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灯火斑斓,夜色未央。
林听望着蒋宗,弱弱的说:“你,说过的啊……”
蒋宗的手插在风衣兜里,他瞧着林听绯红的脸颊,倏尔笑了。
不是几不可察的笑,也不是只有眼睛在笑。
他是切实的、笑出了声。
林听瞠目结舌。
他不笑的时候就很好看,这会儿笑起来……
像个男妖精。
惑乱君心。
蒋宗抬起手,揉了揉林听的头。
“嗯,我说过,我记得。”
“你不是赌注。”
他的手很暖,拨乱了她的发丝后又一点点帮她捋好头发。
“听听。”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音调略低,尾音微扬,染着丝缱绻。
林听感觉自己又心悸了。
要不……明儿去协和看看吧……
“嗯……”
她轻声应着。
“我……我们回去吧。”
他朝她伸出手。
林听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好。”
她答应了,但他们谁都没有动。
就那样站在街边,静静地看着对方。
马路边,高澈掐灭烟蒂,叹了口气。
“这……等半天,就给我看个这?”
他叹了口气,扬声招呼道:“小宗,听儿,回吧?”
“哦,好。”
把段珺送回大院,蒋宗不想坐车,问林听:“走回去?”
这儿距离酒店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今晚不冷,稍微散会儿步也还不错。
林听问他:“你真的没喝醉?”
“五分。”蒋宗说,“但坐车不太舒服。”
车里有些闷,还不如走路舒服。
“好,那我们走回去。”
林听这一晚虽然多数时间在看热闹,其实也没少喝酒。
在迪厅的气氛和热浪烘托下,不自觉就会多喝几杯。
十一点的京城,路上的行人没几个,偶尔遇见,也多是出来玩的年轻人。
林听踢踏着高跟鞋,有些累了。
瞧了眼干净平整的街道,她索性踢下高跟鞋,赤着脚在街上走着。
“我背你。”
蒋宗捡起她的高跟鞋,一手提着,伸手去拦她。
“不要。”
林听笑得灿烂,裙摆随着晚风翩跹。
她随手拉住蒋宗的手,笑着说:“我挺久没这么开心了。”
今晚虽是在应酬,但的确很轻松,也没什么心机官司,更像是一群朋友在一起胡闹打屁。
蒋宗却微微蹙眉:“你上次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
她这话,是她最近都很不开心吗?
蒋宗有些自责。
她不开心,那就是他的责任。
林听:“上次这么开心……是下午和你逛街的时候。”
蒋宗:“……”
那……
还真挺久的。
林听笑着:“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呀,我的心情差别只是开心和特别开心……”
夜色中的姑娘,热烈灿烂,似乎永远没有阴霾可以笼罩她。
蒋宗看着她,感觉她就像一朵永远面向阳光的向日葵。
“你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吗?”
“肯定有啊,”林听说,“但让我不开心的人,我一般会直接让他做不成人。”
蒋宗:“很好。”
果然,听听永远很厉害。
“哥,我饿了。”
眼见着快到酒店了,林听突然停下脚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她歪头看着蒋宗:“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特别容易饿。”
蒋宗也不嫌她折腾,只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店说:“那先回去换双平底鞋,想吃什么,我们再出去。”
“好呀,我想吃涮羊肉。”
“好。”
……
等林听吃饱了,再回酒店时,蒋宗已经醒酒了。
但是……
“听听,我似乎有点醉。”
“我也觉得,”林听点头,“我让酒店厨房送了醒酒汤来,你喝完再睡。”
林听一直觉得蒋宗今天有点醉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说那么奇奇怪怪的话?
所以她才拽着他去吃了宵夜,又刻意忽悠他多喝了很多水,就是想帮他尽快代谢,免得明天不舒服。
林听说:“我去你房间,等你喝完醒酒汤我再走,免得你睡着了听不到敲门声。”
“好。”
酒店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们刚看了十几分钟电影,醒酒汤就送到了。
林听端着托盘回来:“来,干了!”
蒋宗接过碗一饮而尽,心中不舍,但还是说:“你回去睡吧,我没什么事的。”
已经凌晨了,听听该睡觉了。
“好,”林听把他拉起来,“你多睡一会儿,明天我就不喊你了,我上午去电视台送广告片,中午回来找你吃饭。”
“我能起。”
蒋宗很认真地看着林听,“我与你一起去。”
林听只当他是酒意还没过,含糊应着:“那也行,你快洗漱睡觉吧。”
“好……晚安。”
“晚安。”
林听真没打算喊蒋宗陪自己一起去电视台。
但第二天她刚开门,隔壁房间也开了门。
蒋宗:“早安,听听。”
林听:“……你昨天真的醉了吗?”
他这精神奕奕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宿醉的人啊。
蒋宗认真点头:“醉了。”
但很快就醒了。
蒋宗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对于酒精有一种很特别的抵抗力。
他不是不会醉,他是醒得快。
昨晚最初喝得很急的三杯酒的确让他有些不适,但在迪厅里热得出了些汗,很快就没事了。
若一直是后来那样被刻意拉慢的喝酒方式,他能喝很久很久很久。
林听没怀疑蒋宗,只点了点头:“那也好,你陪我去吧……我还困着呢。”
她是没有宿醉,但她早起了。
还不如让她宿醉。
有蒋宗在身边陪着,林听放心大胆的在车上睡觉,甚至还有他的肩膀当枕头,一路好眠。
“听听,到了。”
蒋宗轻轻戳了戳林听的脸蛋。
很软,很好戳。
他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林听慵懒的“嗯”了一声,挣扎着再次睁开眼睛。
“走吧……”
林听揉了揉自己的脸,勉强清醒过来,拿上包跟着蒋宗下车。
电视台门前,一个长相与高澈三分像的姑娘等着。
瞧见林听,她立即挥了挥手:“你好,是林听吧?”
林听赶紧迎上前:“是高姐姐吗?”
“对,我叫高颖。”高颖笑着说,“高澈说,我只管找最漂亮的那个姑娘,我原本还觉得很困难呢,没想到还真好找。”
她说着话,视线停留在蒋宗的身上,略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