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空间穿越到鬼灭世界所利用的是果戈里的空间异能来稳定,再加以圣灵蛊的力量与系统所收集的情感转换的能量来维持。
但不甘愿的离去也在她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执念,让失去记忆的乐悦月时时刻刻都在强制性的回忆从前。
却因此失去自我,无法自控,导致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后从鬼灭穿越到黑暗森林时,除却系统遗留的设定与情感的转换加持,更多的是乐悦月强烈想要回到家人身边的心愿选择主动开启。
因此消耗太多的她从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之后的每日每夜更是忙碌着生存,根本无从心绪去怀缅从前。
直到能够保全自己后,乐悦月才敢给自己下暗示,在短暂的梦境中获取片刻的慰藉。
可清醒后的无尽孤寂与空虚也只能通过笔记本中的文字,以及对保存下来的纪念物品,按照故事的剧本唱着毫无情感的独角戏。
而吞噬到足够能量来到咒回世界的乐悦月记忆恢复到了幼时,可心智却因为没有情感的加持而倒退到年幼时期。
纵然内心挂念着逝去的亲人,可身边也总是围绕着温暖的照拂与安慰。
虽将笔记本上的故事记在了心中,实际内心里却并未太过惦念。
反而为了不困拘在过去的囹圄里,将自己的现在与过去区分开来。
也更因为身边还有觊觎她的威胁在阴影中虎视眈眈,所以主动将会让她失去自控的记忆深埋的更加彻底。
故地重游确实对记忆恢复有所帮助,但却也令她头疼万分。
猫城堡是完全属于猫咪的家,范围几乎占据了整个前院,但高度对于人类来讲实则并不算太大。
前院已经变成她不熟悉的模样,可城堡后方的那栋建筑不免让乐悦月的脑海闪过一些不算清晰的片段
她习惯性的忍着宛如针尖挑过脑神经般的刺痛,趁着众人被猫咪围攻时,独自来到曾经常待的庭院边坐下。
乐悦月没有选择直接踏进屋内进一步的刺激记忆海绵。而是将思绪放空,双眸呆呆的注视着前方熟悉又陌生的庄园。
手上无意识的顺着怀中猫咪的背脊轻轻抚过,毛茸茸的小奶猫发出柔柔的叫声,似是不满于她的不专心,想将她逐渐飘远的思绪唤回。
只用了一点猫薄荷和一群无敌可爱的小猫咪,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其他人全部绊住的太宰治寻到乐悦月身旁坐下。
“需要我帮你缓解一下疼痛吗?我对自己的按摩手法还是很自信的哦。”
乐悦月有些诧异的侧过头望向他,不明白他是如何看出她有不适。
毕竟经常受他人关注的乐悦月对自己的行为表情管理很自信,更何况在答应故地重游时,她便早有心理准备去迎接回忆所带来的一切痛感。
因此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露出了破绽,从而让关心她的人为此担忧。
太宰治看着身旁不自觉流露出连少女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惶然无措,不由得发出一阵闷笑声。
“纵然阿悦的外貌时常在不同的年龄段跳跃,但固执逞强的内心还真是从未改变。”
他缓缓抬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言语又轻又缓的娓娓道:“感受到了吗?属于你的灵魂力量在我的这里,所以我才能感受到你。”
乐悦月感受着胸膛鼓动的心跳声在一蹦一跳的配合着对方说话的频率震动,幽紫的瞳孔在刺眼的金光照耀下似是映出了一幕幕画影。
镌刻在梦魇阴影中童年里,缤纷色彩的游乐场中多出了一抹温柔凝视,阴冷血红的别墅里伴随着一缕黑色幻影。
记忆之海的潮汐一点点推动了几颗藏在海底的星光向上浮现,不停交错的画面停留在困厄梦境中的情深一吻。
乐悦月惊愕的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可对方却早已收回了视线,低垂的长睫在苍白的眼敛下投出渡鸦羽翼般的影子
“固执、要强、蛮横、自私...不顾他人意愿的强行救赎,同时又生起火焰将我的灵魂灼烧,到最后只给我遗留下亮着余温的星火...”
“你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吗?呵...自顾自的屏蔽掉了链接,完全不给我机会拒绝。”
“可是阿悦你知道吗?在过去的一年里,你的每一次绝望,每一声哀泣,每当你情绪强烈波动时我都能感受的到。”
“然而你却将通往梦境里的大门反锁,是自以为是的不想再牺牲我,还是阿悦不愿面临这样的情感问题,所以选择了从根源上避开?”
