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波涛诡谲,隐隐可闻一道利刃破入皮肉之声,帝无兮立在斐燃身前,手中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带起了一片火焰,全部涌到了他的体内。
“你——”
斐燃双目大睁,抬手想要去拔出胸口长剑,口中的血却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随即便是又一声‘滋啦’。
帝无兮方才脚步又向前一步,全部剑身都已没入斐燃体内,斐燃眼中带着悔恨,怒视帝无兮,却再也站不稳倒了下去,瞬间被湖水吞没。
“噗……”
帝无兮抬手捂住了口鼻,肺腑里的淤血还是溢了出来,染脏了衣襟,她用衣袖一把擦掉嘴边血迹,伸手收回长剑,抬眸看向那些依旧木讷的鬼兵,终于放松了一下神经。
这时林枞疾步走来,看着那逐渐沉入淤泥中的斐燃,眼中神色复杂,“他死了?”
“应该吧。”帝无兮每说一句话,体内便如同被刀子凌迟了一下,但是面上却仍是不显山,不露水。
“你受伤了!”林枞突然发现她下颚一抹血红,紧张道。
“无碍。”
“怎能无碍!你们境界可谓差距甚远!”
“其他不要多想,现在该着急的是,斐家嫡公子死了,该怎么应付斐贤章。”帝无兮皱起了眉,若是那斐贤章不依不饶,狗急跳墙,凭他的境界她岂不危已。
林枞听闻此言,跟着皱起了眉,稍许他说道:“那斐贤章破境三重,要是我祖父身体无恙,一只手都能捏死他,可是……”说到这,他的眉眼之间瞬间都是怒色。
“也罢,这个出头鸟我便先做了!”帝无兮缓缓耸耸肩,淡笑。
“殿下出去后,你说斐燃是我杀的就行了,毕竟与其说是你,外人更信是我林枞杀的,因为你们差距实在太大,并且我还有一个祖父庇佑,而你靠着大祭司,也难以抵挡不要命的疯狗,所以殿下这次只管置身事外。”林枞凝视着她,慎重再慎重的交代。
“也许意外会有,但是找你替罪,我岂不是太没义气了些,自从初露锋芒,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披荆斩棘,所以,纵然心中有所畏惧,也要变得无所畏惧,因为,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局限于区区圣权。”帝无兮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娓娓道来,眼皮虽微敛,但仍能得见其中耀眼光彩。
林枞一时间无话可说,亦或不知如何说,他的眼眸缓缓敛上,再睁开之时,已无动摇,“殿下此番言语,林枞当真心中有愧,从此势必朝着殿下看齐!”
“你不必刻意,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路走,自己适合且问心无愧敢勇往直前的就行。”帝无兮盘坐在避水珠中,调养着体内烧伤的经络,周身缓缓染上了点金芒。
“我明白了。”林枞重重的点头,不再多语,只是守在她身旁,替她防护。
就在一刻将过之时,湖水再一次波起千重,遥遥可听一道大喊:“林枞!我们破开阵眼了!可以上来了!”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帝无兮的双眸瞬间睁了开,她抬头望向湖面,抓起林枞几步出了双月湖,闯出湖中见到的第一人便是在半空御剑飞行的付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