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兮听着青柳色十足自信的话,忽然笑了,回眸道:“青柳色,那你告诉我,凡事又为何非要求一个结果?”
“没有结果,一切努力辛酸全然不过白费。如此,得不到结果,你甘心吗?”青柳色神色已镇定,对上帝无兮双目还是止不住心乱。
帝无兮并未着急回她,施施然的趴在了窗台上,两指扣打窗木,发出声声脆响。
片刻后,似酝酿结束,从而二次回眸,“那么,我要是说我只在乎过程呢?”
“呵!我不信!”青柳色嗤笑,讽刺且玩味。
“为何不信?并非人人都非得求一个清明。”
“我就是不信!人的一生无非就是为了一件、数件、无数件的事情的结果而活!绝不会有你口中那种人!除非,真正心如死灰,彻底不在乎任何结果!只要有一线生机,世人都会博出一个结果!”青柳色言辞凿凿,神色更是出奇坚定。
帝无兮眼睑渐渐沉沉的沉了下去,的确,她又不是什么真正心如死灰,任何结果都不在乎之人,有关和他的结果,怎会当真不想得到。
可是,这个结果她似可以未卜先知,没有结果。
青柳色眸中意味深沉,凝视帝无兮如凝视一位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公子,从我初初凝望你开始,从你初初凝望他开始,我便知道,你们之间是错误的,错的离谱!即便你是女人,结果也只能是一人空赴死!那种男人,谁也不会在意,就算你现在死,在他眼里也不过一粒尘埃,尘归于土!你算不了什么,你什么都算不了!”
“青柳色,你的话,真他娘的伤人。”帝无兮眉虽平缓,心却皱巴巴的,还带着被人戳破的疼。
青柳色闻言,秀眉一挑,“公子,你还是臣服于现实吧!眼界别这么高,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
“差距可以填补,”帝无兮抬眸,蓦然又道:“天堑无力填补。”
“对啊!看来你也不是无可救药。”青柳色说着口中话,已经在向帝无兮靠近,染着朝气的气息深深地打击了帝无兮沉重的心神。
她彻底敛上双目,不想看任何景,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听任何事。
帝无兮心中酸涩,身旁还有人煽风点火。
青柳色边渡步边说:“公子,可知为何你与那男人相遇时,明明那男人各方面全都碾压你,我却偏偏瞧上了你?”
“世人皆喜美好之物,然而过于美好便会适得其反,那美人儿,正是如此。”帝无兮头枕在自己的臂弯上,身上有了浓重的倦意。
青柳色闻言又笑:“是啊!就是因为他太过于美好,明知不可及,为何非要及。”
“过于美好……”帝无兮眸子缓缓睁了开,与另一人对比,美人儿其实不算什么,亦因此,她无力靠近,所有的感情皆化感激。
帝无兮忽地悠悠然起身,脸上丝毫不见上头,脑子里乱哄哄,“既如此,小姐可否放我离去?你又不抓那美人儿,还把我囚困,实在是太不像话!”
“我几时困过你?”青柳色神情讥诮,很是看不起此刻的帝无兮。
“那行,就此别过!”
帝无兮话音未落便要翻窗离去,身后却传来一句硬生生令她止住的话。
“离去可以,我奉劝你不要再回兵卒营了,不然……你会死的!”
帝无兮僵在窗台上,回眸扫视青柳色一眼,“古人诚,不欺我,最毒妇人心!”
“你!”
青柳色神色复杂,似还想再说些什么,帝无兮已纵身跃下,像一点也不想看到那死揪不放的黄衣少女。
她跳下去仗着酒劲想要重回美人儿住处,身后是一道恶狠狠的呐喊。
“公子!你可千万别回兵卒营!”
青柳色那一嗓子喊的震耳欲聋,宣意街上的路人纷纷看向帝无兮,她却依旧坦荡荡。
到美人儿阁楼下时,帝无兮耍酒疯似的开了门,姿态甚是嚣张。
其实,她本微醺,亦或者连微醺都称不上,可她就想借此机会耍一耍流氓。
帝无兮推开阁楼门又把其关了上,手中酒壶已扔,满眼都是思狂。
“美人儿!”
她扯着嗓子喊,若美人儿未曾落魄,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
可是,谁叫他如今偏偏落魄了呢!如此,不欺负他欺负谁!
然而,喊了很多嗓子连个蚊虫的回应声都没有。
帝无兮不禁疑惑,接着连忙搜了搜阁楼,结果还真是什么人都没有!
这回,彻底吓到了帝无兮!
她闯进了美人儿的卧房,发现东西未乱,就连他给她写的那张留有他名字的皱纸都还在,人却不见了!
帝无兮强迫自己镇定,心神则整个不宁,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张皱纸,墨迹早已干,屋子里还残留他的气息。
帝无兮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离去了?亦或者出门散心去了?不然为何屋内摆设一点也没乱。
就在她准备朝窗走去时,蓦地见一道璀璨的光,是他发间的银色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