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坐在苏婳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殿下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看见他。”
“皇城脚下,陛下又即将大婚,如此有碍观瞻,成何体统。”
苏婳知道靳珩追着谢玉瑾跑的事,没准谢玉瑾回京也是他的手笔。
但是男人的事,她不想问,更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操那份闲心。
她软声道,“你知道就好。”
靳珩被她这把好嗓子叫得全身酥麻,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一口。
他握住她白嫩的小手,轻哄道,“婳婳,今晚你能不能把霆安交给奶娘,也搂我睡一晚。”
苏婳娇笑,“儿子还在呢,你羞不羞。”
靳珩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羞什么,你好几天都没搂我睡了。
“好婳婳。”
靳珩话音刚落,霆安就爬了过来,往下拽老父亲的手,跟他抢娘亲。
靳珩见小家伙过来捣乱,故意先松开媳妇的手,然后再将手放回去。
霆安见自己费力拿开的手,又放回去了,一着急亮出了自己的必杀技。
吭叽。
苏婳收回手,去抱霆安,“别闹了,一会霆安该哭了。”
靳珩才不管,“婳婳,今晚你必须搂我睡。”
此时,霆安小小的身子,已经完全窝进了娘亲怀里,双手抱住娘亲的脖颈,小脸贴在她身上。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爹,宣誓主权的意思十分明显。
娘亲只能跟我好,你靠边。
靳珩只觉好笑,手指轻轻戳了戳儿子的肩膀,“小样,你牙还没长齐呢,知不知道。”
“跟我抢媳妇,你能抢得过我吗。”
霆安听懂了,“啊呀呀”叫了好几声,伸出小拳头,推了老父亲一下。
靳珩不满道,“打我是不是,你这个不孝子。”
说完,他又轻戳了儿子肩膀一下,反正自己不能吃亏。
苏婳看着幼稚的父子俩,忍俊不禁,“你们俩加起来,有没有四岁。”
靳珩轻哼一声,起身走了。
“婳婳,我先去沐浴。”
……
闻人淮大婚这日,举国欢庆。
皇家派出仪仗队,去卫国公府迎接皇后,鼓乐齐鸣,声势浩大。
文嘉仪更是十里红妆,嫁妆铺满整条街。
老百姓围在街边看热闹,凤舆经过他们身边时,纷纷跪地,待凤舆离开后再起身。
京中贵人们则坐在酒楼中看热闹,二楼、三楼客都满了。
爱八卦的吴敏儿和几名贵女,坐在醉饕酒楼二楼,临窗朝外看。
吴敏儿一声叹息,“选秀那日我也去了,陛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当时站在最后一排,特意留心过,陛下是直奔文……皇后娘娘去的。”
一名叫王馨兰的贵女道,“临走时,我偷偷看了陛下一眼,那叫一个龙姿凤章,我瞧着,跟靳驸马不相上下。”
靳珩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在京城贵女圈,更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所以好有一比。
“我和你们说……”
吴敏儿突然将声音放低了,“选秀那日,我发现陛下有些面熟,我左思右想,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
“后来,我突然想起来了,而且你们之前也都见过陛下,你们猜猜,到底是在哪里!”
王馨兰受不了她这故弄玄虚,一惊一乍的语气,推了她一下。
“哎呀,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吴敏儿朝几人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们将脑袋凑过来。
她们也好奇,乖乖凑了过去。
“升平公主办螃蟹宴那日,离她最近那名中卫郎,实在是相貌不俗,我就偷偷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选秀那日,我发现那名中卫郎竟是陛下!”
梁美晨一听,这怎么可能,反驳道,“你不会看错了吧,陛下怎么会是公主身边的中卫郎。”
吴敏儿白了她一眼,“我没看错,你爱信不信。”
“我猜想,螃蟹宴那日,陛下将自己装扮成中卫郎,想先见一见咱们,然后再选秀。”
几名贵女听完,全都不说话了。
因为她们想起,螃蟹宴那日文嘉仪就站在公主身侧。
近水楼台先得月,陛下肯定会注意到文嘉仪。
她们一个个是真后悔,早知如此,以前就该跟“苏婳”打好关系。
“我现在是真后悔,后悔没早点结交公主殿下,我恨不得那次被鱼钩伤到耳朵的人是我!”
王馨兰是个心直口快的,先说了出来。
吴敏儿也道,“谁说不是呢,早知道这样,当时姜漓难为公主殿下上画舫时,我也帮帮她多好。”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句话都说不上。”
梁美晨更后悔,在照红妆那次,她就不该帮洛宁媛说话。
若是那时帮了“苏婳”,现在也不至于要躲着公主殿下,连面都不敢露,生怕她想起那日的事,找自己算后账。
众贵女沉寂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说话了。
曾经泼天的富贵就摆在她们眼前,她们一次也没把握住。
文嘉仪乘坐凤舆入宫。
皇后册立仪式在太和殿举行,由太上皇亲自授金册、金宝,帝后受百官跪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三声跪礼之后,文嘉仪正式成为了大羿的皇后。
闻人淮牵着文嘉仪的手,带她从台阶上缓步走下来,去坤宁宫拜堂成亲。
礼成后,新人入了洞房。
小夫妻喝了合卺酒,说了几句贴心话,闻人淮就去宴上招待百官了。
文嘉仪沐浴回来,屏退了侍女,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春宫图”。
她看着上面交颈搂抱的小人,想起昨晚娘亲同自己讲的话。
娘亲说,女子第一次会有些疼,一定要想法办法告诉陛下温柔些。
还要注重皇后的威仪,不能大呼小叫惹人烦。
文嘉仪不禁在想,若是真疼,她才不要忍着呢。
她手里拿着画册,继续翻看起来,越看越不得了,越看越面红耳赤。
这画的都是什么啊,奇奇怪怪,腿怎么还能摆成那种样子,不能看了,不能看了……
文嘉仪将画册合上,塞进了枕头底下。
此时,一名宫女进来禀报。
“皇后娘娘,陛下回来了,正在汤房沐浴。”
文嘉仪闻声道,“将醒酒汤端过来。”
“是。”
宫女离开后,文嘉仪脑海中冒出了画册上的图像。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紧张,细白手指捏紧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