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用她主动提及,他便自主说道:“我曾想过,上百种与她重逢的场景,可惜……一个都不曾实现。”
帝无兮突然听到他说,撩开了额前,被风吹乱的发,神色淡然的道:“林兄勿要感到伤心,要知,能寻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已很不易了。”
林枞闻言,轻笑一声,“其实,我还曾想过,上百种,再也遇不到她的场景。”
“然后呢?”
“殿下可知,哪个对我来说,更加沉重?”
帝无兮被他这一道答非所问,问的神色一滞,他的相遇,与再也不遇,她又怎能分辨出,哪个对他来说,更加沉重。
毕竟,她无法与之感同身受。
林枞见她缄默,没追问,他说:“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曾想过很多次,最终答案,都是前者。”
“为甚?”她愣神,能同自己喜欢的人,再次相遇,难道不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吗?
“因为,我怕自己承受不起,真相的打击,所以,不如再也不遇。这样,她在我心中,依旧永远都是一开始的她。”林枞答得很简单,她却听的一脸蒙。
随之疑问:“林兄所言,什么真相?”
“我也不知,只是……心中一直存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导致我心中原本一直坚定不移的念头,变得犹豫不决。”他轻轻摇了摇头,终究提起这个预感,心中还是绞痛。
这到底是为甚?
他抬眸纵观整个镇关城,血腥味好似足以扑面而来,其中,便包括一缕,他心中感觉到的……不好的预感。
帝无兮则开始狐疑,为何,她总感觉,林枞话里有话,像是将来的一种揭示,又像是,一件染血的伤心事。
林枞收回了观望镇关城的目光,重新回想道:“殿下,你知道吗?我从看到那位姑娘的第一眼起,感觉就是悲伤的,那种……时不待我的悲伤。”
“为何?”
“可能因为,我与她实在,相差太远吧!远到我以为,我是在星空的彼岸。”
“林兄,我想听完你与她的整个故事。”帝无兮凝视他,说道。
她一直都知道,人有千百张面孔,以前见到的林枞,都是从容有度的,不曾想,谈及情,也如世人一般迷惘。
林枞闻言,彻底沉下心,开始娓娓道来:“她的突然降临,对那时的我来说,就像神与蝼蚁,她是神,我为蝼蚁。身后的吞天兽在追,我如丧家之犬一般拼命在逃。当我再也跑不动之时,吞天兽戏谑般的提起我,慢慢放到它的大口中。在我与死,只差一线时,眼前闪过的是,漫天的白光,我亲眼所见,只需一剑,一剑便逼的吞天兽倒退数步。所以,我活了下来,狼狈的活了下来。”
“还有?”
“那时我轰然落地时,那位姑娘丢下了一件斗篷,那件斗篷,徐徐落在我的身上,瞬间,全身都不疼了。我努力去看她的模样,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袍,相貌并不出众,双眼却似,纳了天地灵气存于其中。实在,太澄澈。”
“所以,林兄是因为那位姑娘澄澈的双眼,才喜欢上的她?”
“是,也不是。当时的我,同样不知喜欢为何,只是感觉,心脏从未跳动的如此剧烈,恍若……快要破出胸膛。”
“那之后呢?那位姑娘把斗篷给了你,之后呢?”
“我问了她叫什么。”
“她回吗?”
“没有。”
听到这里,帝无兮不禁替他感到尴尬,除非那位姑娘身份特殊,不然,怎会连个名字,都不愿透漏。
林枞则轻叹:“她虽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但是,她告诉了我,一个字。”
“字?”
“嗯,那个字是‘见’,遇见的见。”
林枞话音落,帝无兮只觉,满头雾水,什么见不见的?难道……是代号?
他继而又道:“我知殿下对这个字,感到迷惑,我同样也感到迷惑,迷惑‘见’之一字,究竟是她的名字中的一字,还是别有用意的一字。”
帝无兮耳闻,抬手摸了摸下巴,分析道:“我觉得吧!很有可能是代号,因为,人家既然不愿告诉你,她的名字,其身份定然特殊!”
“不见得!”林枞摇头,表示不赞同。
“那你说说,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觉得是,名字中的一字。”
“啊?林兄是不是想的……太过简单?”她嘴角抽了抽,再细思,他同那位姑娘的相遇,可谓疑点重重。
林枞则又摇了摇头,道:“她当时说出这一字时,是在我与她离别之时,所以,殿下可以想想,离别时,他人都会说些什么。”
“按常理说,的确会说些,我叫什么什么,让你记住之类的话,可是你,明显不一样啊!光是她为何出手救你,就已是疑点重重!”帝无兮抬头,再次凝视他,神色郑重。
林枞闻之,皱眉静默几息,方才接道:“殿下,可我的直觉,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直觉?林兄的直觉,可曾准过?”帝无兮诧异,直觉这种东西,说起来准,也不准。
“准过。”他只答两字,她却焦躁的挠起了头。
随即,道:“那你告诉我,那位姑娘为何要救你,你们还曾说过什么?”
此话出,林枞顿住了脚步,神色开始呆滞,他好像……也不知,她为何要救他。
最后他道:“殿下这一问,问的我,当真哑口无言!”
“我希望林兄好好想想,毕竟,如今圣权式微,保不齐是哪路神仙,想来分杯羹!”她拂了拂衣,轻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