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静默了一段时间。
贺书宁在察觉出氛围有些尴尬的时候,连忙拱手说道:“这屋子是两位仁兄打扫干净的,我们突然赶至于此,并未出力半分,这床自然也应两位仁兄使用。”
“几位好意相让,那我们便不推辞了,多谢。”
说着,玄九溟转而看向身旁的黎川莞尔说道:“哥哥,我饿了,我去溪边看看有没有鱼能抓来吃。”
“我陪你一起吧。”
“好~”
刚才寥寥的几句话,即便是往日里较为活泼的徐月松也能察觉到刚才的氛围不对。
“这……”徐月松尴尬的笑着说道:“黎…黎兄是不是不…不太喜欢我们啊……”
“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吗?”
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宫旭,突然出声问道。
贺书宁和徐月松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后,贺书宁作礼说道:“关于此事,我们想向宫前辈请教一番,望宫前辈指点。”
黄昏的溪边,玄九溟往清澈的溪水中张望着。
张望了一会后,玄九溟弯下腰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丢进了溪水中,激起了一阵小水花。
继而玄九溟坐了下来,神情有些失望的说道:“之前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溪中的水清澈是清澈,可是却不见什么鱼,偶尔看到几条个头也小的很,抓来也吃不饱。”
听到玄九溟的抱怨声,黎川的嘴角微微一笑,继而看着黄昏下清澈透亮的溪水淡淡道:“你出来并不是想抓鱼吃吧。”
玄九溟的眸中生出了讶异,眸子仿佛在说黎川是如何看出来的。
黎川看向坐在身旁的玄九溟,嘴角浅笑道:“若是你真的饿的话,刚才我们在溪边前你就会说了,不会等到回屋后再出来。”
玄九溟眨巴了几下眼睛后,继而坦然的笑着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呢,我…”
玄九溟正欲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了动静。
黎川和玄九溟往身后看去,发现贺书宁和徐月松走了过来,在对上视线后,贺书宁和徐月松脸上生出了些不好意思。
玄九溟微微挑眉道:“难不成两位也饿了,要来抓鱼吃?”
“不…不是的。”徐月松连忙摆手,然后端正好身子抱拳道:“我们是来为长乐坊之事道歉的,若不是我们黎兄和南兄也不会被我们牵连,所以黎兄生我们气是应该的。”
“说完了?”
玄九溟的话大有逐客之意。
“还没说完,那…那个……”
见徐月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贺书宁连忙接过话拱手作礼道:“两位仁兄是为了帮我们才深陷险局,还为我们保住了剑,虽然赌局从一开始是假的,但两位仁兄相助我们的恩情是真的,他日若两位仁兄有需要的地方,我们二人定当万死不辞,以谢两位仁兄的恩情。”
“对。”徐月松接过话去,有些没底气的说道:“我们冒然过来唐突了两位仁兄,来时特意向宫前辈请教了一番,宫前辈也说理应如此。”
玄九溟轻笑了一声,“还要请教了别人才过来。”
“没…没有,是我们真心想这么做。”
见气氛十分尴尬,徐月松快速看了一眼溪边说道:“我看两位仁兄还没未抓到鱼,我们来的时候从城中的酒楼打了些酒菜过来,都是青岩城的名菜,若两位仁兄不嫌弃我们想请两位仁兄一同用食。”
“我们……”
“承蒙两位仁兄相邀,却之不恭。”黎川站起身来微微颔首道,有礼貌的说道:“不过,屋子里的桌椅恐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两位仁兄分我们一些餐食,我与阿九在院中进食便好。”
在得到黎川的同意后,贺书宁两人的脸上明显明快了许多。
“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等两位仁兄过来。”
徐月松连口答应道,跟贺书宁往屋舍的方向走去。
待两人走远后,玄九溟站起身来神情多少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别的。
见状。
黎川看着玄九溟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来趟青岩城,能尝一下这里的特色吃食也不错。”
听黎川这么说,玄九溟本来有些郁闷的脸色瞬间明快起来,笑着点头回应。
黎川眸间微微思索想起了些什么,看向玄九溟问道:“对了,在他们过来之前,你想说的话是什么?”
“我想说…”玄九溟的眉眼间升起了笑意,带有些许不好意的神情靠近了黎川的身边轻声说道:“我想与哥哥单独待在一处。”
闻言,黎川的心口处突然像是失常一样,停跳了一拍,看着玄九溟的视线也不免有些失神。
沉默了片刻后,黎川将视线移了开来往屋舍的方向走去,轻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走吧。”
看着黎川略带急促离去的身影,玄九溟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的更高了。
但在察觉到自己在笑后,玄九溟的笑有些凝滞在了脸上,玄九溟垂下了视线遮挡住了眼中暗涌的情绪,再度抬起眼眸时,眸色和脸上的笑容都随之消散不见,继而跟了上去。
吃过饭,夜色已然爬了上来,天空中坠满了繁星。
徐月松送出来的餐食很多,也几乎扫了个精光,旁边还有一壶美酒,玄九溟提溜着眼珠子看着一旁一直未动过的那壶酒,眼中是难掩的好奇。
“怎么了?”
“哥哥,这酒是什么东西,好喝吗?”
黎川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
“竟还有哥哥不知道的?”
玄九溟眼中升起了一抹讶异道。
“嗯。”黎川微微点头如实说道:“我没有喝过酒,只闻过酒香却并不知其味。”
月城少于外界往来,城中的酒都是以雪山上最干净的雪化成水加一些果子酿制而成,族人都说那果子酒清甜甘冽,并不醉人。
不过自己一直沉心于师父练功,却也没有尝过。
“今晚的饭哥哥说陪我吃,可几乎都是我吃的,哥哥几乎都没动筷子。”
玄九溟拿起了地上的酒壶,在耳边轻轻晃了晃,然后看向黎川笑着说道:“既然哥哥没喝过酒,我也没喝过,那不如哥哥陪我尝一次如何?”