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正是尉迟青,尉迟青听到声响,仍不曾抬头,他捧着手中的书,好似忘乎了所有,又好似,一切都了然于胸。
帝无兮不急不躁,安安静静的在门口等待,倒是关义,一时如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的心中不禁碎碎念,不是将军你,让我赶紧把殿下找来的吗?找来之后,却无了丝毫动作,简直怪哉!
许久之后,他方才放下手中的书,平静的望向那一人,面上缓缓挂上,一抹和蔼的笑,随之道:“看来,殿下浮躁的心,已平静下来了。”
“晚辈惭愧。”帝无兮弯腰行礼,心中是当真惭愧。
“殿下有何惭愧?看来……殿下是经历的风雨多了,已经忘记,自己也是如小元一般大的孩子。”尉迟青叹息,目光溢满怜爱。
帝无兮听闻,委婉一笑:“可我与小元不同啊!他现在只是颜傲大师的徒弟,而我是圣权的长公主,是圣权仅剩的两位皇嗣之一,所以,我背负的责任,绝不允许,我松懈分毫。”
听到她此番话,尉迟青欲言又止,他轻轻摇头,道:“作为圣权的长公主,当真是苦了你,小小年纪,便要背负这么多。”
“我若不背负,便要临尘来背负,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又怎能如此狠心,不管不顾。”帝无兮垂眸,这是对命运的不甘,与妥协。
最终,尉迟青只得再次摇头叹息,随后,默默开口道:“殿下,还请入内,老夫有一物,要交给你。”
帝无兮闻之,点头直接走进房内,尉迟青则带她走到了屏风之后。
只是一眼而已,她便已彻底大惊,看着只需昂首,便能望到的几米长的羊皮画卷,整颗心都快蹦了出来。
尉迟青在一旁说:“殿下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圣权的疆土!”
门外关义把守,屏风后帝无兮震惊成木偶。
她结结巴巴的问:“尉迟大……大将军所言,送我之物,就是我们圣权疆土的……的地图?!”
“正是。”他含笑点头。
帝无兮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快飘了,她还未分清圣权的疆土,而今看到这一张圣权全貌的地图,怎能不惊!
旋即,她接道:“这回晚辈是真的惭愧了!”
“殿下分不清圣权的疆土,实属正常,因为,殿下病好,也才不过大半年,如此,怎能来得及,去了解圣权的全貌。”尉迟青看出了她的心思,抬手抚摸了一下羊皮地图,整个人,精神多了。
帝无兮则开始细细打量起了圣权的疆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圣权竟是这般的辽阔!
他扭头,看出了她的震惊,从而说:“殿下是不是觉得,圣权的疆土特别辽阔?其实,整个圣权,所有疆土加起来,都还没有三大宗门大,比之北淼十七禁地,更是相差甚远。”
“那也足够大了!”帝无兮两耳听着,两眼则目不转睛的盯着羊皮地图,似生怕自己错过哪一处角落。
“大是足够大,就是天才特别的匮乏,我常常想,难不成是,圣权开国那一代,耗费完了所有天才的血脉,以至于时至今日,凋零至此。”
“可惜,当真是可惜!”
听到她的叹息,尉迟青疑问:“殿下,你可惜的是什么?”
“可惜,圣权的疆土这么大,竟然全都用来养了猪!”她直言不讳,虽说,此话很难听,但事实的确如此!
“猪?”尉迟青都已是白胡子老人了,听到她的形容,还是忍不住白胡子直翘,竟然把人比作猪,说来……还怪贴切!
等帝无兮把圣权的疆土牢牢记在脑中时,尉迟青才抬手,把那羊皮地图取下递给她。
帝无兮把羊皮地图抱在怀中之时,只感觉沉甸甸的重,抱着这张羊皮地图的同时,好像抱住了整个圣权,许久,她方才把这张几米长的羊皮地图,放到玉灵囊之中。
尉迟青见她这么宝贝,也就放下了心,随后,摊平掌心,手中又突然出现一张羊皮画卷,只不过,这张比起刚刚那张,小了许多倍。
帝无兮顿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掌心中的羊皮画卷,尉迟青则被这种眼神盯的,直想抖擞。
他轻咳一声,道:“刚刚那张圣权疆土的地图,可帮殿下行走整个圣权,且,还可以帮殿下认清圣权的全貌,而这张只是,边境地图,殿下若是想要,我一并赠予你。”
“什么!边境的地图?”帝无兮震惊,这边境地势险恶,什么大山、河流、荒原都有,如此,可想而知,行走在边境,拥有一张地图,多么的重要!
“嗯,并且,这张还是我行走边境时,自己所绘的。”
这回,帝无兮更加震惊了,既然是尉迟大将军亲手所绘,那肯定十分的精确啊!
旋即,她眼巴巴的看向他手中的羊皮画卷,就差还没张嘴开要。
尉迟青看到帝无兮这种眼神,摇头一笑,然后,直接把手中的羊皮画卷,递给了她。
帝无兮小心翼翼的接过,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她想严肃下来道谢,嘴角的笑,就是收不回,接着,变成了一副滑稽‘感人’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