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心里冷嗤一声,不怎么样。
长相还算不错,不过她喜欢英武的男人,谢玉瑾只能勉强称得上精壮。
照比靳珩差远了,没什么搞头!
不过,建安嘴上却道,“父皇喜欢,自然是极好的。”
梁文帝也觉得不错,毕竟是他殿试钦点的状元郎。
“吾儿既然喜欢,不如将他招为驸马,如何?”
建安勉强一笑,脸上流露出几分哀色。
“不瞒父皇,儿臣现在不想招驸马了。”
“父皇最近身子抱恙,多为三哥和政事操劳,儿臣只想多陪陪父皇。”
她现在可没空想驸马的事,待解决了三哥和六弟,她还要想办法让父皇传位给她。
待她当了女皇,想要哪个男人,让谁活,要谁死,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番话,在梁文帝听来,就是建安被情所伤,没了心气。
他心里不禁埋怨,都是靳珩拒婚闹的。
真是不知所谓!
……
靳珩被贬,谢玉瑾白捡一个大理寺卿,自然是春风得意。
他拿着梁文帝的诏书,立刻去了大理寺。
贺宴见谢玉瑾又来了,倒也算是和气。
“谢大人,今日来我大理寺有何见教,若是想看刘棠的卷宗,那就免了。”
“这不合规矩。”
谢玉瑾唇角微扬,轻蔑一笑,“规矩?”
他将诏书往贺宴怀中一塞,“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我们俩到底谁没规矩!”
贺宴一看是镶黄诏书,心中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一看,他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陛下竟然不顾谢玉瑾之前的误判,将他擢升为大理寺卿,接替靳世子的官职。
“这、这……”
贺宴不敢说,这简直荒唐,陛下简直是昏庸!
谢玉瑾背着手,满眼都是得意。
“贺大人,我现在看刘棠的卷宗,合规矩吗。”
贺宴压下心中的愤懑,将诏书还给他。
“下官这就去为大人取来。”
谢玉瑾笑着接过诏书。
“将卷宗送到我议事厅来。”
贺宴一怔,他议事厅……那岂不是靳世子的办公之地。
贺宴为难道,“谢大人,议事厅中,还有世子的一些私人物品尚未拿走,不如去下官议事厅……”
还没等他说完,谢玉瑾就打断了。
“我说话贺大人听不懂吗,现在我是大理寺卿,不是靳珩。”
“既然是私人物品尚未拿走,那就扔出去!”
贺宴默了一瞬。
谢玉瑾又道,“还有,他现在惹怒了陛下,已经不是靳世子了,只是靳珩,我以后不想听见靳世子这个称谓。”
靳珩有什么,不就是出身好吗,没了出身,他哪里比靳珩差。
贺宴低声应了一句。
心道;真是小人嘴脸,看你能得势到几时。
谢玉瑾拿着诏书,仰头挺胸在走廊走了一圈。
他终于又回到大理寺了,还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取代靳珩。
靳珩怕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推开议事厅的大门,谢玉瑾目光在房内逡巡。
棕色桌案上一只孔雀蓝香囊,闯进了他的视线。
他想到了什么,走去过拿起来一看。
只见上面用银线绣着麒麟腾云图,稍一动就流光溢彩,像是活了一般,绣工极其精致。
谢玉瑾认得这图案,以前他在苏文熙身上见过类似的,不用问,这只荷包一定出自婳婳之手。
他将荷包放在鼻尖轻嗅,里面放着提神醒脑的苏合香……
就在此时,短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谢玉瑾慌忙将荷包收进了袖袋。
贺宴往谢玉瑾脸上看了一眼,“大人,刘棠的卷宗取来了。”
谢玉瑾漠声道,“放桌上吧。”
贺宴将卷宗放下,赶紧离开了,他对谢玉瑾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谢玉瑾坐在桌案后,翻看着刘棠的供词。
“苏文熙的那些罪状,的确是我捏造的,不过这是我一人之事,与其他人无关。”
“全因我与苏文熙有私仇。”
“三年前,扬州同知一职空缺,我请调任职,苏文熙却以我政绩不突出为由,驳回了我的请求,所以我才请调津门。”
“而我发妻因水土不服,没过多久就染病去世了,所以我从那时起,就对苏文熙怀恨在心。”
“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开始策划此事,模仿苏文熙的字迹,捏造他行贿以及买官的证据……”
谢玉瑾放下证词,喃喃道,“果然。”
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之前他回扬州,重新调查湖匪一事,虽然有新收获,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他从扬州回来,一直想看刘棠的供词。
当初刘棠找上他的时,问他愿不愿投靠严帆,整治苏文熙,还说无论他高中与否,都会许他大理寺丞一职。
他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哪怕是刘棠拿出,苏文熙让爹爹独自去应宝湖送命的证据。
可是后来,他不想让爹爹死的不明不白,亲自去应宝湖调查一番,见果然如刘棠所说,这才应承下来。
看来,这一切都在刘棠和严帆的算计之中,包括他当年去应宝湖调查。
问话的那些人,也都是他们提前布置好的。
他后悔吗。
其实,谢玉瑾人生有两个遗憾。
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
其实,事已至此,苏文熙害没害过父亲又能怎么样呢。
若是害过,他之前害苏家至此,已经算报了仇。
若是没害过,他与婳婳已然错过,不知道能不能再有以后。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执着于此。
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谢玉瑾从袖袋中,拿出了那只麒麟云纹香囊。
针脚挨挨挤挤,精致细腻,不知道绣了多少个日夜,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他放在鼻尖轻嗅,一阵舒爽的香气,顺着鼻尖钻进了他的心中,噬得他心尖发麻。
婳婳,今日我已然身居高位,而靳珩却从云端跌入泥潭,你是不是应该看我一眼了。
婳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