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兮莲见褚瑶回来,赶忙迎了上来,
“瑶儿,裴远怎么样?可有相中?”
褚瑶一想到白天的事,就恨自己的愚蠢行为。
虽然薛大哥救了自己,但指不定心中如何看轻自己呢。
一想到这,褚瑶心中一阵酸楚。
“娘,我累了,先回院休息。”
蒋兮莲看出女儿情绪不对,刚想追问,褚瑶已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褚瑶屏退院中所有侍女,无力的坐在摇椅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往下流。
哭着哭着,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刺痛,她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双手紧紧抱住肚子。
随着疼痛的加剧,她整个人疼得蜷缩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背上浸出层层汗珠。
此时院落空无一人,就在褚瑶快要昏厥时,再次被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拥住,
“褚瑶,褚瑶,你怎么啦?快醒醒。”
一阵急切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
褚瑶强撑着睁开眼睛,见薛胜骁就在眼前,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如决堤般喷洒而下。
薛胜骁心疼的将褚瑶抱进屋内,放置床上,轻轻为她擦拭泪水,安慰道: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就去找大夫。”
薛胜骁刚要离开,听见褚瑶虚弱的呼唤自己,
“薛大哥······东北角是府医居住的地方,你去找他就好。”
“好,你再坚持下。”
薛胜骁急匆匆的一跃而出,瞬间消失在屋内。
不一会儿,便拎着府医回来了。
只见府医面色苍白,吓得不轻。
他正在整理药材时,就被一个黑影捂住嘴巴带走了。
“快去给她看看。”
薛胜骁焦急的催促道。
当府医站稳脚,看见褚瑶躺在床上,疼到昏厥,连忙跑上前去为她诊脉。
“她是什么病?怎么疼成这样?”
薛胜骁急切问道。
府医神色凝重,问了句奇怪的话:
“不知公子与褚五小姐是何关系?”
薛胜骁皱眉,瞪了眼府医:
“这与褚瑶的病有什么关系?”
府医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
“褚五小姐疼的地方正好是旧伤,老夫想知道伤口的情况如何,可是府中的药童回家省亲了,如今这里就剩你我······”
薛胜骁知道此事不宜声张,见褚瑶痛苦的躺在床上,心不由得跟着一起疼。
“你离远点,背过去。把她伤口的具体位置告诉我。”
府医赶快转身走至屏风外,回答道:
“褚五小姐的伤口在肚脐左侧三指处。”
薛胜骁是练武之人,对人体结构自是非常了解,褚要受伤的地方是要害,谁会对她下如此狠手?
薛胜骁坐至床边,轻轻握住褚瑶捂着肚子的手,柔声说:
“今天你掉进湖里,不知伤口是否发炎,我帮你看下伤口情况,府医好对症下药。”
褚瑶闻言,原本紧捂着肚子的手有所松动。
薛胜骁小心翼翼的解开褚瑶外衫,掀开里衣的一角,正好看到伤口。
只见伤口周围红肿不堪,一道疤痕清晰可见,宛如狰狞的峡谷,周围的皮肤因为炎症而发烫。
薛胜骁的心猛地一揪,他一眼认出这伤口是峨眉刺所致。
【若让我知道是谁伤的褚瑶,一定不会放过她。】
薛胜骁眉头紧锁,眼底满是心疼与愤怒。
他将伤口情况如实告知府医,府医听闻,面色凝重,
“公子,这伤口发炎严重,首先需清理伤口,敷上草药。”
薛胜骁拉下褚瑶的衣角,将被子盖至她的身上,起身走至屏风外,
“你带药了吗?我带你回去取。”
府医连忙摆手,从药箱中取出几瓶药和一卷纱布,递了过去:
“公子一看就是练家子,想必处理伤口不在话下。老夫还要去给褚五小姐煎药。”
薛胜骁接过药瓶,仔细聆听府医讲解每瓶药的作用,以及使用先后顺序。
他再次回到床边,望着褚瑶那因疼痛而沁出的汗水,晶莹的汗珠与眼角的泪水交织在一起,使得她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薛胜骁轻柔地替褚瑶拭去脸上的汗水,而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传递一丝力量:
“我现在给你处理伤口,或许会有些疼,但上药后,你会舒服些。”
薛胜骁先将伤口及周围擦拭消毒一遍,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让褚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紧咬着嘴唇,努力抑制着疼痛的呻吟。
紧接着是上药和包扎,即便动作小心而轻揉,但褚瑶还是疼得不时发出“哼哼”声,那声音如同一把把小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薛胜骁的心。
终于,伤口处理完毕,褚瑶也因极度的疲惫和疼痛昏睡过去。
薛胜骁整理好褚瑶的衣衫,为她盖好被子,而后静静的坐在床边,缓缓伸手,为她整理略显凌乱的发丝。
没过多久,府医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薛胜骁扶起褚瑶,将她唤醒,
“褚瑶,喝药啦。”
一声声的呼唤,褚瑶终于再次缓缓睁开眼睛。
薛胜骁一手揽住褚瑶,支撑起她无力的身体,另一只手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
把褚瑶安置妥当后,薛胜骁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想到一个问题:
“她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谁伤的?”
府医回答道:
“去年秋狩,褚五小姐和吕玥在比武大赛交手时受的伤。”
“这个吕玥是谁?不过是个比武大赛,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薛胜骁语气里带着明显怒意,
府医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吕玥已被褚三小姐打伤,至今未苏醒。”
薛胜骁面色有所缓和。
【不愧是褚婳,也算是给褚瑶报仇了。】
府医叹息一声,“当时褚五小姐差点没救过来,若不是夕卫出手相救,恐怕······”
薛胜骁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打断府医的话,
“不是已经救过来了吗?日后小心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府医拱手告辞:
“老夫先退下,若有事,公子知道该如何找到我。”
薛胜骁就这样守在床边,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色渐淡,黎明的曙光悄然透过窗棂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