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她,缓缓凝眸,“小丫头,报上名来!你胜天师兄,从不与无名之辈交手!”
帝无兮听到,只觉有些好笑,随之,慢悠悠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上被他误伤的伤口,应:“凤栖。”
“凤栖?哪个栖?”胜天疑问,目光则望向了唐栖。
“嗯……就是胜天师兄,刚刚看的那位师姐的‘栖’。”她挽了一个剑花,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此时,就算胜天再粗枝大叶,也能看出她神色中的轻挑,旋即,不怒反笑,用同样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小丫头,你这种目无尊长的态度,到了学士府,可要被一众师兄师姐,狠狠教训的!”
“哦?当真?”她如他一般,没有怒色,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胜天见她这副神情,很是诧异,随即,大刀猛地插到地里,高声冷喝:“自是当真!别看你胜天师兄,现在威风,回想几年前,刚入学士府之时,就是被师兄师姐们,轮流揍出的灵榜第八!”
“哦……学士府弟子,都很强喽?”
“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不知师兄,可曾出过圣权,到外界历练?”
“……你问这作甚?”他双手放到刀把上,俯视她道。
帝无兮笑了,只不过……笑的有些讽刺,“我只是想知,胜天师兄可是一直在圣权……坐井观天?”
“你!”胜天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然而,面对她,实在不好先动手。
帝无兮自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过,没捅破,“不知师兄,可敢回答我方才的那个问题,师兄……可是一直在圣权之中,坐井观天?”
这一问问的,除却玄生同唐栖,就连林枞都不禁脸红,玄生后方的邱麟,更是气的恨不得手撕她!
帝无兮对于他们的视线,则丝毫不在意,她目光如炬,凝视胜天,不让其有一丝闪躲犹豫的机会。
胜天只同她对视一瞬,就败下了阵,他长叹回之:“就算不曾出过圣权,如何?就算我只是坐井观天,如何?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实力,就连在圣权之内,都做不到无敌于年轻一辈,出了圣权,岂不等同,自寻死路!”
帝无兮听闻,沉下了眸子。
他见她沉默,昂头嗤笑:“怎么?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所想,一文不值!”
“呵呵,虽然师兄方才所言,挺有道理,我的确也认同部分,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否决自己的所思所想。我们皆生在圣权,而今圣权式微,天才凋零,不就等同……坐井观天。”她抬头,毫不退让,双眸中的坚毅,宛若化作流水,徐徐流入每一个看向她的人的心底。
林枞听见她这番话,本不够热的心,瞬间沸腾,他忍不住跟着和:“少侠说得好!我们的确是在,坐井观天。所以,不妨出去走走!须知,我们这些可笑的圣权‘天才’,连边境猖獗的流寇,都打不过。”
玄生原本不打算开口,可当他听到林枞的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上前一步,先是凝望帝无兮,后是林枞,随即,道:“那位小师妹初来乍到,心高气傲,不懂分寸,而林师弟,也不懂分寸吗?!”
“哼!玄生师兄勿要拿着师兄的身份,压我一头!难道,我所言有错吗?还什么心高气傲不懂分寸,我看不懂分寸的,是你们!”林枞面对玄生,即便实力不如,也不退步,目光同帝无兮如出一辙的坚毅。
玄生闻之,嗤:“你以为嘴上说两句,就算厉害了!你说我们都是坐井观天,那你可有那个本事,孤身一人到外界闯荡?!”
“师兄勿要把问题朝我身上引!你们本就是一个个欺软怕硬的鼠辈,且不论学士府安排的剿流寇历练,你们不曾去过几次,就连你们的头衔,都不干净!”
“哦?林师弟可否把话,说清了?”玄生跟着笑了,只不过,面上的笑,几乎比帝无兮怒时笑起来,还要阴郁。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唐栖,终于开口:“玄生,不过两个小修,你又何必为他们动气。”
“栖栖,可是……他们好伶牙俐齿!”玄生面上的笑,逐渐加深,目光对上林枞,逼的他忍不住心中发寒。
也就是此时,林枞方才想起,就算用不干净的手段取胜,玄生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因为,若自身实力达不到,再好的计谋,也都毫无作用,所以,‘不干净’,亦是如此。
他目光逐渐深沉,随之,不动声色的走到帝无兮身后,传音道:“殿下,对方人多势众,且境界皆高于我们,不宜硬碰!”
“林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畏首畏尾了?”帝无兮传音回复,眉头微皱。
林枞收到,原本冲动沸腾的心,跟着化作平静澄澈的水,“我明白了。”
玄生几人看到他二人的神情,不用脑子想都知,肯定在暗中传音。
这厢,胜天抬手,拔出插到地里的大刀,指着帝无兮道:“别的事,且先不提!小丫头,可敢一战?!”
“怎么不敢!”她应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