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宛如一头狰狞的巨兽,无情地张开它那漆黑的大口,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在波汹浪涌的海港码头,海风呼啸着,掀起层层白沫,咸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一个提着破旧包的人,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神色匆匆,目光急切地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
此刻,他左顾右盼,脑袋像拨浪鼓似的不停转动,目光在码头上来回搜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又像是在期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徐二虎,这么急匆匆的想去哪?”
徐二虎听到这声音,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扭过头去。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身后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身影模糊,看不清面容,却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徐二虎望着他们,声音中充满了惊慌,颤抖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并没有回答徐二虎的话,而是冷冷地对他说道:“徐二虎,杜先生很想见你。”
徐二虎闻言一愣,满脸惊愕地说道:“什么?杜先生,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想去。”
领头的那人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恶狠狠地说道:“这么不给杜先生面子,我看你是皮子痒!”
他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直刺向徐二虎,让人不寒而栗。他身后的四人也随之向前逼近一步,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势。
眼看着这几个人步步围了上来,徐二虎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心脏如同鼓槌般在胸腔内狂跳。
只见他的右手猛地伸向腰间,动作迅速且决然。
紧接着,徐二虎的手臂像紧绷的弓弦骤然松开,将匕首朝着领头的甩了过去。
那匕首在夜色中闪烁着寒芒,如一道闪电直直地朝着领头的飞去。
领头的见那寒光闪烁的飞刀疾射而来,眼神一凝,侧身一闪,敏捷如风。
在飞刀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伸出两指,精准地夹住了飞刀的刀刃,那动作犹如闪电般迅速。
夹住飞刀后,他手腕猛地发力,紧紧握住,咬牙切齿,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手指。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飞刀竟被他生生掰断成两截,断刃叮当落地。
动作不减。领头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瞬间便来到徐二虎面前。
只见他毫无征兆地猛然挥出一掌,掌风呼啸,带着凌厉之势,结结实实地打在徐二虎的胸口上。
徐二虎猝不及防,胸口遭受重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徐二虎跌坐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无法起身。
他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这个领头的,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是什么人?”
“怎么?连我卫雄武都不认识了?”
卫雄武面无表情地一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手下立刻走上前来,动作麻利地将徐二虎捆了个结实,绳索深深勒进他的肌肤。
随后,他们像拎小鸡似的把徐二虎押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启动,车轮扬起一阵尘土。几个人趁着如墨的夜色,风驰电掣般飞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很快,徐二虎被带到了荒郊的一座废弃的砖厂。
四周杂草丛生,荒芜寂寥,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破败的土地上。
砖厂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桌子,杜子琪坐在凳子上,身子斜靠着桌沿。
他身旁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的手下,犹如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卫雄武毫不留情地直接把徐二虎给推了进来,徐二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徐二虎抬头看了一眼杜子琪,眼中满是疑惑和惊恐,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咱们可无冤无仇!”
杜子琪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徐二虎的心尖上。
他眯起眼睛,冷冷地对徐二虎说道:“讲讲你是怎么赢取白文彪的钱财,让他一步步陷入你们的陷阱之中的,你们的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
徐二虎闻言一愣,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装疯卖傻地对杜子琪说道:“这位先生,您说的是什么?我可一句都听不懂。我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哪能做出您说的那些事儿啊。”
“你很不老实!”
杜子琪冷哼一声,“看来,得让你好好尝尝我们的手段!”
卫雄武面色阴沉,大步走到徐二虎面前,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如铁钳一般猛地握住徐二虎的手腕。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
说罢,他猛地发力,手臂上青筋暴起。
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徐二虎的手腕瞬间被掰断。
那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徐二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整个人因剧痛而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杜子琪依然面无表情,冷冷地对徐二虎说道:“怎么样?想想好该怎么回答了吗?
徐二虎忍痛咬着嘴唇,鲜血从嘴角渗出,他的眼神中透着倔强和恐惧,声音颤抖却依然坚定地说道:“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我每天起早贪黑,规规矩矩地经营着自己的小买卖,真的没做过任何亏心事啊!”
“绰号‘鬼手老千’的你,靠着出千把人逼得家破人亡,也敢说自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听到杜子琪把自己的底儿给抖了出来,徐二虎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衣服瞬间就被浸湿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到底是谁?”
“你的废话太多了!”杜子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那凶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徐二虎,继续说道:“既然我能把你弄到这里来,当然清楚你干了什么勾当。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徐二虎一听杜子琪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惧,却还是强撑着说道:“你们可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
卫雄武听完以后二话不说,怒目圆睁,扬起手掌左右开弓给了徐二虎几个耳光。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脆响,徐二虎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让你嘴硬!”卫雄武恶狠狠地骂道。
徐二虎被打得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哼!替倭人做事儿,还敢恬不知耻的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徐二虎见杜子琪查清楚自己替倭人做事,他一扫刚才的惊惧之意,脸上换上了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对杜子琪说:“我的背后可是三岛会社的三岛先生,他的能量可不是你能想到的。我劝你识相点,赶快把我放了,以免鸡蛋碰石头,自己招来祸端。”
徐二虎挺直了腰杆,那嚣张的模样仿佛笃定杜子琪会忌惮他背后的势力。
杜子琪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哼!我踩的就是倭人!我连菲利普的脑袋都砸了,难道我还怕这些弹丸之地的牛鬼蛇神?”