他声音平静而轻缓,道出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转圜的音节都似是在控诉着她的作为,剖解着她的内心,连着将她自己都遗忘的狼狈与伤疤悉数挖掘而出。
掩盖在完美皮囊下的糜烂腐肉被猝不及防的掀开在烈日之下,像是被烤焦的烂肉,不仅带着滋滋作响的疼痛,还有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而做出这一切的人却并未用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来逼问,反而像是从深海里冒出的一个又一个细小气泡,在浮到水面前炸出的破碎声响里还带着一丝听不见的脆弱。
不远处的猫城堡传来一阵阵吵闹与欢笑,庭院边的两人却寂静的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被像是空气凝滞。
天边撒下的金光被风吹来的云层遮挡,也吹动起了青年微卷的发梢。
原本被阳光照着更加温暖的深棕发色,在投下的一片微凉的阴影后透出了一丝距离感的清冷色调。
乐悦月并未因他的话语而选择逃避般的移开视线。
反而是挑起矛盾的人蜷缩在阴影中,不曾抬眼,也不曾继续,隐约中还能感受到他一停一顿的心跳在一退再退。
苦涩的微笑在青年的唇角边留下浅浅的痕迹,最终还是他先一步认输般抽出了藏在衣兜里的手,覆盖在那双幽紫的眼眸上。
“不管经历了什么,阿悦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变。”
“在触及到疼痛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退缩到安全范围,阿悦却总是迎面直上,再将人逼到无路可退...”
徒然黯淡的视线让乐悦月轻轻眨动了一下眼,长长的睫毛柔柔的扫过对方温热的掌心,像是在用仅有的温柔,沉默的安抚应激的小猫。
随后,她动作缓慢的将眼前的手拿下,属于成年男性的掌心摊开在少女纤细瘦小的手中。
微凉的食指在掌心中不轻不重的写下几个属于种花的文字。
【因为,初心不负,我亦不变】
人,或许在经历一些打击和情感后会发生一定的变化,但那份在幼小时许下的心愿种子会永远扎根于心底。
不管实现与否,在漫长的生命旅途中它都会一直默默伴随着你,鼓励着你。
直到在某一天悄然盛开时,你才会发现,它从未被遗忘,也一直存在。
乐悦月喜欢温暖,喜欢爱,因此她永远都会选择走向有爱存在的地方,也不会放弃每一个曾带给她温暖与爱的人。
由于黏糊糊的小猫咪拖慢了众人的脚步,众人在继续吸猫撸猫与前往下一处地点的反复犹豫中耗尽了一天内本就余剩不多的时光。
直到夕阳中的云层拖拽着黄昏最后一丝瑰丽的光缓缓下沉,被一群毛茸茸的小猫咪萌得晕头转向的高专的小伙伴才从饥饿中恍然清醒。
而早已在庄园内等候的乐悦月一手品着红茶,一手拿着小说,肩上还靠着同猫咪一样黏糊糊的太宰治,耳边听着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有关织田作带小孩时的各种糗事。
在那之后,他又恢复成了那副乖巧的,无害的,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太宰治。
似乎不管是接受或是被接受,都已经全然不在乎乐悦月是否对此有所回应,只小心珍惜着当下难能重逢的时刻。
而被太宰治恶意洒满猫薄荷的中原中也好不容易从猫群淹没中挣脱而出,气急败坏的他冲进屋内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搂着乐悦月各种无礼黏糊的太宰治。
“太!宰!你这个混蛋!给我受死吧!”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太宰治就绕着乐悦月所在的范围内,溜着怒气满满的中原中也,嘴上还不停的用言语刺激着本就炸毛的赭发青年。
两人的打打闹闹让乐悦月再也无心专注手中的书籍,她默默的叹息一声,放下茶杯合上书。
目光看向窗外的逐渐暗下的天光与庭院里正在扒拉浑身长猫的高专同学。
她起身收拾好茶具,正准备离开纷争中心,却又被太宰治捉住了肩膀,充当着人形盾牌。
乐悦月:“......”
太宰治得意的从她的身后探出脑袋,阴阳怪气的刺激道
“哎呀哎呀~某些人不是早就打算放弃了吗?怎么空气中除了猫薄荷还有一股刺鼻的酸味儿呢~”
说完他还认真的嗅了嗅,随后嫌弃的藏进乐悦月的后颈处闷声道:“噫...不仅有酸味,还有一股猫咪的便便味。”
大惊失色的中原中也好似还真的相信了一般,扯着外衣闻了闻后,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随即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他一把揽过乐悦月的腰身,将她提起放置身后,同时也一把扯住了太宰治的衣领,恶狠狠地咬牙道
“混蛋太宰,我会让你在猫砂盆里彻底滚一圈,好好治疗一下你那坏掉的鼻子!”
猝不及防被抓住的太宰治朝着乐悦月发出求救的信号。
乐悦月摇头叹息的耸耸肩,给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便端着茶具事不关己的离开了。
噼里啪啦的打斗动静吸引了屋外的高专一众,等乐悦月从厨房内走出来后,一张写满了委屈的脸凑到了眼前控诉。
“阿悦~中也竟然对我下死手!要不是因为有你的蛊,我现在就躺在医院重伤挂水了!”
