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琛天眼开,周围瞬间乍现一道气流,此气流须臾间便震碎了许多道一草一木似的尖锐的利器!
永昭国的那人不留神的朝后退了半步,眼中闪过了一抹浅显的惊讶。
缓缓,他抬手静止住了四周悬浮的利器,随之凝神道:“没想到啊!帝玄琛,你果然天赋好的过分!”
帝玄琛森冷的笑了笑,虽然人家在夸他,但他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一丝开心。
他眉心竖眼格外的惹人动魄惊神,冉冉,他抬手,手中原本滞住的宽剑再次有了浮动。
“永昭的人,我不想与你再多加纠缠,是死是活,都该有个结果!”
永昭的破境修士闻言徒然一笑,道:“帝玄琛,那结果……死的若是你呢?”
“哼!在我眼中,生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早已是个‘死去’的人,活着的……不过是个不甘的躯体。”
帝玄琛执剑挽了个剑花,他手中的宽剑不时的泛着无比森寒的幽光,恍若只待敌人的一个不留神,便能将其永坠地狱!
二人的战斗再次拉开帷幕,周围,剑气与锐利的兵器纷飞,带起的煞气,直教人不敢靠近!
帝玄琛第三只眼能看透一切虚妄,对手的这些幻化出的兵器本无比真实,可惜,不巧的遇到了他的天眼。
帝玄琛的天眼闪过了一缕幽光,敌人那把本源之器瞬间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提剑,天眼撑开了一道堪称完美的防护罩,那宽剑,霎时势如破竹的攻了去!
永昭的那人出奇的没有丝毫慌乱,他眼神微微一变,带着点冷意,刹那间那把本源之器竟又开始了千变万化!
并且,此次的变化全部都是从本源之器中分离出来的袖珍兵器!
帝玄琛的那一剑无可避免的出现了纰漏,此纰漏,被敌人抓住,瞬间将他伤的遍体鳞伤。
帝玄琛微微垂头,瞧了一眼身上被对方的袖珍兵器贯穿的伤口,缓缓,竟然如同不知道痛似的,薄凉的笑了。
他眉头都不带皱的,手中紧紧捏着剑,一字一句地同那人说道:“好手段!这回,我是真的不得不信了。”
那人依旧满脸的薄淡,不轻不重的回道:“帝玄琛,时至今日……你明白就好,我们永昭的人皆称不上多么高尚,毁人前途的事,做过一次,再做二次,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的了。”
帝玄琛原本面上还一副钢筋铁骨的模样,这厢陡然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气愤的简直恨不得即可撕碎此人!
随即,他愤怒的大吼:“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般歹毒阴险,就不怕遭到天道的谴责吗?!”
“……天道?谴责?或许有吧,但是……那人又不会怕。”
永昭的破境修士说的十分含混不清,然而,他还是出奇的听懂了。
“永昭的君王……迟早……迟早会死的死无全尸!”他一字一句地道,那么的恨,那么那么那么的恨!
帝玄琛现今完全不能够回想曾经,曾经……流的血与泪实在太多了!他怕轻易的一回想,便再也无法回来。
帝玄琛缓缓敛上眼睑,深吸一口气,咽下所有的怨恨,道:“其他的事情我已不想再提,你不必再扰乱我的心智,我知道……知道你们对镇关城势在必得,所以,我只能倾尽全力的不让你们得逞。”
他的身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那血……于他的脚边汇聚,似怎么也止不住似的。
永昭的人不得不有些佩服此人的血性,他朝着他拱了拱手,若无其事道:“鄙人风回雪。”
“风回雪?呵呵,倒是个雅致的名字。”帝玄琛笑的有些刺耳,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股股血迹,冉冉,又笑了。
且笑着道:“你们的爪子伸的那样长,实在是让人无法寻到啊!”
风回雪闻言回道:“爪子长与不长,事到如今,也都没有意义了,毕竟,四国之战俨然拉开序幕。”
拉开序幕?
忽然,帝玄琛笑的几近肝肠寸断,他拄着剑,笑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风回雪,永昭的风回雪,永昭的人!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强势呢!竟然……竟然直教人没有一点余地……”
帝玄琛说完,眼睑抬了起,眉心间的竖眼居然缓缓流出了一道血迹。
他在那人无法不震惊的神色之中,一字一句地说道:“风回雪,你或许很意外,很震惊,很不解,你想问我……何物值得我自毁天眼,那么……我回答你。”
此一段话落下,他蓦地没有余地的抬手,狠狠地抠下了眉心间的竖眼。
随之,疯狂疯魔似的狂笑着道:“你们永昭不是看中我的天赋吗?!不是一切都想掠夺吗?!现今,不!不需现今,十五年前,我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既然早就已经变成了废人,既然早就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我为何还要如此与你左右斡旋!呵呵!没必要了,全都没必要了……”
鲜血流了他满脸,那寻常修士一辈子都练不成的天眼,被他抠掉攥在了手中,当真……当真无比讽刺!
风回雪自觉自己是个满手脏污之人,此时见到此一幕的血,终究还是无法抑制的有了动容。
他终于……终于从未如此嫌恶过自己。
风回雪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最后只得乏力一笑,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天眼在对方的手中一点一点的炸开,一点一点的爆发出恐怖之力。
此道空间,最终被滔天的混沌气席卷一通,他们二人,最终都变成了混沌之中的蜉蝣者。
空间炸开的那一瞬间,帝玄琛曾问:“你后悔过吗?后悔过曾经吗?”
风回雪本源器幻化出的无数把利器,此时一一炸裂开来,如天女散花一般,不停歇的割烂了彼此的脸。
他默不作声的虚假一笑,低声道:“……悔过。”
帝玄琛笑了,却仍不得释怀,他比谁都要清楚,他二人此次,不死也要重伤。
他那般的恨,恨得早已肝肠寸断,恨得……连自己的天眼都能一把挖出来,如此,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