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帝无兮眼珠子乱转,想跑路,却处在众人眼皮之下,一时间简直进退两难。
化永存似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一甩衣袖,向着后方原本的追赶之人,高声道:“这个女娃娃,今日本座保下了,若有不忿者,尽管来战!”
帝无兮一听,差点没抱着他大腿,感激涕零,她吸了吸鼻子,故作委屈道:“化前辈,不必如此袒护晚辈,这些人见晚辈天资超绝不顺眼,晚辈能理解。”
我去你娘的!
一群人听闻,顿时火冒三丈,只恨自己不能亲自上前,掐死她!
而化永存听闻,则是忍不住眼皮又颤了颤,随即道:“你且安心离去,既然我已发话,九幽内谁若再敢动你,便是与我为敌!”
“多谢化前辈!”这次帝无兮拱手回之,没再耽搁,直接背过身远去。
一群人在后龇牙咧嘴,想拍死她,却畏惧化永存,一时间,全都直跺脚,如抽筋似的。
化永存在后镇压群雄,帝无兮飞奔直去,目标明确,向着容与所处之地。
待她遥遥望到那道雪白轻裘舞动的少年身影时,整颗心瞬间安宁,她不知容与留在她身边目的为何,但是只要见他还在,自己的心就不会那么乱如麻。
“容与!我回来了!”她隔着一道高坡,嗓音清亮似流水,见容与身影微动,抬眸一抹明媚笑意,瞬间浮现。
高雪坡之上的少年,随着那道少女的呼唤,缓缓转过身来,那冷冽的风缭绕至他耳畔,能听到的,只剩那少女方才的呼唤,一遍一遍,渐渐成执。
帝无兮立身于高坡之下,笑魇如花,她挥手,却忘记凝望的少年看不见。
然而,那少年却装作如看见了般,缓缓露出笑颜,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好似仅仅如此,便能一生一世。
“哈哈哈!我就说嘛!就算天下人皆死,我也不会死!看你瞎担心,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这时,帝无兮扬眉笑道,随即把手中长剑别到后背,朝着容与走了去。
“侥幸逃脱,你也好意思说活着回来。”容与低眸浅笑,帝无兮一眼望去,脑海里霎时浮现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接着她轻笑道:“那也是活着回来了!你说的九死一生,我偏偏占了这一生!”
“那你还真是命大!”
“那是!只是我竟不知,容兄弟耳力竟然这么好,相隔如此远,都能听到混战场的动静!”帝无兮由衷表示震惊。
在九幽内没有灵力可用,耳力目力自然都会如凡人一般,正常化,可是,这个容与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
“凤姑娘过誉,我只不过是听到了一些细枝末节,哪有你说得这么惊人。”容与此时同她,不过一衣带水之距,他眼笑眉舒,温润如玉。
“哪里有过誉!容兄弟的耳力是当真厉害!”帝无兮摇头晃脑,果然双目看不见,总归还会有其他出路。
古人诚,不欺我,天无绝人之路。
“行了,别贫嘴了,赤统领呢?”容与淡声道,眉眼含笑。
帝无兮一听,顿时慌了神,对啊!赤霄上哪去了?
随即,她回想一番,便想起了,赤霄被她坑到混战场中央,替她背黑锅去了。
于是,她只得咧嘴干笑一声,道:“也许是赤兄弟在混战场打的不亦乐乎,现在还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呢!”
“当真?”
“嗯……当真。”
帝无兮本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句假话,可是,到了容与这,就变成了脸红心也跳,她不禁心中哀叹,果然处在这么干净的人身边,自己的脸皮都变薄了!
如若赤霄在此,得知她心中所想,定会张口来一句,见鬼的脸皮变薄了!
容与闻之,笑着点了点头,接道:“看来赤统领还真是骁勇善战啊!”
“对!就是这样!”帝无兮臭不要脸的跟着附和,远方被对手遗弃的赤霄,莫名打了个喷嚏。
此时容与又问:“那等下我们去哪?而你死里逃生,还准备去抢其他机缘,还是打算就此远退?”
“退?这像我的风格吗!小爷定然是要去调戏完九幽内所有的‘花’,然后同那些带刺的玫瑰好好干一架!毕竟嘛,九幽好不容易来一次,北淼天才好不容易聚一次,总要留下点东西!”帝无兮摸着下巴,摇头晃耳道,颇有一副流氓架势。
容与闻言,许久未语,待她转身之际,他方才挑眉疑问:“花?带刺的玫瑰?你所指都是些什么人?”
“瞅瞅你这一窍不通的模样,以后怎么娶媳妇!这花自然指的美人,且此美人,非彼美人儿,带刺的玫瑰,是指那些桀骜不驯的,这些就是欠调教,待小爷收拾好他们,也就老实了!”帝无兮眯着眼比划道,一眼看去,贼眉鼠眼。
容与听到她这一番解释,脸黑了些,他缓缓喉结滚动,无奈回之:“你还真是一个女流氓!”
“不!我只是不忍这些花儿,如树叶一般凋落成泥,且无一人欣赏!”
“呵呵,真是好伟大啊!”
“那是!好比容兄弟你这朵奇葩,要是没有我慧眼识珠,那美人儿怎会给你接二连三的白眼!你要知道,那美人儿最是善妒,只要长得好看的,他都看不起!”帝无兮双手叉腰,黑脑袋不停的晃。
“那凤姑娘还是饶过我吧!你那美人儿的白眼,我可一点都不想承受!”容与错开帝无兮,回道。
帝无兮闻言望去,只觉少年自有一副傲骨!
随即,她也将之一笑带过,接着,迈步眺望九幽,只见一片苍茫雪色,人在其中,渺小如蝼蚁。
这厢,她再道:“我要去找人打架,你可愿同去?”
“你去哪,我去哪。”容与回眸,一瞥惊鸿。
帝无兮闻之却顿了顿,随之道:“容与,你是不是还未曾告诉我,你为何留在我身边,而我也没有问过你,我自认为,时机一到,你便会说,可是现在,我有点想提前知道。”
“……目的是有,但是现在无法告知。”容与敛上了双目,似敛尽所有自我,只剩名为容与的壳子。
“那你告诉我,你会害我吗?”
“容与不会。”
帝无兮缓缓笑了,不知听没听明白,随之轻声回道:“我且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