一米八的青年鸵鸟依人的靠在乐悦月身上撒娇,再一次刷新了在高专同学眼里对他的厚脸皮下限。
钉崎野蔷薇:“总感觉他不要脸的程度跟五条老师比也不遑多让呢...”
熊猫点头:“嗯...既视感超重!”
可看着乐悦月安抚的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禅院真希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不过小月对他的容忍度可比对悟那个笨蛋要高很多呢。”
毕竟如果是五条悟做出这样的行为,乐悦月只会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视线再转向怒火不降反升的中原中也,眼看着他即将再次暴走,下一秒就又在乐悦月的微笑抚慰下瞬间熄了火。
乐悦月抬手替中原中也细心整理着因殴打太宰治而有些凌乱的发丝,而赭发青年则微红着双颊,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再不敢乱动。
钉崎野蔷薇眼冒精光的再次出声道:“总感觉月学姐似乎更疼爱有着少年相貌的另一位呢....”
伏黑惠皱了脸无语吐槽:“.....请不要乱用‘疼爱’一词,即便事实如此....”
熊猫暗戳戳怼了怼低落的狗卷棘悄声道:“你才是真正的少年,不要认输啊!这里可是异世界!”
禅院真希恍然大‘悟’:“有道理啊!如果输掉了的话,小月会不会就选择留下了!可恶,绝对不可以输!”
被警醒般的虎杖悠仁连忙高呼找存在:“小月!”
乐悦月应声回望,同时,由于声音过于响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聚在虎杖悠仁的脸上。
吼完后的虎杖悠仁在乐悦月歪头的疑惑,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危险凝视,以及高专小伙伴的期望鼓励的目光下。
他身体僵硬,面色红温,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一句:“我...我...我有点饿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高专小伙伴扶额叹息:“......”
日落西山,此刻天际边的最后一丝夕光也已经完全褪了色,长梯的沿路边亮起了一盏又一盏明亮暖黄的灯光。
走在前方的高专同伴步伐轻快的相互闲聊,稍慢一步的太宰治与中原中也踩着各自的节奏安静跟随。
落在他们身后的乐悦月微微顿住脚步,转身回望向在夜晚也依旧亮着点点彩光的庄园。
那是固定在猫城堡四周的灯条,在夜深之后才会彻底熄灭。
已经恢复近一半记忆的乐悦月眼神失焦的盘旋出一幅幅画面。
裹着围巾戴着耳罩的长发青年在燃烧着火焰的壁炉旁安静的看着书籍,一身服装奇异戴着满身叮铃银饰的紫衣少女叽叽喳喳的绕在他身边打扰。
直到青年眉眼微蹙之时,少女才稍稍停顿了话语,随后坏笑的歪头枕在柔软的沙发上,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如今空荡的庄园内少了在炉膛里轻轻摇曳的炙热明火,也少了银铃碰撞的清脆鸣响。
替代的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在院内或安静的阖目浅眠,或顽皮追逐着守护它们的萤火蛊虫。
察觉到乐悦月未曾跟上的狗卷棘回身望向站在高处的少女,身上的紫衣白裙衬着她气质温婉优雅,也是最普通寻常的正常装扮。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一股莫名其妙的,仿佛仅仅是夹裹着海水气息的晚风扬起她裙摆的那一刻,一种复杂且微妙的心绪纷扰从狗卷棘的身体内陡然升了起来。
那不是见欢喜之人时心动刹那的羞涩,也不是酸涩中泛着微苦的胆怯。
那种感觉,就像是悬停在湖面上的蜻蜓,将原本平静的心湖荡起圈圈涟漪后,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即将飞远的落寞。
可这种骤然失去的苦涩情感却不能被真实的称之为悲伤。
毕竟从未拥有,又谈何失去?
他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应该察觉到了,似乎从来到这个世界,不,应该说在踏上开往横滨的列车时,她的态度就已经在悄然转变。
这里会是她的归处吗?
她会留下吗?
而他自己..又情愿认输的放弃了吗?
熊猫瞅了一眼身旁越陷越深的少年,又望向站在高处仿佛下一刻便会乘风离去的少女。
它不由得举起手,试图用洪亮的嗓音将少女唤回:“小月!大家都在等你呢,该走了!”
乐悦月应声回眸,那张华美到近乎让人不敢靠近的容颜重新绽开众人熟悉又亲和的微笑。
在熊猫的呼声下,她似乎便不再留恋身后的事物,脚步轻盈的再次融入进咒术高专的群体,对待他们的态度也似乎从未发生任何转变。
她还是属于他们的,最为熟悉的,那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