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种场面,别说是贵女,就是普通女子也受不了,洛宁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相当精彩。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洛宁媛看看靳萱,又看看靳珩,赵雪梅不在,没一个为她说话的人,不少侯府下人,还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心照不宣的东西,被人直白地剖开放在众人眼前,就是低劣和下贱。
婢女兰香都替洛宁媛丢脸,红着脸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早就劝过小姐此举不妥,哪有未过门的“媳妇”,独自来“夫家”串门子的,还要小住。
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半昏!
小姐被侯夫人一撺掇,像是被猪油蒙了心。
洛宁媛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临走前气哼哼对靳萱道,“回去我就告诉爹,说你们侯府合起伙来欺负人!”
靳萱一怔,关我什么事啊,有能耐你跟我大哥说啊。
靳萱是侯府的嫡小姐,不是没脾气的木头,怒道,“快去,最好让你爹退了侯府的亲!”
她看出来大哥不喜欢洛宁媛了,退亲更好!
洛宁媛头也不回,带着婢女走了。
洛宁媛离开后,靳珩带着苏婳也走了,谢玉瑾看着苏婳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
靳萱连续喊了他好几声。
“夫君、夫君……”
喊到第五声时,谢玉瑾终于回过神,侧头看着靳萱。
靳萱问道,“夫君,你在看什么,喊你也不答应。”
谢玉瑾声音淡淡,“大哥好像不喜欢洛小姐。”
靳萱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何止是不喜欢,没准是讨厌呢。”
她没想到洛宁媛这么不要脸,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还不如苏婳呢,苏婳都知道为她和瑞儿的名声着想。
永毅侯这边,带赵雪梅进了偏厅小膳堂,抬手就给了赵雪梅一嘴巴。
他怒道,“好好的,你让洛宁媛来府上做什么,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被外人知道,我们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雪梅登时就捂着脸哭了。
侯爷从未打过她,就连她之前不小心弄错了何清柔的药,让何清柔咳了一宿,侯爷也没打过她。
“侯爷,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您和珩儿。”
赵雪梅字字都是泪,字字都是委屈,“您瞧瞧现在珩儿对宁媛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想认这门亲,还天天跟个教坊司出来的官奴勾缠一起,难道这就顾全侯府的名声了。”
永毅侯沉着脸,“那苏小姐曾经也是官家女子,现在不仅恢复了良籍,母亲还认了她做干女儿,你以后莫要提及此事。”
他刚刚就觉得苏文熙的名字耳熟,去膳堂的路上,他突然想起,苏文熙就是那位联合江浙官员上书,不畏强权的扬州知府。
他对此人,倒是有几分敬佩,只是不懂得变通,连累家人遭难。
赵雪梅惊讶的手一松,帕子都掉了。
“什么?!还真认了干女儿?”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赵雪梅立刻就想明白了,老夫人是故意的。
这老不死的,就是想就跟她作对。
当年就横拦竖挡侯爷给自己扶正,这么多年正眼都没看过她,对她两个孩子也是爱搭不理,心里只有那个短命鬼生的靳珩。
“侯爷,这成何体统,您就没拦着吗。”
永毅侯一拂袖,“我拦得住吗!”
他想起自己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火气一下又窜上来了。
“头发长见识短!以后你再敢自作主张,把那些小门小户的姨娘手段往侯府用,你就待在院子里别出来了!”
赵雪梅惊道,“姨娘?!”
“侯爷,我是您的正妻啊,现在连您也开始嫌弃我的出身了吗,这事明明你也答应了啊,现在怎么全都怪在我头上了呢。”
赵雪梅越说越委屈,捏着帕子,“哇”一声哭了出来。
以前她哭永毅侯都会哄她,这一次则是拂袖离去。
洛宁媛在府门口下马车,正好碰见回府的洛中淳,父女俩走了一个对脸。
洛宁媛一惊,红着眼睛道,“爹。”
爹不是要出差吗,怎么没走。
洛中淳问道,“你这是去哪里,怎么眼睛还红了。”
洛宁媛支吾了一下,她是背着父亲去侯府的,自然不敢说。
洛中淳没从女儿那得到答案,往她身边的婢女兰香脸上看了一眼。
他好歹也为官多年,立刻从兰香脸上觉察出不寻常,沉声道,“你们到我书房来。”
书房中,兰香跪地说出了事情经过。
洛中淳听后大怒,大骂女儿,“臭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跪下!”
“当年宁淑死后,你以侯府势大,对洛家是一大助力为由,提议婚事不能废,要嫁给靳珩,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却如此糊涂。”
“你若是敢坏了这门亲,我就打死你!”
兰香急忙道,“老爷,不怪小姐,都是侯夫人蛊惑,侯府不仅上下串通一气欺负小姐,就连姑爷也没帮小姐说半句话。”
她能怎么办,小姐不说老爷又逼着她说,现在不帮小姐说话,回去小姐肯定会怪罪她,到时候有她受的。
洛宁媛觉得自己没有错,自然不会跪,听兰香这么一说,更觉委屈,红着眼睛站在那不说话。
洛中淳继续骂,“那是因为她没用,当年宁淑在的时候,靳珩还写信约她出去,他何曾对宁淑这么冷淡。”
他指着洛宁媛,“从小你就比不上你姐姐!”
洛宁媛听见这些话,只觉一股血气涌上头顶。
别人总拿她们姐妹比较就算了,自己爹爹也是如此,她怎能不恨。
她冷笑一声,“我是比不上姐姐,没做出被男人糟蹋,投湖自尽的事,让爹爹因此连升两级。”
没人知道,当年若是没有她的助力,根本促不成这件事。
啪—!
洛中淳一个大耳瓜子甩在洛宁媛脸上,打得她身子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再敢提这件事,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