着残缺手掌传来的剧痛，低声下气地说到：
“大...大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只尚存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的碎银。
“这些……这些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小少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对了对了，赎身，赵管事，赎身，快给他赎身。”
已经快要疯掉的小少爷，用手揪住了赵管事的衣领，绝望地重复着这些话。
赵管事被小少爷揪住衣领，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汗如雨下。
被人这么一吼，他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桌上翻找起了赵世子的卖身契来。
赵管事的手在桌上乱翻一气，终于找到了那张薄薄的绢纸。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张卖身契展开在小少爷和赵世子面前。
“赵……赵世子，这……这就是你的卖身契契书，我这就给你销毁。”赵管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他明白，自己和小少爷的性命此刻都掌握在这个曾经被他们任意欺凌的少年手中。
毛笔蘸着浓墨，在这张绢纸之上来回滑过，将这纸契书彻底勾销。
面对这有些意义不明的一幕，双目之中红光弥漫的赵世子，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在吞下口中最后一根骨头后，他便向着抱团取暖的二人露出了一个骇人的微笑。
完全，还没有吃饱呢~
盏茶功夫后，等到赵家大宅内的下人察觉到这房间中的异样，赵家老太爷带着家丁匆匆赶到，推开房门时。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地面上，一片狼藉，将地面糊满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
四处散乱着布满牙印的奇怪骨骸，赵世子则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众人。
当他转过身时，众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惊恐得几乎无法呼吸。
在他的手中，俨然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小少爷满是鲜血的绝望面容，凝固在其上，又逐渐消失在了赵世子齿间。
赵家老太爷看到这一幕，心中大骇，他颤抖着指向赵世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你……你这个畜生，你竟敢杀了小少爷！打，打死他，都给我上！”
他挥舞着拐棍，指挥着身旁的家丁，但一时竟无人敢动。
正在品尝着个中滋味的赵世子，一时也不急于攻上前去。
比起那个胖胖的赵管事，果然还是这种肉嫩一点。
两股血肉下肚，赵世子只觉得下腹部一股暖流愈发壮大，四肢百骸之内都充满了力量。
最关键的是，当肚内火烧一般的饥饿感被满足时，那种直抵内心最深处的无上快意，已经让他完全上瘾了。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不用压抑自己最本质的欲望，大胆地将其填满。
真是...令人陶醉啊。
就像曾经的那只烧鸡，尽管父亲一再拒绝，自己还是将那半只中的一半，和他一起分享了。
现在的他，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这世上，已没有人能够让他主动去忍耐，似乎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甚至他自己，貌似都已经不是人了。
自己这样，真的还能算人吗？
在短暂的思考后，赵世子放弃了这个问题，先把面前的这几盘菜肴，吃干抹净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