徐二虎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用惊恐和疑惑交织的眼神看着杜子琪,嘴巴微张,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居然……”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雄武一把拉住徐二虎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拽到身前,双目圆睁,怒喝道:“所以你别在杜先生面前整一些有的没的!赶紧痛痛快快的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哼!我就把你沉到江里喂鱼!”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徐二虎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徐二虎见杜子琪示意让他说出真相,不禁长叹一声,连忙哀求道:“杜先生,您放过我吧!如果我把事情说出来,三岛他们会对我家人不利的!”
徐二虎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杜子奇听完徐二虎的话后,神色未变,他缓缓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魏雄武说道:“雄武,让他看看。”
卫雄武接过照片,一把将其甩到徐二虎面前。
徐二虎颤抖着捡起相片一看,当时脸色煞白,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见这照片上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江湖恩怨,不累及家人。”
卫雄武冷笑道:“你这个替倭人办事的汉奸,已经让家人蒙羞了,还有脸说这句话?你为了一己私利,出卖同胞,背叛祖国,如今竟还妄想用江湖规矩来为自己开脱,简直是无耻之极!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的家人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他们因你而遭受唾弃和指责。你还好意思提及家人,你有何颜面面对他们?”
徐二虎吧嗒吧嗒嘴,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无法开口说话。
他的眼神游离不定,满是慌乱与无措,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那副模样显得极为狼狈。
杜子琪又挥了挥手,魏雄武闪到一旁。杜子奇目光灼灼地盯着徐二虎,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你痛痛快快地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保证你能见到你的家人。而且,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迅速离开海港,躲避日本人的追杀。我杜子琪向来说一不二,你好好考虑清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徐二虎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徐二虎叹了一口气,那沉重的气息仿佛承载着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他悠悠开口说道:“我说,我全说。”声音中透着一丝认命的意味。
徐二虎说道:“岛田让我乔装改扮一番,然后到赌场,化妆成赌客约白文彪对赌。他授意我利用千术把白文彪的钱赢过来。”
听到徐二虎的讲述,杜子琪突然插了一句:“白文彪前前后后输了多少钱?”
徐二虎想了想,然后说道:“他一共输了四万块。”
听到这句话,杜子琪脸上波澜不惊,仿佛这巨大的数额对他毫无影响。然而,魏雄武等人却不禁脸上显出惊讶之色,忍不住惊呼道:“这家伙居然输了这么多钱!”
杜子琪示意徐二虎继续说下去。徐二虎忙不迭地告诉他:“子琪,白文彪输完这些钱以后,他没法再去家里拿,于是就向岛田借了钱。”
徐二虎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定,似乎还在担忧着什么。
杜子琪这时微微眯起眼睛,伸手从兜里缓缓掏出一盒烟和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他动作沉稳,先将一支烟叼在嘴里,“咔嚓”一声,打火机窜出幽蓝的火苗,点燃香烟后,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缭绕的烟雾。
随后,他又抽出一支烟,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扔给了徐二虎。徐二虎慌乱地伸手接住。
徐二虎一边抽着烟,一边继续讲。他的手指夹着烟,烟雾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缓缓升腾。他对杜子琪说:“白文彪当场又向岛田借了五万块钱,但是不久也输光了。”
徐二虎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透露出对当时场景的回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杜子琪听后,两道剑眉微微皱了皱,神色凝重地对徐二虎说道:“岛田没有让白文彪还这笔钱吧,也没有让他立下字据,对不对?”
徐二虎听完杜子琪的话,不禁用惊讶的眼神望了望他,嘴巴微张,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杜子琪竟能如此精准地猜到这背后的玄机。若不是杜子琪的这番分析,他根本无法相信杜子琪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杜先生,您的分析太精准了,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徐二虎满脸谄媚地说了些恭维的话,那模样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杜子琪却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徐二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讨了个没趣儿,只得悻悻地低下头,继续讲述后面的事情。
徐二虎告诉他:“白文彪输了这些钱以后,岛田就告诉他再找些乐子去,还说这些钱都不重要。然后他就跟白文彪走了。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张支票,让我收好后赶紧走。”徐二虎边说边从兜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支票,在杜子琪面前晃了晃。
听完徐二虎的讲述,杜子琪知道了整个这件事的始末,就是倭人在背后搞鬼。但其背后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还得需要进一步查证。他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对魏雄武说道:“雄武,把徐二虎带下去,好生安顿。”
卫雄武应了一声,便带着徐二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