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曼香见自己说话没人应,心里有几分不舒坦。
平时她很少能约到眼前这几位太太,见的都是身家不如严家的,自然都是对她百般奉承,所以这会儿有了些落差。
只是面前这几位身份尊贵,她是埋怨话一点都不敢说,不然他家那位肯定会停了她的卡,儿子也多会埋怨她,想了这些,马曼香心里更加憋屈。
她目光一转,瞥到了一道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她定定地看着,想要确认是不是那天不给她面子的暴发户。
却见那人迟迟不转身。
“看什么呢?”旁边的贵妇瞧着马曼香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好像一个认识的人。”马曼香笑着应道。
此时,宋桂枝刚好转身,拿起一杯香槟,准备尝尝什么味道。
马曼香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心里的憋闷似乎找到了发泄口。
但是她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阴阳怪气地说道:“方太太,您说一个暴发户能来华老爷子的寿宴吗?”
方太太闻言皱了皱眉,她好像听人提起过,这严康当年就是为了马曼香家里的钱才在一起的。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损?
“能来的定然是华老爷子过目的。”她淡定地开口,绝不留人口舌。
“是啊,一般人可进不来。”一旁的人也附和道,眉宇间流露出一份得意,这次回去又可以吹嘘一番了。
马曼香闻言冷笑,一点也没听进去几人说的,满心只认为宋桂枝是不如她的,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进来的这里。
或许是急于抒发心中的郁闷,她拿起一杯香槟,对着方太太和其他几位笑道:“我去见一见朋友。”
方太太微微点头,她自然是不待见这位的,聒噪得很,还没眼力见。
她们这几位,哪个不是家族里悉心培养的女儿?
像这种半路上来的,多半是有几分看不上的。
“呀,这么巧,没想到在这能碰上你。”马曼香直奔宋桂枝走去,边说边打量着母子二人。
到底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这种场合还把儿子带来了,带来了有什么用?居然留在他妈身旁,不去认识一些大佬!
他儿子要是在这肯定不会这么畏畏缩缩!
宋桂枝闻声看了过去,她对这严夫人是有印象的,何思卉和印雯华对她的态度她也看见了,所以她好声好气地回了声:“严夫人,确实很巧。”
陈远看着这位走过来的妇人,这难道是母亲的朋友?
只是看起来眼神不太友善啊!陈远心里顿时生出了戒备。
“这小伙子是你儿子吗?”马曼香明知故问道。
“是,小远,这是你严阿姨。”宋桂枝笑着介绍道。
陈远刚要张口,马曼香就摆了摆手,“别,我可担不起。”
宋桂枝听见这话脸色变了变,“严夫人这话是?”
她受些委屈可以,但她儿子受气可不行。
马曼香看了看周围,往两人又靠近了些,声音拉低,对着两人说道:“听说你儿子是个开比萨店的?
“我觉得呢,攀亲戚也是有讲究的,我们严家可不需要什么小商小贩的穷亲戚。”
这话说完,马曼香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眉毛微微上扬,很是得意嚣张的样子。
宋桂枝被气得捏紧了杯子,有种想要把香槟泼在她脸上的冲动。
陈远闻言眼神冷了几分。
他看着母亲,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妈的肩膀,“没事。”
既然敢来发作,还说出了他的背景,那肯定笃定她比他们强,或者说她家比他们强。
陈远刚刚看到了下楼的华向彤,心中虽然震惊,但也立马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场合。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贸然行事显然是不妥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让他吃亏,那就让他们吃更大的亏。
“看看,还是你儿子更明白事理。”马曼香依旧嘲讽道。
宋桂枝虽然心有一腔怒火,但也会听儿子的话,“严夫人要是没什么说的,就别在这了。”
“别呀,咱们聊得不是挺好的。”马曼香笑吟吟地说道,刚刚在别人那里受的憋屈这会儿全都发泄出来了,心里畅快极了。
“曼香,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严康看着妻子一直在这停留,以为遇到了什么人。
“老公,你来了。”
“这位就是之前和印雯华出去逛街碰到的那个,儿子开比萨店的。”马曼香一看来人更加有底气,说话更加不客气。
严康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宋桂枝,又看了看陈远,“说话有点分寸。”
“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出来创业,未来一定不可限量。”严康倒是十分客气地笑道。
陈远微微一笑,他还真不信一个被窝能睡出两种人。
“有点道理,我看是比那宋家小子强多了。”马曼香说着捂嘴偷笑,宋家连进这个门都不配,所以她更不必顾忌什么。
严康淡淡地瞥了一眼妻子,没说话,也没制止。
“说起这个我就觉得有趣,那印雯华还想让她女儿和小畅认识。宋伟已经不行了,光靠他们女儿拖着一个公司,早晚都得破产。”
马曼香就这么赤条条地说了出来,足以见得她的轻蔑。
似乎站在这么光鲜亮丽的场合里,有些人就觉得自己也是光鲜亮丽的。
陈远静静地听着,结合着刚刚这女人说的,知道了这口中的宋家便是茸姐他们家。
现在都是这副看不上的样子,不难想象私底下更会如何。
“严夫人真是眼光了得,竟然能预测以后的事情。”陈远突然开口笑道。
“那自然是和一般人不一样。”马曼香颇为得意。
“那不知道您能不能预测自己什么时候会倒霉啊?”陈远人畜无害地笑道。
“你这破落户怎么说话呢!”马曼香顿时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来,严康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开口斥责道:“差不多得了。”
说完便眼神凌厉地看着陈远,像是把他记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